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弱王爷后》第88/101页


  她已经想起几日前两人初次之前,她从湢室里出来,楚烜靠在床头看的正是现下两人手里这一本。
  她还以为他是天赋异禀,初次便那般龙战鱼骇,经久不息,原来竟瞒着她找神兵利器!
  思及当时他势如破竹来势汹汹,而她在他的手段下土崩瓦解一触即溃,薛妙不服气道:“这不公平!您找了援兵!”
  什么援兵不援兵的?还不是他一个?他至多是未雨绸缪,提前厉兵秣马。
  楚烜不认,“这书至多是锦上添花,绝不是决胜之本。”
  薛妙才不信,她思来想去,道:“我不信,除非您让我试一试!”
  怎么试?薛妙表示自有妙计。
  片刻后,楚烜躺在竹簟上看着身上的人,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看密书时只在他臆想中,还以为要三五年后才能付诸实际的一幕,竟真真切切在第四日便发生了。
  薛妙脑子一热,自己送上门去,又多折腾了两回。
  第二日睡醒,她腰酸腿软,思及昨夜种种不由双目放空看着承尘,暗下决心,以后不该争的一口气绝不再争,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薛妙身心俱疲,瘫在床上大半时辰才爬起来梳洗更衣。
  待吃过早食,薛妙还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时,宫里来了人,说皇后娘娘宣她进宫一叙。
  薛妙爬上床的动作一顿,认命地换了身衣服进宫。
  果不其然,又是皇帝。
  他堂堂一国之君就不能光明正大些么?总拿皇后做掩饰,搞这些鬼鬼祟祟的,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和他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薛妙昨夜没睡好,站在紫宸殿前忍不住掩唇打了个哈欠,跟在韩公公身后进了内殿。
  内殿里,皇帝看着御案上的名单,脑中还和昨日初初见到这名单时一致,空白一片。
  他才发觉,不知何时起,大周已近乎无可用之武将,而那原本统帅众将镇守北境,仅凭一个名号便可震慑异族,使他们不敢来犯的一字并肩王,早在他的腌臜手段下,病痛缠身,不复从前。


第080章 皇帝的赏赐
  薛妙进前行礼, 迟迟不见皇帝叫起,她悄悄抬头看去,见皇帝脸色难看地对着御案出神, 似是没发觉内殿进了人。
  皇帝身后的韩公公见状适时低声在皇帝耳边提醒道:“陛下,秦王妃到了。”
  皇帝这才如梦初醒, 拿过手旁的奏折盖住名单, 稍稍定了定神,又如上一回一般挥退韩公公。
  韩公公退了出去,皇帝却看着薛妙半晌不说话。
  他找薛妙来无非就是为了前些日子撺掇薛妙的那件事, 薛妙垂着头心里正想着怎么编个说法先敷衍过去,就听他问:“朕前些日子说起的那件事,弟妹似乎还未动手?”
  薛妙本以为他是来质问她的,然而听他的语气, 竟有几分带着侥幸的期许与紧张?
  思及近日在楚烜那里听到的方月明尸首一案牵扯出的种种,薛妙心中有了些许猜测,但未能确定之下,她不敢冒然行事,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并不说话,只摆出一副一言难尽的复杂神情, 犹犹豫豫地悄悄瞥皇帝。
  看她这神情,皇帝心里稍稍有了底,他一面隐约为薛妙的首鼠两端不悦,一面又忍不住暗暗松了口气,庆幸他随手给秦王点的这个王妃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否则她当真按照他当日所说行事,如今一字并肩王的名声恐怕已诋毁殆尽。
  而那样的情形一旦发生, 对于暗处窥探觊觎大周多年的异族来说,无异于是一颗再好不过的定心丸,到时大军压境,环顾大周朝堂竟几乎无可用之能将……
  皇帝忽地想起他命韩立严将去岁南阳平郡王长子病死流徙路上,南阳平郡王随后疯了的消息告知南阳平郡王妃后,那妇人自缢前的诅咒。
  “我会化作鬼魂日日看着你,直到楚氏的江山葬送在你手上!”
  当时尚未发觉如此危机,皇帝并不曾把一个将死之人的恶毒话语放在心上,如今再想起却觉背后泛着凉意,头发发麻。
  南阳平郡王妃似乎早已知道了什么。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便如野藤疯长,顷刻间便搅得皇帝心神不定,恍惚生出一种感觉,这看似平静的朝局之下,早有异兽潜藏其中,只待时机一到,便掀起轩然大波,颠覆煌赫大厦。
  皇帝扶了把面前的御案支撑着站稳,压下脑中那些愈演愈烈的想法,暗暗宽慰自己道,幸而天命眷佑,让这暗处的端倪被一场雨水冲刷了出来,如今大错未成,悬崖勒马为时未晚。
  只要施以恩宠,让秦王以一字并肩王的名义在军中广募英才,泱泱大周定能寻出几个沧海遗珠,再对诸军勤加操练。
  如此一来,即便秦王不能再上战场,以他对阵西胡铁勒二族多年所得从旁相助,定能将那铁勒大军拦在勒马山外。
  这般在心里宽慰好自己,皇帝大笑两声,摆出一副好似他早已知道会是如此的神情,对着薛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看弟妹如此神情,想必是不忍心动手,朕果然没看错人!九弟有弟妹如此真心相待,朕当初也算是成全了一桩好姻缘呐!”
