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第63/101页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传来两声梆子响,薛妙猛地惊醒,朝窗外一看已是月上中天,这会儿已然宵禁,各坊市的门皆已下钥,若要回去不免一番折腾,薛妙只得打消念头宿在了飞音阁中。
  飞音阁是个做正经乐舞营生的地方,时有客人赏乐观舞过了时辰,挑间客房住下,倒也是常事。到萧云婧这里,她是飞音阁的大贵人,如今日这般排得晚了的情形常见,飞音阁后院专留了一间屋子给萧云婧。
  萧云婧这边还未把曲子改至满意,只抽出空子让人带薛妙去后院休息,便又埋头同乐师商量去了。
  乐舞一遍遍地排,乐师舞姬都不知疲惫一般。薛妙敬佩地回头望了一眼,打着哈欠随乐人下了高阁往后院去了。
  实在困得有些过了,薛妙草草擦了把脸便和衣睡下。
  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薛妙缓了缓,后知后觉想起所处并非王府,顶着困意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床前之人略一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薛妙几不可见地挣扎了一下,那人绕过她臂弯的手在她背上轻拍,“是我,睡吧。”
  厚实的披风裹上来,带着熟悉而安心的气息,薛妙更深地往楚烜怀里埋了埋脸,很快又睡了过去。
  睡前,她恍惚而缓慢地想,这下没得抵赖了。
  萧云婧许是说对了。
  ……
  翌日薛妙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再熟悉不过的承尘好一番愣神,待忆起昨夜的事,薛妙转头看着刚起身没一会儿正在一旁穿衣的楚烜,忍了忍,没忍住,笑了声。
  听到动静,楚烜回过身低了低头,看她,“笑什么?”
  薛妙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忍着笑把昨日萧云婧的话言简意赅地复述一遍,末了自个儿捡着重点总结,“清河县主觉着您是我金屋藏的娇。”
  说完她又自认极为妥当地找补道:“您这样的娇,我哪里藏得起啊,太贵重了些。”
  不料楚烜听罢忽地停了手上的动作,近前一步,居高临下地觑着她道:“你想藏谁?”
  “嗯?”薛妙怔了怔才听清楚他的话,想也没想,十分警醒地回答:“不藏谁,我哪有那个金屋呐?”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着若是娇主动要她藏那就另当别论,没有金屋她也有木屋呐!只是要委屈了她的楚娇娇,好在楚烜自个儿家底就足够。
  “嗯。”
  楚烜好似勉强满意她的回答,绕过屏风洗漱去了。
  薛妙望着他的背景,倏地在心里回过味儿。
  楚烜方才那话是——
  不藏我,你想藏谁?
  楚烜正洗着脸,就听内室屏风后传来一声——
  “藏您!我若有金屋,自然是求着您给我藏!”
  “您就是我唯一仅有想藏的娇!”
  一旁伺候的常旭险些咳出声,对上楚烜面无表情的脸,他强行憋了回去,抬头一本正经地数着头顶承梁的木头。
  王爷王妃这夫妻间的情趣他们做下人的果然是,不懂。
  ……
  又过了没两日,飞音阁那支追月终于排好,薛妙应了萧云婧之邀去捧场,马车行至胜业坊门前时险些叫一队人马冲撞了。
  拂冬扶住薛妙,见她无恙,半掀车帘朝外看,隐约有些怒意,“何人?急匆匆地做什么去?”
  薛妙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去,见那群人各个头系白帆,连马上都系着白布,心里猛地一跳,就听车厢外有人答道:“冲撞了贵人是小的不是,万望贵人宽宏大量莫与小的计较,小的、小的这是要去报丧呐!”
  报丧?
  拂冬回头看了看薛妙,又问:“节哀,敢问是哪家府邸?”
  那人道:“永嘉伯府,世子夫人没了!”
