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前夫他哥(重生)》第40/67页


他一个人悄悄的离了队,又默默的来到的颜若栩的寝宫门口,一本正经的模样骗过了郑昊和坠儿,直到见了颜若栩才露馅。
“陆公子,你喝醉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颜若栩整理一下心绪,终于坦荡的迎上他的目光,温声道,她的一只手被陆垣蛰握着,想要抽回来,谁知对面那人用力更深了几分。
陆垣蛰蹙眉,另一只手在怀中掏啊掏,摸出一个小物件捉在手中,而后举到颜若栩眼前,献宝似的展开手心,凑近了一看,上面是一只小小的哨子。
见颜若栩伸手将那只哨子取走,陆垣蛰紧锁的眉终于舒展开,满意的松了手。
那哨子沉甸甸的,大概是铜制的,上面还有些花纹。
颜若栩拿在手里,不禁失笑,陆垣蛰便靠着宫墙,眼巴巴瞧着她也笑开了怀,只是不知第二日陆长公子醒了酒,记起今晚的醉态,会不会羞得慌。
“郑昊。”颜若栩唤了一声,见郑昊低着头从宫门里头走出来,嘱咐道:“差人备车送陆公子回府,他醉了。”
醉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的陆垣蛰,便被郑昊亲送回了陆府。
第二日陆垣蛰躺在房中几近日中才醒来,他支起半个身子环视了一圈,这才想起自己已回了京城。
不过他没如颜若栩预想的那般悔不当初,因为这位陆公子将昨夜之事忘得一干二净,什么都不记得。
沈然听见了他起身的动静,扒拉着窗户从外边探头进来,仍了一个小果核在陆垣蛰脚边,满脸期待道:“这次去可发现了什么大燕没有的好东西,我可以贩运过来赚钱!”
他这人胆子小,独独在做生意这事情上,胆子大的没边,但凡能赚钱的买卖,他都想搀和一手。
陆垣蛰正拿着帕子洗脸,抬起腰来望了沈然一眼,下巴往桌上放着的铜匣子一点。
沈然的眼睛一亮,立刻推门进了屋子,一边看匣子里的东西一边问:“给你的五千两银子还剩下多少?”
“没了。”陆垣蛰拧干了巾帕,淡淡说道。
沈然心疼了一下自己的银子,片刻又释怀了,匣子里头有宝石,还有胡人的钱币,一些手镯和其他的物件,样样都还精致,可见陆垣蛰这人粗糙,品位尚可。
“还算划得来,这里头的东西卖出去价值至少翻倍。”
沈然将匣子搂在怀中,抬脚就要出门。
冷不丁的听见陆垣蛰在身后冷声道:“放下。”
沈然抱紧匣子转过身来,挣扎一番道:“得利你三我七。”
默了一会,陆垣蛰伸手在桌上点了点,再次说道:“放下。”
“五五分,不能再多了!”
沈然深吸一口气,五指张开,已经做出了最后一次让步。
陆垣蛰的脸色缓和下来,勾勾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点头表示甚觉妥当,接着从屋子里走出来,拿过沈然抱着的铜匣子。
他一边往外面挑挑拣拣,边笑得一脸的坦然:“既然是五五分,那我不要银子,只要东西,这样既好分账,也不劳你出手,岂不是两全其美。”
沈然在一旁听了个瞠目结舌,要不是打不过,他真心想揍陆垣蛰几拳。良久,待陆垣蛰挑选完了,他才捧着空了大半的匣子,愤愤不平的走出来。
陆府中今日异常的静谧,连下人们洒扫庭院的动作都轻巧不少。
陆如卿一早就候在了前厅,直到了日上三杆了,才看见陆垣蛰晃晃悠悠的出现。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番,陆垣蛰先错开了眼神,将双手背在身后,慢吞吞走过去。
当日陆如卿恨他不知天高地厚,扬言没他这个儿子,这会儿又肯认他了?
陆垣蛰目不斜视,预备拐到偏门去。
“站住!”
陆如卿站起来,沉声喝到:“随我去祠堂里祭拜祖宗,你这次能平安而归,是老天佑你!”
这句话落在陆垣蛰的耳朵里,他就像是被针扎了般,一股怒火夹带着委屈从心中冒出来:“我胜一场凭何就是天意!那么你呢?每回打仗前,都是在祈祷祖宗的庇佑吗?”
