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26/214页



若不是秋蝉提及,我几乎忘了这码事儿。只怪我素日不好茶道,偶尔泡几次也是牛饮,糟蹋了不少好茶叶。

想到之前清溪书屋外的种种,我大手一挥:“留着也没人喝,省的浪费,都泡了吧!”

“都……都泡?”秋蝉有些讶然。

我点点头,重复一遍:“都泡,现在。”

秋蝉领命而去,不片刻,端来了紫砂茶壶,不及走进,便觉从中散出的茶香诱人。

果然很香,我满意地接过秋蝉斟满的茶杯,迫不及待的喝了满满一大口,“噗——”刚入口的茶全被我喷了出来。

“秋蝉,好苦!”

满满一壶极浓的凤凰水仙进了胃,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我跑了七八趟茅房,最后腿软无力的趴在床上时,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已是日落星稀。

宛澜洗漱后准备换衣就寝,看着我仍然很有精气神儿的睁着眼睛,有些纳闷地问道:“小姐不睡吗?”

“唔……睡不着。”我如实回答,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张因为反复揉搓变得皱皱巴巴的字条。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我轻叹了一声,闭眼埋头于枕间,想到白日里十三阿哥离去时的模样,心尖似有什么划过一般,微微地疼。

“哗啦——”一阵疾风将未关严的窗子吹开,骇了宛澜一跳,欲要下地关窗。

“你别动,我去。”

宛澜听话地躺下,盖好被子,我才下了床,走到窗边。又一阵风刮过,我伸手一挡,不料攥着的字条却脱了手,飞出了窗外。

“哎——”我惊叫了一声。

“格格,怎么了?”睡在外间的秋蝉和香凝闻声披了衣服推门进来。

“没事,我去去就回。”我摇摇头,转身就跑出了屋子。

夜色茫茫,那张字条已如飞入浩瀚天地间的蒲公英一般,无迹可寻。我失望地转身回行,然不远处,却响起熟悉的箫音,迫使我顿住脚步。

似是回到一个月前的夜晚,那曲难以忘记的箫音又一次毫无预兆地出现,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密网,将我牢牢裹住。

寻着箫声来到湖边,此时,月已近圆,月华却被云层遮蔽,连星星也不见,我却分明看清了那个倚在树下的吹箫人。

寒风过,吹散了湖中的倒影,也吹皱了我心底的一池春水。

正文 长相思

下过了几场雪,冬至这日终于放晴。我站在廊下,望着院子里那个正对着我微笑的矮小雪人出神。

银灰色鼠皮帽子、黑枣做的眼睛、胡萝卜做的鼻子,还有树枝做的嘴巴和手。

忙了小半日堆出来的雪人,也许过了今日就该化了。

我有些遗憾,走过去拿掉那顶鼠皮暖帽,不由地想到昨日傍晚时分,我和宛澜正在院子里玩得兴高采烈,不妨十三阿哥突然出现,之前就听说他随皇上谒陵回来了,不想竟会来我这儿。

自打那夜在湖边无意中发现了他才是我心心念念的吹箫人,我下意识地动作竟是调头跑掉,一路跑回了承露轩,辗转反复一夜未眠。

打那之后,我有心躲着他们,一遍遍告诉自己,你不属于这里,你要离开的,像娘常描述得那样:广袤无际的草原、金沙万里的大漠、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亦或是神秘古老的川藏之巅……那些是娘的梦,也是自我记事以来她为我编织的梦。她希望终有一天,我们一家人能够过着五湖四海处处为家的悠闲日子,然后找一处世外桃源隐居以终老。

可是自那之后,萦绕在心间的梦渐渐淡去了色彩,似有什么盖过了它。

那两张被我收好的房契和地契常常翻出来看,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让孟海交出这些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帮我。我唯一知道的是,当我抱着它们睡着的时候,做的梦都是甜的,心,也是暖的。

整个十月、十一月皇上先是巡视河堤继而又去了盛京谒陵,十三阿哥每每都随行,很得圣宠。而留在畅春园里的女眷也开始了回宫之前的忙碌。

唯独我很清闲,有一次趁乱竟然溜出了园子。漫无目的地行走,不出意料地走上那条我熟悉的西街,这条长街我走了很多很多年,然而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却是与他的那一次出游。

走过卖首饰珠宝的小摊,随意拾起一支蝴蝶点翠银钗,想起那日我也是站在这儿,被这些样式各异的珠钗首饰迷得眼花缭乱,乐不思蜀地翻检,对着铜镜在脑袋上挨样比划着,看好一个便回头问他好不好看。不待他答话,小贩抢先开始介绍我手中物什的来历,夸得他的东西好像天上有地下无。

几次过后,胤祥的脸色有些难看,拽着我的胳膊转身就走,那小贩还在身后喊道:“哎……姑娘,这位少爷一看就不心疼你,嫁人啊可是要睁大眼睛免得进错了门后悔莫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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