《娇娘敛财手册》第225/233页


  杨萱赞不绝口,“绣花能绣成这样已经不容易,铜雕更难,要费多少工夫才能刻成?”
  萧砺亲一下她腮边梨涡,“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带。”
  杨萱立刻收住笑,“我不要,也不许你再出门。”
  萧砺哑然,轻轻点着她的鼻头,“萱萱,你要讲理。”
  杨萱“哼”一声,“才不?”
  中午趁着杨萱歇晌的时候,萧砺去了趟东条胡同,回来后,手里多了几张纸笺。
  是刘庭悄悄塞给他的。
  他说:“我从夏怀宁屋里偷出来的,谁都没告诉,义父也不知道。四哥想留还是想毁,自己看着办,不管怎样,我总站在四哥这边。”
  纸笺上画着个十五六岁的妇人,或抚琴或赏月,或刺绣或读书。
  画中妇人脸上只画了口鼻,没画双目,可从妇人的意态神情来看,却是杨萱无疑。
  尤其,有几张,女子近乎赤~~身,只披件薄纱遮住了私~~密处,胸腹处画得清楚明白。
  按说,夏怀宁与杨萱虽有师兄妹之谊,但见面次数并不多,夏怀宁是如何窥得杨萱独处时候的情态?
  难不成两人私下见过?
  萧砺攥着纸笺,双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镇定下来,将纸笺扔进火盆里。
  火舌卷着纸笺,瞬间化为灰烬。
  萧砺两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几乎拖不动,好容易走到炕边,俯身去看杨萱。
  她侧身躺着,枕着满枕墨发,眉眼精致如画,带着丝稚气。
  这副睡颜,他已瞧过无数遍,早就刻在他心坎里,却仍是看不够一般,贪婪而痴狂。
  不知道盯了多久,眼看着杨萱似要醒来,萧砺心一横大步离开,牵了枣红马,飞奔而去……


第163章
  一直驰到程峪家门前, 下马, 将枣红马系在门口树上, “咚咚咚”敲门敲得震天响。
  小厮刚将门打开一道缝,萧砺“腾”地挤进去,三步两步进了屋。
  程峪正在家练字, 见萧砺进来, 放下手里毛笔, 笑问:“怎么想起到这里来了,不在家陪杨姑娘?”
  萧砺把腰间长刀往桌上一横, “有酒吗?”
  “还不到晚饭时候,喝什么酒?”程峪往墙边架子努努嘴, “前几天小九喝剩的半坛子。”
  萧砺走过去, 拎起酒坛子晃了晃,就着桌上茶盅倒满,一饮而尽,连着喝完三盅, 再倒,酒坛子已经见了底。
  萧砺“砰”将茶盅顿在桌子上,“再没了?”
  程峪觑着他面色,问道:“怎么回事, 心里不痛快?”
  萧砺不言语,片刻道:“大哥再买两坛酒, 没喝够。”
  程峪默一默, 推门出去, 掏一角碎银交给小厮旺财,“去竹竿胡同请钱多过来,再去买坛酒,别买烈酒,顺道看看有什么卤味小菜置办点。”
  再回来,萧砺正斜靠在罗汉榻上发呆,两条大长腿耷拉在地上,脚上的麂皮靴子磨得发毛,却干干净净。
  程峪弯了唇角笑,“要成亲的人到底不一样,以前办差回来可没这么体面。”
  萧砺垂眸往身上瞧,靛蓝色绣着细细松针的夹棉袍子,是他外出时候杨萱新做的。靴子原本沾了土,是午饭前杨萱用毛刷蘸了水一点点刷干净,又在火盆前烘干的。
  还有刀柄上系着的大红色如意纹络子,是杨萱过年时打的,说新年图个红火吉利。
  他明白杨萱待他的好,可心里梗着刺。
  上一次夏怀宁说她肩头有粒红痣,他没当回事。
  肩头的痣,兴许是从杨芷口中说出去的,可看到那些画……他认识杨萱少说也有六七年,却从不知她会弹琴。
  这倒罢了,若是两人不曾坦裎相对过,夏怀宁怎会画得那般真切?
  怎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执念?