陆如卿猛拍了一把桌子,手指着陆垣蛰话未说出口,已经被陆垣蛰截住了话头。
“又想说我放肆?来来回回就这几句话,耳朵都起茧子了!”
此话一出,身边的仆从们都惊呆了,纷纷暗道这下完了,大公子没死在疆场上,今日怕是要死在老爷手上,个别机灵的,已经预备去搬救兵。
不料陆如卿只颓然的坐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声音中虽然还隐含着怒气,却不像往日那般雷霆之怒:“这一笔账姑且记着,等你养好了伤再算!”
陆如卿很清楚陆垣蛰的秉性,他太锐利了,如同一把锋利到极致的兵器,锐不可当,却易于折断。
现在他不知深浅的踏入了朝局之争,锋芒尽显,不知道要招来多少记恨与算计。
又过了几日,陆垣蛰终于得了空闲,递了消息邀颜若栩相见。
颜若栩理了理他离开京城以后发生的事情,准备面谈的时候再细细道来。
正想的出神,坠儿进来禀报道:“公主,太子妃来了,还有萧家大夫人也来了。”
颜若栩本不想见,这些日子苏全安从盛州传回了消息,说钱氏侵占田地是真,且不是孤案,这种事情在当地多了去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钱氏单靠自己没那么大的本事,想也知道背后有人撑腰,至于是谁,大家心里多少有数,只看苏全安能查出多少来,以及皇兄的态度如何。
“让她们进来吧。”
颜若栩站起来,踱步走到门口,皇嫂毕竟是太子妃,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她也不好将人拒之门外。
比起上一次相见,萧嘉柔的肚子大了许多,人也圆润了不少,脸上依旧是笑盈盈地,分外柔和地对着颜若栩一笑。
冯氏跟在萧嘉柔身后,脸上也是堆满了笑意,可和萧嘉柔比起来,她的笑容假模假式许多,她自顾自笑了一阵子,待颜若栩与萧嘉柔寒暄几句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公主殿下,是臣妇不懂事,上次冲撞了窦老夫人,这些天一直不安心,想请公主帮忙,给老夫人递句话,我想亲自上门谢罪。”
有皇嫂在场,颜若栩多少给冯氏留了面子,轻轻哼笑道:“夫人想去谢罪,自己去便是了。”
冯氏愣了愣,低头局促的干笑道:“去了,可老夫人不见客。”
颜若栩耸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其实颜若栩心里有数,冯氏嘴上说着是想去找窦老夫人谢罪,只怕也不是诚心的,她大概以为盛州那桩案子是姨奶在背后出手,想去探听消息或者求情。可惜她连敌人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萧嘉柔在一旁抚摸着肚子没有说话,脸垂的很低,即便做出了低伏的姿态,可看她整个人的气度,还是有着不容忽视的端秀之美。
三人静坐了片刻,终于冯氏在颜若栩这里死了心,叹一口气站起来告辞,冯氏脸上写着满脸的可惜与不甘心,可萧嘉柔却神色自若,低着头扶住腰站了起来。
不知是否是颜若栩的错觉,在萧嘉柔抬头望向她母亲的刹那,眼神里分明饱含了深深的厌恶与怨毒。
颜若栩一惊,没待细看,萧嘉柔已经转脸朝自己望过来。
她眼神和善,眉宇之间柔情似水,轻轻地点头致意:“若栩,我先告辞了。”
那一颦一笑之间,分明还是那个娇柔持重的女子,哪里可见刹那之前的恶意。
送走二人过了午后,颜若栩出了宫门。
深秋的小陇巷内依旧热闹非凡,一片人间烟火的喧闹气氛。
街道两侧的小摊贩们穿着厚棉袍,手缩在袖子里,扯着嗓子吆喝着。
颜若栩心中一热,不禁想起上一世国家大乱之后,城中萧索败没的场景。
从前的惨剧必定不会再次重演。
这小陇巷的酒肆颜若栩来过多回,那店伙计早认得她,在店内瞧见了她,奔出来掀开了遮风的门帘,笑呵呵道:“小姐许久未曾光顾小店了,里面请,公子在二楼候着呢。”
颜若栩点头,踏步上了二楼。
端坐在窗前的男子回过头来,眼神蓦然一亮,起身过来相迎。
上两回相见不是匆匆一瞥就是天色昏暗,今日看得仔细了,颜若栩才发觉他消瘦了些,下颚的轮廓弯成了一条锋利的弧线,眸是暖的,却又好似染上了塞外的风沙,有些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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