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第67/101页


  然而薛妙转念思及那日伙同孟洪一齐敷衍薛锦如,说待武举过后再寻个时机让她好好和孟洪切磋,结果孟洪转头去了北境,就连薛妙自己也将那一时的敷衍之词抛之脑后。
  这薛锦如若当真为此事夜探王府,她要怎么说?
  薛妙一阵头疼。
  可见话是不能乱说的。
  她放下粥碗,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牵出抹再勉强不过的笑,“把人带过来。”
  不多时侍卫便将人压了过来。
  薛妙自扶额的手隙中飞快一瞥就知道是薛锦如没错了,但她这身装扮……
  薛妙挥手示意侍卫把人放开,一言难尽地看着面前玄衣短打腰佩匕首,脖间还挂着块蒙面用的黑巾的薛锦如,半晌憋出句,“四妹妹这一身还真是……”
  难怪侍卫把她当刺客拦下,若她亮出身份再晚几息,现下怕已是刀下亡魂了。
  薛锦如倒不觉得自己这样穿有什么不对,“话本里侠士夜探夜访不都是如此?”
  薛妙:“……”
  薛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这会儿只想找个风水术士去齐国公府看看。
  见薛妙不说话,薛锦如终于意识到自己此番确实冲动了,她颇为难为情地抿了抿嘴,解释道:“二姐姐,我原本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来找过你,冲动之下不曾思虑周全,给二姐姐添麻烦了。”
  薛妙最怕女儿家对她说软话,闻言忙道:“什么添麻烦?我只是怕你被伤到。”
  这下便说到了薛锦如的得意之处,她自得道:“那倒是未曾,我虽打不过他们,但他们若想伤到我也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何况她早早就亮出了身份。
  薛妙先前还以为她只是兴致使然懂一些招式,如今看来她能与府里的侍卫斗上几招,想来武艺虽称不上高却也不是摆摆架子的花拳绣腿。
  薛妙忍不住好奇,她明面上是国公府乖巧懂事的四姑娘,私底下是怎么偷偷习武的?还是有什么隐士暗地里教她?
  不等她问,薛锦如先问她道:“天色已晚,不好打扰二姐姐许久,便直说了吧!我此次来是想问二姐姐孟大哥现在何处?”
  武举过后她左等右等,眼看着又过去了一个月也不见孟洪找她切磋,私下找去先前武举人下榻的客栈,掌柜的却说孟洪早在一个月前便走了,再多的因她不便放肆打听便只知道他似乎领了武职一早赴任去了。
  她眼巴巴地问,薛妙不好骗她,只好如实道:“他一个月前就领了武职往北境去了。”
  当初伙同孟洪敷衍薛锦如,薛妙此刻想起心下内疚,又道:“当初是我不该哄骗你,实在是孟大哥不知如何与你切磋……”
  若都是乡野里长大镇日混在一起的野孩子也就罢了,偏偏薛锦如是个自小长在锦绣堆里的贵女娇娘。世家贵族最重名声,这男女大防先就是个大问题,再有就是万一伤到了薛锦如,孟洪该如何?薛锦如自然不会责怪孟洪,可若是让齐国公府那些人知道了,定会为难孟洪。
  孟洪与薛锦如,薛妙自然是想也不想就选定了自小一起长大对她颇多照顾的孟洪。
  时隔一个月,薛锦如中间多番冷静,自然想明白了薛妙当日会那般做的缘由,她道:“我知道的,不怪二姐姐,当日是我思虑不全。”
  薛锦如稍顿,又问:“二姐姐可知孟大哥去往的是北境哪座城?”
  她面色如常,方才又多番自省,薛妙见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索性也不瞒她,“幽云城。”
  ……
  薛妙这边送走了薛锦如,书房里,薛正伦多番试探都被楚烜不痛不痒地揭了过去。
  薛正伦说得口干,啜了口热茶,待那股热意淌进心腑,他张口问道:“老臣近来觉暗处风起,隐约有指向鹿幽台之意。当年之事,若王爷心中仍不平,不知可否看在老臣的面子上……”
  他这老狐狸,明明于暗中窥察已猜出楚烜意欲何谓,偏偏要在这里遮遮掩掩地试探,要楚烜明说。
  楚烜偏不让他如愿,不冷不淡道:“某如今残破病躯,见不得风,却不知薛老所说风起乃是自何而来?”
