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28/214页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灭。

一心抱区区,惧君不识察。

下意识地闭上眼,似有雪花落在脸上,冰冰凉凉。

我默然一笑,只觉冬日已去,流年飞转。

正文 险中生

一进腊月,宫里便开始热闹起来,处处装点一新。过了腊月初八,过年的气氛更浓,各宫的娘娘们走得也勤,住在宫外的亲王皇子福晋、侧福晋动辄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老人家喜欢热闹,尤其是喜欢小孩子们围在身边转,所以一时间,宫里随处可见不知哪个王府里的小阿哥小格格们互相追赶嬉闹。

御花园里搭起了戏台子,太后常年幽居深宫,看戏也是一大消遣,众人自当奉陪着,于是逢年过节,戏台每每从午膳后一直到夜幕降临才撤。皇上也是戏迷,有时处理完政事还会过来陪太后看一会儿戏,然而每次都能被他逮到躲在角落里打瞌睡的我。

“丫头,晚上睡得不好吗?”皇上眯着眼打量着我。

我歉意地笑笑:“冬日里贪睡了些……”

皇上点点头,“听说有些动物会冬眠,却不知原来朕身边也有一个喜欢冬眠的丫头啊。”

“皇阿玛,”十六阿哥脆生生地叫道:“十三哥告诉过儿臣,黑熊就是冬天睡觉,夏天出来觅食的。”

一言出,众人都笑起来,我低着头忍不住怨念了一声,十六阿哥,我前前后后不过得罪你两次,第一次你知不知道都不见得,您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如此直白吧?

皇上看起来心情不错,拍了拍十六阿哥的头,对我说道:“回去抄十遍《法华经》,抄不完不准出来!”

“是。”我故作悲戚地领了罚,内心却十分欢喜。

不得不说,皇上的确有一说能看透世情的慧眼,而我这几日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成功取得了不用再陪着一众皇室女眷听戏闲聊的特赦权,可以名正言顺地躲在来仪阁自由自在地过我的小日子。

其实也不是我不喜欢听戏,不喜欢聊天解闷。只是身处皇宫之中,毕竟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地,稍有不慎兴许小命不保。与其如此,倒不如离得他们远远地,乐得自在舒服。尤其是,我明显地感觉到,太后娘娘并不喜欢我,虽不至于对我有所为难,然而言语间的疏离和刻意的忽视我还是能觉察到。但是原因,我想不出来。

“唉――”不知不觉,我长叹了口气,声音之大,连我自己都被吓到,慌忙捂住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戏谑的低笑。

“好好地,叹地哪门子的气?”

我转过身,见十四阿哥从暗处背着手走来,竟是只有他一人,连平时形影不离的小丁子都不在。

“给十四阿哥请安。”我规规矩矩地行完礼,起身回道:“奴才在想刚刚被皇上罚抄佛经的事。”

“呵呵,”他爽朗一笑,靠近我说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好说,交给我好了。”

我小心向后退了一步,说:“欺君之罪,奴才担当不起。”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抬头看向他,奈何夜色渐深,而他由逆光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

刚要开口告退,不妨他又上前一步挡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在十三哥面前也‘奴才’、‘奴才’地自称吗?”

我下意识地要摇头,却不知怎地,忽然想起重阳那日在景山上的情景,便笑道:“自打奴才进宫第一日,宫里的嬷嬷们就教了奴才规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奴才马虎不得,不像有些人即使没规矩也有人给撑腰做主的。”

“哼,你呀!”他突然笑起来,趁我不留神掐了下我的鼻尖,“怎么这两次我见你,你都是这样含沙射影的说话?原以为你和这宫里人不同,有什么说什么,没想到也是个拈酸吃醋的主儿。”

我后退了一步,疑惑地看着他:“我?我拈谁的酸?吃谁的醋?”

他却只笑不答,拉着我就往御花园深处跑。没料到他会这样做,我又不敢喊,只能试图掰开他的手。他猛地放开我,手伸到眼前,随即呲牙咧嘴地怒视我。

“你属猫的吗?爪子还真是锋利!”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日子没有修剪指甲,的确长长了不少,只不过……我幸灾乐祸地抬头,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道:“是德妃娘娘上次夸我的手好看,要我将指甲留起来,还说涂上丹蔻就更美了。”

他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表情更是狰狞,一把抓住我的双手恨声道:“爷现在就把它们磨光了看你还敢不敢再挠爷!”

“奴才当然不敢,不过还请十四阿哥自重。”我敛了笑容,同时环顾四周,怎么都不见路过个宫女太监什么的?

十四阿哥却好像看出我在想什么,笑道:“你以为我为何会一个人在此?”

闻言我先是一愣,稍后一想便也明了,定是他见我从戏台子那儿出来,特意来堵我的。这两日宛澜受了风寒我便留了秋蝉照看她,只带了香凝过来。刚刚预备回去时感觉有些冷,香凝先一步回去为我取氅衣,本想边走边迎她,不料被十四阿哥钻了空子,想必此时,香凝就算赶了过来也被他的人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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