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18/214页



手翻进衣领摸索出那枚被我系了一根细红绳挂在脖子上的扳指,轻轻触摸里面凹凸的纹路。

又忘记还给他了,每次见面都忘记,分开后才又记起。

是真的记不起还是有意的疏忽?

秋风沙沙在耳边沙沙地吹响,听不懂它的回答。

回到住处时,宛澜正倚在床头打瞌睡,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将滑落在地的毯子重新为她盖好,爬到里侧躺下,轻握住她的一只手,秋蝉和香凝端了食盒过来,我做手势不让她们出声,闭着眼,竟这样睡了过去。

“咕噜――”肚子开始发出饥饿的抗议,我睁开眼,见宛澜躺在身侧,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涕泪汪汪地看着我用纱布缠好的手。

“我不在,谁欺负你了吗?”我用手背抹去她脸上的泪花,她摇头道:“没有,各宫主子都对我很好。只是小姐一夜未归,我睡不着,昨日早上香凝姐姐告诉我,说小姐住在四贝勒府邸,我以为,小姐不要澜儿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她胡思乱想。听娘说过,宛澜小时候家里穷,生母早死,继母对她很苛责,不想浪费一口粮食,变着法儿将她丢在外面,神奇地是她年纪虽小,却每每都能自己找回家来,继母最后将她卖给二叔和二婶做童养媳,得了钱不说,还去了眼中钉,两全其美。

而自打她那次被二婶毒打,娘将她强要了来,当着众人面撕烂了她的卖身契,告诉我说,对宛澜要向对亲妹妹一样疼时,我就对她说过四个字:“不离不弃。”

即使我进了畅春园居住也没丢下她,结果这次是我们六年来第一次不在彼此身边,不只是她,就连我自己都不习惯。

“前日是意外,我也没想到会去贝勒府。我答应你,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

“真的?”她显然怀疑我说话的可信度,这等于间接怀疑我的人品。

“嗯,真的。”我郑重地点头。

她才笑起来,起身端过食盒,我们坐在床边一起用膳。我见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说道:“急什么?慢些吃,小心噎到。看你这样子竟像几日未吃似的。”

“澜姑娘的确两日未进食了。”香凝进屋来取绣活,见我们都起了,便要将膳食拿出去重新热过。只是我和宛澜此时都睡饱饿极,也顾不上饭菜是否已凉,风卷残云地吃着。

香凝无奈,只道:“格格不在,澜姑娘吃不下睡不好,昨日秋蝉勉强劝她喝了半碗稀粥,看这脸瘦的。”

我嗔了宛澜一眼,她笑嘻嘻地放下空碗,打了一个饱嗝,侧了身子朝香凝道:“香凝姐姐,那些糗事就别提了,厨房里可还有粥吃吗?”

“两碗还不够?”我有些惊讶,何时她这般能吃了。

她小嘴一撅,道:“噎死强过饿死,我以后再也不要饿肚子了,难受死了。”

“澜儿,忘了忌讳吗?”我沉下脸。

她乖乖闭了嘴放下碗。香凝许是第一次见我动气,忙打圆场:“格格,澜姑娘未吃饱,奴才再去盛一碗就是了。这两日来她担心格格,吃不好睡不好的,今儿总算格格回来了,高兴之下难免口不择言,就别嗔她了。”

香凝说完出去盛粥,宛澜见我仍不做声,滑下床悄悄跟了出去。

她的胆子还是那么小。

我摇摇头,起身欲撤走食盒却不小心碰到了手,伤口倒不疼,仍有鲜红的血珠透过纱布渗透而出。

想到白日里十三阿哥的话,我打开书桌旁边的一扇柜门,取出那瓶药膏,原本写着那句诗经的瓶塞早已被我换成了普通的塞子。

拔出瓶塞,轻嗅着那淡淡的芳香。

“那瓶去腐生肌膏治这个最有效果,待结了血痂,一定要记得抹。”

眼前浮现白日里他的音容笑貌,神情却不似之前的几次相见。我皱眉思考着他从何时起对我的态度有所转变,早上偶遇之时也还是好好地,早上……

我猛地睁开眼,那时候他也许是有话要对我说的,可是为何最后没有说出口?而他想说的又是什么?

“咚咚!”门外响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玉格格在吗?奴才是小丁子。”

小丁子是十四阿哥的贴身跟班,这些日子每次十四阿哥来找我,都是带着他来,所以也算我这儿的熟客了。

我打开门,左右望了一眼,不见十四阿哥的踪影,这才想起今晚他们出宫吃喝玩乐去了,不过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

小丁子飞快地打量了我一眼,垂了头低声道:“给玉格格请安,格格可是准备安置了?若是没有请随奴才过去一趟。”

“去哪儿?”我忍不住问道,心中却有几分清明。小丁子来找我,又未明说去往何处,很自然便是去十四阿哥那儿,可是此时天色已渐黑,我去他那儿倒有些……

“主子贪杯,醉了酒,自打回来就一直叫着格格的名字,奴才们怎么劝也无用,又不敢把动静弄得太大,所以自作主张来请格格过去一趟,格格说的话,主子定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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