  每每想起夏怀宁曾陪她赏月听她抚琴,看着她罗衫轻解,萧砺心头就像吞了黄连般,苦得发涩。
  又嫉妒得发狂。
  没多大工夫,太阳已经西移,鸽灰的暮色层层叠叠地笼下来。
  旺财抱着酒坛子进了门,气喘吁吁地道:“铺子都关着门,跑了好几条胡同才买回这坛酒。”
  钱多手里拎个油纸包紧跟着进来,“四哥真是,小四嫂有一手好厨艺,不请我们到他家里喝,反而支使我们跑腿?”将油纸包扔给旺财,“去切一切,再看看有什么菜,炒两个端上来。”
  程峪掌了灯,笑道:“你别难为他了,旺财能把菜煮熟就不错了,我去厨房瞧瞧。”
  “也行,有人做就成。”钱多嘿嘿笑着,待程峪离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罗汉榻上的黑影道:“我跟小四嫂借了四亩地,打算在小沟沿开家酒楼,大哥跟我合伙干,等盖起来你没事往那跑两趟,给我镇镇场子……对了,小四嫂答应给我做的被子做好了没有?开春我得搬到小沟沿去住,她说给我烧炕。”
  萧砺抿抿唇,侧头瞧见桌上的酒坛子,展臂捞过来,扯去上面的红布条,一把拍开坛口封泥,倒满一盅。
  酒香清冽,透着股寒意。
  一盅酒下肚,从里到外都是凉的。
  钱多已看出萧砺有心事,连忙劝道:“四哥不急在一时,冷酒伤身,等上了菜,让旺财把酒温一温,哥儿几个一起喝几盅。”又想起往常一提到杨萱,萧砺眼里就沁出笑,遂道:“醉墨轩去年没少赚,四万多两银子,四哥这是娶了棵摇钱树呢……过年时还孝敬义父两身衣裳,义父乐得合不拢嘴,六哥跟七哥却没捞着好果子吃,连带着我也吃挂落。”
  萧砺一盅接一盅喝酒,完全不接钱多的话茬。
  钱多自说自话,“义父嫌我们不赶紧找个媳妇成家,可问题是媳妇能从天上掉下来?就是掉也掉不到我被窝里……义父偏心大哥,说以后让小四嫂给大哥张罗一个,咋就不让小四嫂给我也张罗个?”
  正说着话,程峪端了饭菜上来。
  菜有三道,除去先前的猪耳朵外,还有碟黑乎乎的炒白菜,一盆排骨炖冬瓜。
  饭是暄腾腾的大馒头。
  程峪倒出一壶酒,温上,另取了酒盅,倒出三盅,“明儿十八要开印上衙,我不能多喝,只陪三盅,你们俩随意。”笑着满饮了头一盅。
  钱多陪着喝完,掂起筷子夹一口白菜,刚入口,便皱起眉,“怎么酸溜溜的?”
  程峪道:“你不是想吃醋溜白菜,我特意多加了两勺醋,这排骨炖冬瓜也是你念叨好几天的。”
  钱多“呸”一声吐出来,“我不舍得吃,明儿送给小十一吃。他吃过一次小四嫂做的菜,就天天念叨……小四嫂做的肯定不是这个味儿。”
  伸筷子又夹一块排骨。
  排骨没滋没味,总归是熟的,勉强也能入口。
  钱多跟程峪就着两道荤菜,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喝,萧砺没动筷子只捧着酒盅,一口饮尽一盅。
  程峪猜出几分,温声问道:“是跟杨姑娘闹别扭了?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养着一大家子人,又天天为了你担惊受怕,你是男人,怎么就不能让着她?”
  萧砺鼻头一酸,差点落了泪。
  他能让着她,就是做牛做马地伺候她也甘之若饴,唯独……萧砺抿抿唇,终是不愿在程峪跟钱多面前说杨萱的不是,仰头又干了一盅酒。
  程峪稳重,说喝三盅就只喝三盅,钱多酒量差,最多喝六盅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其余的酒尽数到了萧砺肚子里。
  一坛喝完,程峪催着两人离开。钱多让旺财扶着,晃晃悠悠地走了,萧砺却不走,往罗汉榻上一倒,“我睡这儿。”
  程峪素知萧砺性情犟,只要认准了的事情,八头牛拉不回来,便不再劝,只扔了床被子给他,“我要歇下了,明儿得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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