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敛财手册》第37/233页


  杨修文重重出口气,这才看到屋子里的杨萱两人,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又吩咐奶娘,“把二少爷抱走。”
  奶娘匆匆从辛氏手里接过杨桂离开。
  杨萱与杨芷面面相觑,低低应声“是”,屈膝行个礼,随后跟了出去。
  走出门外,杨萱有意放慢脚步,就听到辛氏隐忍的声音,“到底怎么回事,师兄这么大火气?”
  杨萱还要再听,被杨芷用力拉着离开了。
  杨萱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记忆里,杨修文从未对辛氏大声喊叫过,更遑论当着她们的面儿。
  三舅舅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以致于杨修文如此生气,竟然不顾公事,气冲冲地回家朝着辛氏发火了呢?


第27章
  因为这个变故, 原本要庆贺杨芷生日的家宴也取消了。
  各人都在各自的住处用饭。
  饭后,杨桐到玉兰院给杨芷送生辰贺礼。
  是他亲笔抄录的一本琴谱, 上面不但有广为流传的名曲, 还有不少民间小调。
  杨芷惊喜不已, 一边翻着一边问:“真难得这么多琴曲,大哥从哪里抄来的?”
  杨桐回答道:“书院里有位擅长抚琴的同窗叫张铎, 他酷爱收集琴谱,我跟他借了两本回来。”
  杨芷感激地说:“多谢大哥,抄录琴谱肯定花费了许多时间,等让萱萱做一次梅花汤给大哥补补。”
  杨萱知杨芷是借此来开解自己,佯怒道:“哪有这样的道理,大哥是因为你花费工夫,怎么扯到我头上了?再说阳春三月,梅花都开败了,到哪里寻梅花去?”
  杨芷笑道:“那就做桃花汤, 我看那个模子说是桃花也能含混过去。”
  “切, ”杨萱撇嘴,没好气地问:“桃花能吃吗?”
  杨桐想一想,开口道:“《千金药方》说每日取桃花三瓣泡水,空腹饮用,可细腰身。《图经本草》上说用酒浸泡新鲜桃花,可使容颜红润。看来桃花有驻颜之效, 吃几朵桃花有利无害。不过, 你们姑娘家吃就好, 我是男子,容颜美丑不算什么。”
  杨萱启唇一笑,对杨芷道:“听到了吧,大哥说不喝桃花汤,姐还是另外想法子还礼吧。”
  杨芷做无奈状,歪头想想,笑道:“先前的袼褙还剩了些,我给大哥做双鞋吧。大哥抬脚我量量尺寸。”
  杨桐没客气,扯了长袍袍摆,抬脚踩在椅子上。
  趁着杨芷量尺寸的时候,杨萱提起杨修文那股无名火,“……莫名其妙地就拍了桌子,大哥可曾听说过什么?”
  杨桐皱眉,“我整天都在书院,回来后也没听到什么消息,要不我问问松枝,他每天跟随父亲左右,想必应该知道。”
  杨萱摇头道:“不用了,爹爹把我们赶出来就是不想我们知道,问了松枝肯定会惊动他。万一再生气呢?明天我问问娘。”
  杨桐道声好,“我也打听着,有信儿的话等明天告诉你。”
  送走杨桐,杨萱看了会书便洗漱上床。
  月色清浅,将玉兰树的影子映在窗棂上,微风一吹,影子摇晃不止,光怪陆离。春风自窗缝丝丝缕缕地钻进来,满屋子淡淡的甜香。
  杨萱大睁着眼睛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天辛渔说过的话,“如果听到什么不好的话,千万别当真……舅舅虽然无能,可基本的道义是有的……”
  这就是说,即便三舅舅有什么惊世骇俗之举,也无需担心,因为有可能是三舅舅故意为之。
  可三舅舅为什么不让她告诉辛氏,辛氏那么牵挂他?