  这一下再去飞音阁看什么乐舞自是不太妥当,薛妙命人去飞音阁知会萧云婧一声,调头回了王府。
  府中,楚烜竟先她一步知晓了此事。
  薛妙静下心来稍作思忖,将这事串了起来,倒是不难想明白。
  “方月明知道了王氏的秘密,春猎之时王氏本想借那头貑罴造成方月明死于狂兽爪下的假象,不成,只得暂且按捺,方月明亦是聪明,又得了您的指点,假作不知此事是王氏的手笔,倒也相安无事些时日。然而这只是表面上的,私下里王氏仍是不放心,给方月明下慢性毒,近来毒发,对外便说世子夫人罹患奇症,救治无果终于去了。”
  “难怪前些日子听闻永嘉伯世子夫人缠绵病榻。”
  想明白后,薛妙问:“那真的方月明呢?”
  以楚烜的性子,方月明在此事中既然无辜受累又揪出了王氏,楚烜自然不会当真让她死了。
  楚烜点头。
  常旭在一旁多说了一句,“她原对她那相公尚有些不舍,哪知道百般试探之下永嘉伯世子说什么也不信她,一定说是她病得久了生出幻觉,她无法,只得答应了王爷,现下已出了宝京城。王爷给够了她银两,日后是隐姓埋名过日子还是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折回,只看她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劳动节快乐~
  假期要开心=v=


第061章 千秋节
  因‘方月明’死于奇症且身后无子, 永嘉伯府与方家商量后连停灵都未曾,草草发丧了事。
  千秋节在即,各国纷纷来朝, 皇帝给足了自己整寿之年该有的排场,不仅延续了往年大庆时的三日休沐, 更是破天荒地取消了十日宵禁, 这样堪称举国同庆的热闹下,一桩算不得什么要紧人物的丧事在永嘉伯府的刻意掩盖下不曾激起些微波澜。
  薛衍从前出使西胡,早年游学之时亦曾去过周边各国, 通晓各国风俗习语,皇帝便将接待使团的事全权交予他负责。虽说翰林院与钦天监从旁协助,派了许多人来,薛衍仍不敢掉以轻心, 这几日几乎要住在使团所住的藁街。
  薛妙始终记挂着那一日见到西胡使团那抹浮上心头的微妙熟悉感,好容易等到薛衍得空,随意捏了个借口求薛衍带自己去藁街。
  薛衍对妹妹素来有求必应,何况薛妙只是好奇想去藁街看看,算不上什么大事, 薛衍没什么不能答应的,便在千秋节前两日带着薛妙去了藁街。
  因是各国使节馆舍所在, 藁街之中房屋建筑特色鲜明充满异域风情,薛衍见薛妙兴致满满,索性放慢了脚步陪她四处看。
  兄妹二人慢慢到了藁街中间,薛妙不经意般指着前方的馆舍问:“这里便是西胡使节下榻的馆舍?”
  薛衍好奇妹妹是如何看出,薛妙抿嘴一笑, 指着使馆门前高高飘起的布帆道:“这帆上的纹样与大哥先前送给我的西胡巾帕上的很是相像。”
  薛衍竟是忘了这一茬,一时惊叹妹妹灵巧细心。
  说话间, 一人自馆舍中走出,见到薛衍,遽然露出满面笑意,大步上前拱手与薛衍行了个大周男子礼节,亮声道:“行舒兄!”
  他面白无须,又作大周男子装扮,若非面容与大周人不甚相同,薛妙几乎要以为他是大周人士。
  “阿绰兄!”
  薛衍同来人相视齐齐大笑一声,这才道:“这位是叱力阿绰,西胡国相的长子。阿绰,这就是我先前跟你提过的小妹薛妙。”
  叱力阿绰言语间与薛衍很是熟稔,闻言面露恍然,凑近些许,压低声音对着薛衍默契道:“我记得,是那颗遗落的明珠!”
  先头不觉得什么,他这一压低声音,薛妙隐约觉着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此人说话,心里那股子微妙的熟悉感又悄悄浮了上来,不免多看了此人一眼。
  不想这人敏锐至此,明明与薛衍说笑,却飞快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薛姑娘?”
  他张臂坦然给薛妙打量,开玩笑一般道:“我身上哪里不得体吗?”
  薛妙愣了下,似是盯着别人看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轻挪半步让薛衍稍稍挡住自个儿才摇头道:“不是。”
  她扯了扯薛衍的袖子,仰头小声对兄长惊叹道:“大哥,他的大周官话说得真好。”
  说完仍是觉得不好意思,抿嘴对着叱力阿绰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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