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名门》第71/164页


  季轻的声音含了怒意:“言晗晗!我是你领导。”
  言晗晗像是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威胁一般,黑眸里闪着光,只顾着看傅星愿,眼里有温柔,语气却又是凶巴巴的,她说:“傅星愿,跟你说了多少次,做人不要圣母心!!你怎么就不听啊!!!”
  “救了他们有什么好处啊!没人会感谢你的!你要是死了,就死在那了,没人会记得你的!”
  傅星愿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一般,她没有力气,眼睛微微弯了弯,含了浅浅的笑意。
  “你还笑,现在疼死了吧?这个没良心的资本家,前几天我就要去找你,季轻不让,我知道那边现在疫情爆发,可是你在那啊,你还受了伤……”
  说到了最后,言晗晗的声音都有了几分哽咽。
  傅星愿想说话,动了动唇,什么也没说出来。
  许鸣沉替她说:“她刚醒来,现在没什么力气。”
  言晗晗已经哭出了声,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布了一层雾气,微红,手机又被季轻拿走,季轻说:“让星愿好好休息,今天或者明天,江城的一辆直升飞机马上就到了,如果傅星愿情况不好,立马回来。”
  视频电话被挂断了。
  傅星愿闭上了眼睛,胸口轻轻起伏着,睫毛翕动,像脆弱的蝴蝶。
  许鸣沉说:“我去拿饭过来,你吃点东西垫胃再吃药。”
  傅星愿又有些昏沉了,就如同鬼压床一般。
  她灵魂轻盈,身体沉重,她明明没有睁眼,却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黄土路,低矮的茅草屋。
  维和士兵走来走去,当地的居民们正在忙碌,穿着白大褂的医疗医生正在给居民们分发医疗物。
  许鸣沉他们不停地给他们的手脚消毒,口罩厚重,做好了一切防范的准备。
  然后,螺旋浆声轰鸣,一辆直升机停在了空地上,气流的引力卷起了黄土,迷蒙了眼睛。
  黑色直升机的机身上喷涂着中国红的国旗。
  机舱门打开。
  长长的梯子放了下来。
  一双黑色的皮鞋踏在了梯子上,鞋面锃亮,高级面料的西裤裹着修长的腿,来人迈着稳健的步伐。
  直到踏在了遥远的非洲,荒凉的土地上。
  傅星愿睁开了眼睛,听着外面传来的吵闹声。
  没过一会,房门被人推开,传来了“咿呀咿呀”的老旧摩擦声,却迟迟没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
  她侧了眸子往门那边看去。
  逆着光,只看得到一个挺拔的身影立在了那里。
  茅草屋外明亮的光线隔离在了他的身后,衬得他的身影格外高大。
  傅星愿的眼神缓缓地往上,他的轮廓模糊,晕开了光,线条硬朗又流畅,黑发随意。
  她的鼻尖忽然有些酸。
  男人朝她走了进来,离她越来越近,她一动不动的,就看着他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完完整整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干净的短发,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线条利落的下颔。
  还有那显得薄情的唇。
  她的喉结上下微动,移开了视线,没有说话。
  她没去想,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她以为他的眉眼会模糊了,却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崩溃的碎片重新融合成了一个完整的立体的他。
  她也不去想,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因为她已经决定了放弃,就不该再想他,不该再因为他而改变情绪。
  他之于她,就只该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姜易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傅星愿,非洲炎热,他的后背都是汗水,掌心里更是不知是热亦或是近情紧张而渗出的。
  手指紧紧地拢在了掌心里。眼底的深海隐藏着复杂的情绪。
  躺在床上的她面色苍白,相比起出国前的她,却没有瘦多少,只是头上的那处仍旧渗透着血的伤口,显得格外刺眼。
  姜易菲薄的唇抿成了没有弧度的直线。
  直到现在,他踩在了非洲的土地上,进入了这个狭小的破旧的房屋里,看到了这么多天,一直在他梦里、脑海里出现的女人。
  他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虚无感。
  她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心从半空中,落到了实地上。
  昨天晚上,他忽然接到了季轻的电话,电话的那头远远传来言晗晗的骂声:“姜易,你个忘恩负义的,你个王八蛋!混蛋!”
  他面无表情。
  这么多天来,他睡得一直不好,时不时感到心悸,听到了言晗晗的骂声,心里却忽然畅快了些。
  呼吸一窒,就好像……傅星愿和他的关系还很亲密一般。
  他还会因为对傅星愿的一丁点不好,而引来她闺蜜的谩骂。
  而不是现在这样成了两条不再相交的直线。
  他弄不明白自己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他先离开,却也是他最难以离开,就好像他也根本不明白――
  当他从电话里听到了季轻平静地说着傅星愿在非洲砸伤了头部,疑似得了疟疾的消息时,心脏为什么会像是突然停止了跳动,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五脏六腑都被人拿捏着,差点缓不过来。
  后知后觉的恐惧和害怕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流窜,他的后背濡湿了一大片。
  充斥着脑海的只有,她受了伤,得了疟疾。
  他不敢想像,在非洲这样的地方,病毒肆虐,医疗落后,她得了疟疾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这一个可怕的梦魇,笼罩着他。
  季轻说了傅星愿所在的地址之后,就挂断了电话,一切的选择权就在他的手上,他根本就没有多想,立马安排了直升飞机飞往非洲。
  他要看到她,抚摸她,然后……带她回来。
  姜易低眸,嗓音低沉沙哑:“星愿。”
  傅星愿闭上了眼睛。
  她说不了话,也动不了,只能无力地躺在了那里。
  任由着姜易略显粗粝的手指,在她的脸上缓慢地移动着,细细地描摹着她每一寸的轮廓。
  他的动作那样轻,轻到让傅星愿产生了充满了讽刺的错觉――就好像,她就是他掌心独一无二的珍宝,是他所有的怜惜。
  真是可笑。
  他的珍宝只有陆家的姐妹,和她傅星愿又什么关系呢?
  姜易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舍不得离开她的脸,胸口压抑得发疼。
  他应该恨她,现在却恨不下去,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恨过。
  即便,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了他们的孩子。
  思及此,他的眸光有些僵硬,幽暗复杂地落在了她在被子下平坦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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