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29/214页
“就借你半个时辰可好?”十四阿哥的语气突然软下来,眼中闪闪的期盼令我不忍拒绝。
“半个时辰……做什么?”
他见我没有立即不允,神色一喜,拉着我继续朝前面跑去,“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被他拉到了御花园最隐秘的一处假山后,平时白日里看这些倒没什么,然到了光线不明的夜晚,入眼处皆是有着狰狞倒影的古木、怪石,微风一过,树枝还会发出????的声响,气氛诡异如魑魅。
我下意识抱紧十四阿哥的手臂,触及柔软的衣料,才惊觉自己手心都是一层薄汗。
“十四阿哥,我还是不去了,里面……好黑……”我探头看了一眼前面黑黝黝的假山深处,犹豫着不肯前行。
“很快就到了,我可是磨了九哥很久他才答应帮我从宫外弄到的。”说罢,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支火折子点上,带着我走进了假山,边走边回头朝我道:“本想等着上元节时送你,可是我早早做好了,迫不及待要给你看,所以――”
他突然消音顿住脚步,直起身子望向前方,似在侧耳聆听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也站直了身子,只隐隐听到前方传来似有若无之音,然声音却很奇怪,像是急促的喘息、呻吟,又被刻意的压低。
“该死!”十四阿哥低声咒骂,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一时间周围瞬间黯淡了下来,我害怕地叫出了声,十四阿哥慌忙堵住我的嘴,未及说话,却闻有人冷不防高声喝道:“谁在那儿?!”说着竟朝我们走过来。
十四阿哥站在我面前,本就挡住了我大部分视线,只见从暗处走出一抹颀长的身影,不及再看清什么,身子突然一转,被十四阿哥用力压在假山上,堵住我的手撤走,却换上了软软的――
蓦地,我瞪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也睁着眼睛看着我,神色复杂。我被紧紧夹在假山和他之间,胸口贴得很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以及,我的。
恍惚着回过神,意识到他在对我做什么,奈何双手双脚被他牢牢摁住,我挣脱不开,只能摇着头躲避他莫名其妙地亲吻。
“不想死就别动!”他狠狠啄上我的耳垂,低声斥道。趁我呆立的瞬间,再一次用他冰凉的唇瓣堵上我的。
一丝腥甜在口中纠缠、弥漫,他猛然顿住,却抱得我更紧。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十四弟啊。”
闻声,他迅速放开了我,一离开他的怀中,我的身子一软,延着假山凹凸不平的内壁滑下,他伸出一只手扶住我,转身对来人道:“二哥为何会在此处?”
二哥?太子?躲在假山里的人是太子?
我有些懵,抬眼看向来人,太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太监,光线太暗,看不清容貌,只是那身衣裳应该是太监没错。
“哼,十四弟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太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一股寒气在我心底蔓延而开。
和太子见过的次数不多,且是在人多的场合,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站在皇上的身后,同皇上一问一答,很是恭敬的态度,声音也很好听,字正腔圆。当时还在想这位太子果真有储君之风范,结果今日……
“二哥,天色已晚,臣弟就先告退了。”十四阿哥拉起我欲走,却被那个小太监上前一步拦住。
只听太子越发阴冷地笑道:“十四弟走得,这个丫头却走不得。”话落,小太监已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向我过来。
十四阿哥挡在我面前,小太监不敢刺,太子笑道:“我知道紫鸢姑娘是德母妃赏给你的通房丫头,不过是一个丫头而已,回头二哥多送你两个,模样绝对都是出挑的。”说罢竟夺了太监手中的匕首走向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自己弄错了人,然而眼中的杀气却分毫未减。
“原来是皇阿玛喜欢的玉格格。啧啧,十四弟,你这可让做哥哥的难办了,倘若哪日从湖里捞出玉格格面目全非的尸首,你道皇阿玛会如何?”
“二哥!”十四阿哥急道,“皇阿玛治家治国甚严,最忌宫中污秽之事。今日被二哥撞见,臣弟实在羞愤不已,只求二哥念在臣弟年幼无知的份上,又是初犯,饶了我们,臣弟发誓,今日之事,永不向第五人提及!”
我被十四阿哥护在身后,明显看到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地从他脸上滑落,太子手中的匕首尖部距他的胸口不足一寸。听了他一通话后,太子沉思了会儿,旋即收回手,冷声道:“十四弟既明晓这其中利害关系,我便姑且饶过这一次,下不为例。”
十四阿哥刚要松口气,然而太子却紧接着续道:“不过不是第五人,而是这世上,没有第四个人可以知道这件事!”
闻言,感觉十四阿哥抱着我的手瞬间绷紧,我险些要叫出来,却生生被眼前的景象骇得再难发出任何声音。
只见太子手腕一转,匕首一抹,身后的太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文 同枕眠
我失声了。
那日从假山上回来,我在宛澜几人诧异的目光中钻进被窝蒙头睡了过去。梦里仍然摆脱不了那名小太监倒在地上时,眼中绽放出的惊愕之色。他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突然又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向我索命,我在前面仓皇奔逃,他在后面紧追不舍,然而却怎么跑都跑不出那座假山……
待我终于摆脱了那个噩梦醒来时,发现手臂上插了一排细细的银针。秋蝉告诉我,说我夜里惊梦,整座承乾宫都被我的叫喊声吓得睡不着觉。皇上连夜宣了太医进宫为我诊脉,得出的结论也不过是受惊过度,没有别的大碍,只需慢慢调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