  望着桌案后这两年下来越发不动声色的秦王,薛正伦叹了口气,心知再这般遮遮掩掩试探下去今日怕是要徒劳而返。
  他放下手里的茶盏,不再掩饰来意,“自王爷遇刺,这皇城之中诡谲频生,老臣曾暗中查探,似是……”
  他知道楚烜心中一清二楚,便只朝西北处指了指,并不多说。
  “他族乱我大周之心不死,不知王爷心中有何计较?”
  楚烜未说话,只提笔蘸足了墨,提笔一气呵成一字——
  诛。
  薛正伦坐在下首不远处将他笔尖的磅礴战意与挥洒间的从容在握尽数收于眼中,不由心下大振,起身缓缓对楚烜行了个再郑重不过的大礼,“老臣愿为王爷驱使,肃朝局,定山河!”
  得一字并肩王这一个字,可抵上千百句,薛正伦心下大定,心知再问其他亦是多余,对着楚烜再一躬身,戴上兜帽如来时一般于暗处悄然离去。


第065章 十三岁
  到荔枝宴那一日, 薛妙因顶着个‘皇婶’的名头,这名为品荔枝实则暗中为诸位皇子相看皇子妃的宫宴,她少不得也得去坐着。
  无论什么宫宴, 一向都是规矩繁多,这一回薛妙心里早早有了准备, 告诉自己权当是去应个卯, 到时一声不吭坐着当个摆设就是。
  谁知没等到薛妙动身往宫里去,午间宫里来了口谕道是皇帝得了把宝弓,请秦王进宫一道赏玩。
  来传口谕的小内侍就在前厅候着, 房里,薛妙看着换了件外袍的楚烜,心里暗道这皇帝陛下真是把‘缺了大德’四个字明晃晃金灿灿地顶在头顶。
  楚烜如今对外可是身弱体病,再不能似从前那般肆意挽弓。当真心疼他的, 自然千方百计不提起他的这些伤心事,皇帝倒好,请人进宫一起赏玩宝弓。
  是皇帝挽弓,楚烜坐一旁看着的那种赏玩吗?
  还真是赏玩赏玩,你赏我玩呢!
  薛妙腹诽着不放心道:“要不我跟您一起去?”
  言讫又意识到自己即便去了也没什么大用, 说不准还要楚烜分心看顾她,又摆摆手道:“算了。”
  楚烜一眼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提步往外走去。
  思及薛妙几次三番醉酒时的情态,又叮嘱道:“不许喝酒。”
  她这厢正替他担心呢,他就只想着管着她。薛妙心里不服,嘴上忍不住道:“您这样真和我林家阿爹一般……”
  并非是她胡说, 她林家阿爹出门前也会这般肃着脸叮嘱她乖乖听话,莫要胡闹。
  真真一模一样。
  楚烜原已走到门槛前, 闻言脚下猛然顿住,脸色一黑,旋身看她。
  薛妙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撇撇嘴道:“知道了,不喝就不喝,您快些去吧。”
  ……
  楚烜一路黑着脸到了紫宸殿,他平日极少如此显露情绪,忽然来了这么一遭,皇帝还以为他是为着宣他进宫赏玩宝弓一事,心里不免升起几分心虚。
  “咳……”
  皇帝放下爱不释手的宝弓,踱了几步在榻上坐下,没话找话说:“九弟近来可好?”
  楚烜不知在想什么,慢了半息才点头冷淡道:“谢陛下关怀,尚可。”
  “这春夏之交虽说天气渐暖也还是要当心些。”皇帝自以为十分贴心地关心了几句幼弟,瞥见楚烜神情,又问,“朕看九弟神思不属,可有什么烦心事?”
  楚烜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满脑子都是出门前薛妙说他与她阿爹像的事。
  他看着面前就差把‘你有什么烦心事不妨说来让我高兴高兴’写在脸上的皇帝,稍作思忖,将自己心中所想换个说法问了出来:“十三年,当真很久?”
  他话音未落自个儿先想起成婚之初自宫里谢恩出来,薛妙在马车上的话。
  先说什么三皇子楚慎二十出头,少说要比她大上五岁,又说这么一个比她大上许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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