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名门》第70/164页


  司机留在了车里,引擎怎么也无法重新启动。
  几个男士咬着牙推车,千斤顶架在了汽车下。
  傅星愿发现自己和顾轻沅其实没有多大的用处,她们的力气对于庞大沉重的汽车来说,不值得一提。
  顾轻沅抹了把雨水,她脸上的妆容都花了,“这什么破地方啊!”
  傅星愿没说话。
  她今天没化妆,所以雨水对她的影响还不是特别大,她瞥了眼顾轻沅,看她成了熊猫一般的眼睛,还想有些想笑。
  没办法,司机也下了车。
  雨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越来越大,如同倾盆覆下,迷蒙了视线,近在眼前都看的不是很清晰。
  远处的雷声渐渐近了,雨林里,雨打叶子,沙沙作响。
  司机皱紧了眉头,他用粗犷的声音吼道:“恐怕,雨会越来越大,我们要快些,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先进车里躲一会,不过,最好的办法,我们必须马上走,下雨了,巨蟒、食人树可能都会出现,增加了我们的难度,最担心的还是沼泽,我们看不清道路,很有可能掉入沼泽里!”
  他的声音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分散,但还是钻入了每个人的脑袋里,他们的瞳孔重重缩着,求生的***促使着她。
  傅星愿咬着后牙,用尽了全力,她的眼睛里进了雨水,有些疼得发红。
  雷声轰鸣。
  闪电闪现。
  顾轻沅泻了气,她又没有什么力气,也帮不上什么忙,却偏偏要在车外遭受这样的罪,妆花了,雨水打在脸上又疼又难受,身上粘乎乎的。
  她喊道:“我太不舒服了,我最近身体到了每月的时候,我先去车里!”
  男记者火气也来了:“你去车里增加我们的重量么?现在车子已经起不来了!”
  顾轻沅才不管,她从车尾巴,绕过了人群,要去车的另一边上车。
  她打开了车门,问:“傅星愿,你上来么?这时候还是身体要紧,何必一直装贤惠,你也帮不上忙!”
  声音破碎,却刺耳。
  忙活了这么久,却一点功效都没有,其余的几人都憋着火气,一个男记者听到了顾轻沅的话,火气也来了,他撇下了工具,走到了顾轻沅身边。
  冲着吼道:“你等会上去成么?人家傅记者怎么没帮上忙,至少她没想着上车增加我们的重量!”
  顾轻沅冷笑:“我就知道,许鸣沉你早看上了傅星愿了吧,现在开始对我吼了?”
  许鸣沉觉得她真是无理取闹:“有病!你不许进车!”
  他说着,猛地就把车门合上了,往回走。
  顾轻沅也火气旺盛,她睁大了眼睛,一把拽住了他,“你凭什么拦我!!我就要坐车,怎么了?你敢拦我?”
  另外的几人还在继续推,只是冲着那边喊道:“鸣沉,别跟女孩子计较!好好说话,先别吵!我们先恢复车子,不然我们大家都要困在这里!”
  傅星愿却觉得哪里不对劲,雨声哗啦,她却总是听到雨声外的喀嚓声。
  她在朦胧的雨帘中,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雨林的大树枝桠隐隐有砸下来的趋势,但那个距离并不会砸到汽车。
  司机大喊:“上帝,那是自爆树。”
  傅星愿知道自爆树,它为了传播种子,会以极快的爆炸速度将种子发射了过来,如果人被砸到,后果不亚于被大树压下。
  司机跑了过去,冲那两人喊:“躲开!”
  那两人像是愣住了一般,呆呆地傻站着,往自爆树那边看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硕大的种子飞跃了过来。
  傅星愿向来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圣母,她更不会为了别人而随意地牺牲自己,可是那一瞬,的确是她离他们最近。
  她只要一把推动了他们,她自己会受些轻伤,但绝对不会死。
  而如果她不动,那两人很有可能会受重伤或者死。
  她一咬牙,就发现自己跑到了两人的身边,推了他们一把。
  那颗种子打在头上实在太疼了。
  疼得她眼前发黑,疼得她想杀人,疼得她想骂死刚刚那个泛滥了圣母心的她。
  叫你假好心,叫你偏偏要做什么好人。
  雨水砸的她全身发疼。
  她倒在了地上,泥泞渗透进了她的衣服里,头顶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血水,只觉得疼,然后是麻木的感觉。
  耳畔,司机的声音,雨声,雷声,其余记者的声音,吵闹的声音,混杂着,傅星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一会儿觉得很热,全身都在发烫,唇舌开裂般;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冰天雪地里,骨头里都是渗透的寒意。
  眼皮太沉重。
  她几次,才掀开了,眼帘里是低矮简陋的房屋,土窑子,四处都是稻草,她四肢无力,又像是被碾轧过了一般。有人在她的身边,“傅记者?你醒了!”
  “幸好醒了,要是再不醒……上帝保佑你。”
  傅星愿眼前渐渐看清了人影,是许鸣沉,还有那个当地土著的司机,这间简陋的房子是当地的医疗诊所。
  她的脑袋一阵阵疼痛,神经抽搐着。
  许鸣沉说:“你脑袋现在包扎着,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幸好你醒来了,前几天你身上有些发热,现在是埃博拉疫情爆发的时候,这边的医生差点就要将你隔离了,幸好你醒来了,也退烧了。”
  傅星愿没有力气说话。
  许鸣沉倒了水过来,大抵猜到了她想知道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还得谢谢你救了我,不然还不知道我们现在会怎么样。”
  “顾轻沅她刚刚去替你拿药烧水去了。”
  “这次的雨下得太突然了,你受伤后,我们想着拼一把,发出了求救信号,恰巧遇到这周的直升飞机来送救援物资,所以得救了,但你的情况很不好,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四天。
  傅星愿嘴唇干裂,抿了抿水,她四天没联系言晗晗,还不知道她会担心成什么样。
  对了,她的手机呢?
  “你的手机坏了,前几天我担心你出事,已经将你受伤的事情通过直升机上的设备上报了报社。”
  许鸣沉知道傅星愿是季总吩咐了特别关照的人,他看她情况不好,不敢私下处理,所以早就上报了领导。
  正说着,顾轻沅提着水进来了。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说:“醒了就好,你要是死了,只怕从此我都要背负上一条性命。”
  许鸣沉也沉下脸:“你怎么说话的?”
  “我说错了么?我要她救了?她昏迷的这几天,你们所有人是不是都觉得是我害了她?”
  摄影师听到了屋子里的吵闹,也冲了进来,劝和:“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人没事就好,不然那些维和警察和医疗人员就要把傅记者隔离开了。”
  傅星愿疼得难受。
  许鸣沉将几人都赶了出去,他拿出她的手机,问:“你要联系谁么?”
  傅星愿记得言晗晗的电话,但这时候她说不出话来,恰巧报社总部那边打来了视频电话。
  许鸣沉接了起来,调整了摄像头,对准了傅星愿。
  屏幕上先是出现了季轻面无表情的脸,他戴着无框的眼镜,斯文淡漠,下一秒,他的脸就被人推开了。
  言晗晗夺过了他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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