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25/214页



十四阿哥也在?我探出头,瞥见他从里面出来,一步跨下台阶飞快地拦住九阿哥的去路,明明个子只及九阿哥锁骨处,然气势却不容小觑。

视线向后一瞄,见十三阿哥也随之出来,身形清减,茕茕孑立,像初开的忍冬,皓洁如雪。他走了几步又停住,冷冷地看了一眼九阿哥,移开目光时,却落到了躲在树后的我身上,神色先是一滞,随即缓和下来。

其他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我,再无法躲避,只好走上前向他们一一请安。

“玉格格身子不便,快请起。”八贝勒含笑道。

我好地很,一点都没有不便。我边在心底愤愤抱怨边起身站好,低着头恭敬地答道:“之前八贝勒有差人给奴才送来药膏,未曾当面谢过,希望八贝勒不会介怀。”

“呵呵,你也不必谢我,是福晋记挂着格格,以我的名义送去的。福晋同格格虽只见过一面,却颇觉投缘,改日格格有时间,也请到我府上坐坐,福晋自然喜欢的。”

原来是八福晋。

我点点头,正要应声,余光却瞥到九阿哥正用冰冷的眼神望着我,歪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他却反而笑起来,朗声道:“若不是今日见了格格,险些忘了我生辰当日格格说过的话了。”

他虽是笑言,眼中却丁点笑意都未有,阴森的语气亦让人微觉悚然。

我别过头,沐浴了一下午后温暖的阳光,慢悠悠地回答:“请恕奴才记性不好,那么久远的事已经不记得了,况且对于九阿哥来说应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不过刚刚九阿哥说了什么奴才倒是没忘……”我故意将“刚刚”两个字咬得极重,看见他忽变的脸色,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了指怀中的一摞宣纸,“奴才要给皇上送这个去,就不奉陪各位阿哥聊天了。”

八贝勒点点头,应准我可以退下,九阿哥依旧寒着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十阿哥朝我友好地笑笑,未及看十三阿哥的脸色,胳膊却被人一拽,被迫对上另一双视线。

“要不你先回去吧,皇阿玛正在气头上,仔细你这一进去再迁了怒。”

“奴才谢十四阿哥关心,奴才筋骨皮实,经得住板子,不像有的人,不过花了妆而已,弄得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

我顺嘴一说,见十四阿哥蹙眉看着我,忽觉自己刚刚那句话很有歧义,想收回已晚,他狡黠地一笑,松开手,从腰间掏出一件物什塞到我手上,大声道:“你真是粗心,东西落在我那儿几日了也不知道。不过我怎么瞧着这像是十三哥的呢?”

我有些懵,看看十四阿哥,又看看手中突然出现的扳指,正是十三阿哥借了我,我却许久未还的那枚,有些日子不见了,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原以为遗失了再也找不回来,谁料却是在十四阿哥那儿。

忽然觉得这扳指很烫手,我小心翼翼地递向十三阿哥,“我……不是,奴才一直忘了还给十三阿哥。”

他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用力一攥,转身离去。

十四阿哥轻哼了一声,在我耳边低语道:“你只能是我的。”

“不要太自信了,十四阿哥。”我动了动嘴皮,丢出很轻的一句话,不理会他是否听到,调转了身子疾步迈上台阶。

一年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去你们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我是你的?哼,我才不要做那只被你们牵着线再也飞不起来的破纸鸢。

得了通传进去时,皇上正倚在榻上闭目小憩,我恭恭敬敬地请了圣安,起身时,梁九功将我的“作业”接过呈了上去。

皇上只翻了一翻,便放在了桌上,“不错,三日之内抄了五百遍,笔迹工整不见丝毫凌乱浮躁之气。如此看来下次再罚你抄上一千遍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闻言,我连忙跪下恳求:“奴才知错了,皇上您就饶了奴才吧,板子也打了,罚抄也罚了,奴才这三日趴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抄书,手酸地连筷子都拿不住了呢……”

我越说越委屈,皇上却越听越开心,朗声笑道:“牙尖嘴利!你能唬得了朕?太医院都快搬到承露轩了,朕却听说这三日你依旧活蹦烂跳的,过得比谁都逍遥。刚刚进门的时候装得还挺像,不过丫头,朕怎么记得侍卫们打得不是你的腿啊?为何瘸了?”

我低头嘟哝了一声:“这不是配合您老做戏么?不夸夸我演得卖力,还批评我的演技。”

其实我也很不理解皇上是何用意,当日虽下旨杖责十下,我以为自己要一个月都下不了床。谁料真打板子的时候,不知谁在我的屁股上垫了两大袋子棉花,板子打得倒是用力,我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在梁九功的示意下非常配合地扯着嗓子干嚎了两声,就被抬回承露轩了。

紧接着皇上指派了太医院的院使过来,又赐了很多药品。名义上是“治伤”,其实我受损最严重的倒是嗓子,为了逼真我险些把嗓子喊坏了,所以这几日喝的最多的药实则是胖大海……

虽心有不甘,我仍一本正经地回道:“皇上说得极是,奴才确实没见过挨过板子之人走路时是何样子,回去一定好好揣摩,争取下次表现完美。”

“嗯,知错就好。”皇上收敛了笑容,略有丝倦意道:“朕累了,你先退下吧。”

见我起身告退,又续了一句:“你的字不错,看得出来是下过功夫的。敬林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

皇上既开了尊口说我装得不像,回去的路上我也懒得再装,边走边玩回了承露轩,往床上一躺,大声道:“秋蝉,泡茶!”

秋蝉很快走过来,俯身问道:“格格,现下只剩‘凤凰水仙’了,别的茶都吃完了。”

我抬起头,不解地看着她:“那就泡它好了啊,我现在口渴地紧,管它是什么随便泡上一壶就是了。”

“可是,”秋蝉面有难色,“格格不是说十四阿哥偏好‘凤凰水仙’,别的茶都不吃吗?所以格格特意备下了待十四阿哥登门时才泡的,之前四贝勒来时都没泡……且剩的也不多,这些还是十四阿哥上次来时带的……”

十四阿哥,又是十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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