  如果当时她多问一句就好了。
  杨萱思来想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阖了眼,第二天却是醒得早,匆匆地梳洗完就赶去西厢房。
  辛氏仍在床上躺着,像是尚未起身,而杨修文俯身站在床边正解劝什么。
  见到杨萱,杨修文神情明显一松,温声道:“阿萱,过来陪你娘用早饭,我衙门里有事,要早点过去。”
  不等杨萱答应,竟是急匆匆地离开。
  桌上摆着两样咸菜、两碟炒菜,一碟花卷一碟蒸饺,还有一小盆炖得浓稠的红枣薏米粥。
  旁边的碗跟筷子都是干净的,看来不但辛氏没吃饭,杨修文也没吃。
  杨萱走到床边,低低唤了声,“娘,起来吃点东西吧。”
  辛氏侧身坐起来,斜靠在迎枕上,眼底有明显的青紫,看起来很憔悴,“吃不下。”
  杨萱胸口一滞,却笑着解劝,“娘以前不是说过,人要是不吃饭,一整天都没有精神。我也没吃,正好陪娘喝碗粥,再耽搁会儿,怕是要冷了。”
  辛氏默了默,起身穿上外衫。
  她仍是穿着之前的湖绿色袄子,先前怀着胎儿,袄子做得有些肥大,现在穿在身上,空荡荡的,看上去非常瘦弱。
  怀胎十个月,辛氏半点没长肉,反而更加瘦了些。
  辛氏将头发简单地绾成个圆髻束在脑后,净了脸,在桌旁坐下。
  杨萱已经盛出两碗粥,又夹一只蒸饺放在辛氏面前的小碟中。
  辛氏温声道:“阿萱你吃,我自己来。”将那只蒸饺吃了,又浅浅地喝了小半碗粥就放下筷子。
  杨萱心里藏着事儿,原本也没什么胃口,可她年纪小饿得快,昨夜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没了,肚子里空落落的。
  一只蒸饺刚下肚,就将饿劲儿勾出来,竟是吃了两只花卷,两只蒸饺,喝了整整一碗粥。
  才心满意足地将筷子放下。
  辛氏唇角绽出一丝温柔的浅笑,抬手替她拭去腮旁一粒饭渣,唤文竹将杯碟撤了下去。
  杨萱喝口茶,漱过口,因见辛氏眼底发青,眸里布着细细的血丝,料定她夜里也没睡好,便道:“娘再歇一会儿吧,睡个回笼觉,养养精神。”
  辛氏摇摇头,“不用,我不困。阿萱,你将秦嬷嬷找来,让她吩咐张奎套车,我要出门。”
  杨萱大惊失色。
  辛氏还没出月子,而且春天正是风大的时候,倘若被风吹着伤了元气,一辈子都会头疼。
  连忙劝阻道:“娘要去哪里,有事情吩咐我就是。”
  “这事你办不了。”
  “我能办,”杨萱又道:“我长大了,您让我试试?”
  辛氏温柔地笑笑,语气很坚决,“你真办不了,去找秦嬷嬷吧。”
  杨萱不动弹,继续问:“娘,娘,昨天爹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舅舅做了什么?”
  辛氏犹豫好半天,才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本不该跟你说,可是……你知道也好,你爹也是没法子,不能怪他。”
  却原来是辛渔不知从何处知道京城有处耍钱的地方叫逍遥馆,最近都在那里胡混。
  这几天突然走了狗屎运竟然赢了钱。银子在手心还未捂热,便被人怂恿着去了杏花楼。这下可好,赢得钱尽数挥霍了不说,还倒欠杏花楼八十两银子。
  杏花楼将人扣下了,放话说三天之内拿着钱赎人,如果过了三天,就送到顺天府大狱。
  辛渔在京都没有别的亲戚,只能报出杨修文的名号。
  如果杏花楼的小厮悄没声地将杨修文叫出来,借八十两银子,兴许人就赎回来了。可小厮不知道怎么想的,到了翰林院门口,二话不说,吵吵嚷嚷地喊着杨修文的名字,让他带钱去杏花楼赎人。
  翰林院尽是饱学之士,其中还有不少大儒,怎容得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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