  薛妙本还想着,若真如她猜测一般,皇帝如今拉拢讨好楚烜还来不及,定是要想方设法将当日的事掩盖过去。
  她正饶有兴致地等着看他要如何揭过当日之事,没想到皇帝的脸皮竟厚到这等地步,一句话硬生生将他撺掇薛妙诋毁楚烜一事扭转成了他为试探薛妙对楚烜的真心所为。
  这可真是城墙厚的脸皮,狗彘不食的心,都叫这皇帝一人集齐了。
  照皇帝这么说,楚烜是不是还要谢谢兄长的苦心“照拂”?
  薛妙难得在皇帝面前流露出几分真切的想法,瞪大了眼睛,惊愕难言地看着他。
  皇帝本就心虚,被她这般看着更是难以承受,匆匆移开视线,露出一副再可亲不过的模样,绕过御案来到薛妙面前,似是真心为弟弟着想的兄长一般,苦口婆心地劝道:“朕知道弟妹多少受了些委屈,但夫妻之间,哪有处处圆满和美的?九弟如今这般,弟妹不妨多多包容……”
  他顿了顿,想起秦王夫妇之间最大的那个问题,清咳一声,提议道:“至于那敦伦之事,朕这就命太医署的人去为九弟请脉!九弟尚还年轻,有从前的底子在,想来若要恢复不是难事。”
  “这……”薛妙这下是真的欲言又止。
  楚烜行不行,有多行,昨夜她才好好感受了一番,现下面对满脸殷切地说着请太医给楚烜诊治的皇帝,她只能偷偷抬手扶了扶自己尚还隐约泛着酸意的腰肢,对着皇帝勉强一笑。
  皇帝看出薛妙的为难,以为她是怕楚烜不肯,又或是因此怪罪于她,便大袖一挥道:“弟妹不必担忧,朕会让太医换个说法。”
  这皇帝,真是一个人便可演完一出折子戏。
  薛妙嘴角隐隐抽动,低头谢恩,在自以为达成所愿的皇帝心满意足的注视下,退出了紫宸殿。
  薛妙一路腹诽着在内侍的相送下往宫外走,走到昭庆门时,一转角正撞上一名宫人领着几个舞姬模样的人往里走。
  那宫人虽不知薛妙身份,但见她衣着打扮便知她并非宫中侍从,忙不迭退后两步请她宽恕。
  薛妙自然不会怪罪她,只是看了看她身后穿着舞裙抱着琵琶的舞姬,心下好奇,多嘴问了一句:“是云韶府的人?”
  宫人低声说是,多的一个字不说,退避一旁恭恭敬敬地请薛妙先行过去。
  云韶府的舞姬给宫里的妃嫔献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薛妙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走出去两步远的时候,听到那宫人催促身后的舞姬的时候,她还是脚下莫名一顿,竖起耳朵听了听,隐约听到宫人道:“快些,别让贵妃等久了……”
  原来是黎贵妃召的云韶府舞姬。
  薛妙心里咂摸了下,暗道不知这云韶府的舞姬近日可曾排出什么新曲目,也不晓得楚烜能不能把她们召来府里跳给她看?
  薛妙打着这主意回了秦王府,吃完午膳,刚缠着楚烜答应过两日召云韶府的舞姬来府里跳舞,皇帝派来的太医就到了。
  先前在西山猎宫,庄太医给楚烜请脉,查他脉象是“阳经堵塞,疲软无力”,便得出了个“不能人道”的结论,殊不知当日正是因为方时安银针封穴,才会有那般假象,如今自然不再是那般。
  这一回来的是太医署的院判王太医,他专擅男子房事,皇帝派他来,可见是真的想让楚烜快些好起来。
  王太医来之前皇帝特地叮嘱过他,无论把出什么不好的结果,都不要当面告诉秦王,私下里寻个机会知会秦王妃一句,至于药方,照常开,对着秦王就说是补身子的药方。
  王太医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特地回府一趟,带上他新近寻来的古方集册,来的路上抓紧时间多翻看了几页,做足了准备。
  然而一搭脉,王太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这脉象除了短脉形似龟,有元气不足,身子底虚弱之外,并无脉沉细、濡数或弦数的房事难支之相,甚至阳火略过盛,需好好泄一泄,以免阴阳失调,反而不好。
  “秦王近来可是用了什么大补之物?”王太医反复搭脉后,确认自己所诊无误,斟酌着问道。
  大补之物,先有方时安的猛药,后有贺嬷嬷送了两回的鹿茸汤。楚烜拧眉,点了下头。
  难怪……
  恐怕阳经堵塞一事,秦王殿下早已暗中寻人诊治,只是那人下手重了些。
  不过医者,有人用药谨慎细心,讲究细水长流,有人则狂放肆意,喜用猛药,这二者各有千秋,王太医并不觉得哪一派更好,只要药到病除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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