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第30/214页



恐是夜里喊得太多,我感觉口渴想喝水,结果嘎巴了半天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不止秋蝉惊讶,连我自己都怕起来。秋蝉请来了太医,结论仍是我的失声由受惊引起,至于何时能好转,却是未知。

皇上大怒,问我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摇头装作不记得,这也是太医说过会出现的后遗症之一。皇上没做怀疑,着人彻查了一番,然而将皇宫翻了一遍也未查到任何线索。

随着除夕临近,众人都有心将这件事掩盖下去,若无其事地准备新一年的到来。

腊月二十八,随四贝勒前去天津办差的胤祥回来了,给我带了一盒各式各样的糕饼蜜果,每样一块装在精致的木盒里。

他说,天津的小吃比京城多,他挨样尝了一些,挑好吃的买了回来给我尝鲜。

他说,好吃的也不可多吃,适当即可,齿颊留香,方回味无穷,若是一次吃得多了,再美味的食物也倒了胃口。

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听他讲这次出行的趣闻。其实他们出去办差不比随皇上南巡有趣,做的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又怎会打听到那些见闻?多半都是他为了哄我开心,搜刮肚肠将这几年出巡的经历再通过自己稍加润色修改而成的。还有这些糕点,想必也是他难得抽空为我置办的,殊不知其已经有些走味。

他问我可好吃?我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只是用力点头,在他手心里写了“好吃”两个字。

他便笑起来,伸手去拿木盒中的一块核桃酥,我忙拍掉他的手,比划着:“这是我的,你不准吃。”

“我发现你越来越小气了。”他无奈,伸手刮了下我的鼻尖,竟在我床上躺了下来,我推他,让他起来,他不依,只道:“你吃你的,我就睡一会儿,连夜赶路,回了宫忙着向皇阿玛述职,又去给皇祖母和额娘请安,别说睡觉,几乎连坐下歇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

话未说完,他竟真的睡过去了。我怕吵醒他,不敢叫人进来,只好自己下地从柜子里取了一条毯子为他盖上。又将余下的糕点收好,随手拿了本书倚在床柱上看。

此时正是夕阳晚照,阳光斑驳洒落满床,如玉般雕琢的脸庞也沾染着金色的光辉,凝神聆听,还可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嘴角不由地弯起来,我拄着头,望着他的睡颜,竟有一种恍然如梦的错觉,好像我们是相伴多年的夫妻,过得亦是平静而又安逸的生活。

顿觉脸上有些发烧,我忙侧身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醒来不知是何时,屋里已点了灯。

胤祥已经离开,他盖得毯子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摇了摇床头的铃铛,因为我不能说话,秋蝉特意为我备了这个。

香凝进屋时提了食盒,将饭食一一布好,同时道:“十三阿哥走时嘱咐奴才了,要格格一定按时用膳服药。说太医开的药即使见效慢也绝不能停了,只要格格听话,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执起筷子欲用,又听香凝道:“格格未醒时,十四阿哥来过了。”

我抬头看向她,她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只支离破碎的走马灯,轻轻放到桌上。

“十四阿哥来时,奴才在门外通报,没听见铃铛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就推门进来。谁料原来格格睡着了,十四阿哥……他突然发了很大的脾气,将这走马灯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就走了……”

闻言,我看向那走马灯,除了做工细致,材料皆是上乘外,本以为无甚特别的,然目光落在那上面的水墨画时,倏地愣住了,放下筷子小心翼翼地执起走马灯细瞧了,果真是那个,和我描述的一模一样。

之前在园子里十四阿哥常来我这里闲聊时我无意中提过,爹出征那年元夕,给我做了一只走马灯,孟海见了,吵着要玩我的,我不给,他就趁我不留意之时将灯烧了。当时我哭得很伤心,抓住孟海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二婶自然是向着她的宝贝儿子的,跟爹娘告状说我野蛮不识礼数,娘很气愤,将二婶骂了回去。爹还安慰我说,等下一个上元节时,他再给我做个更大、更漂亮的。

可是谁又能料到,爹的那个许诺竟再也不能实现了。

当时十四阿哥还问过我,爹做的那只走马灯的模样,我便说了,他也再未提过。没想到,他竟做了一只一模一样的,甚至比爹做的还要好。

想必那日他神神秘秘地带我去假山,就是想要给我看这只灯吧。

“香凝,这灯还能再修好吗?”我朝她比划着手势,香凝有些为难地摇头:“看样子是修补不了了,奴才本打算扔了的,后来想想还是拿给格格看一眼再做处理。”

“先收好吧。”我将灯还给她,又嘱咐道:“千万不许扔了。”等有机会出宫,看看能不能找到会修灯之人。

除夕夜宴比中秋宴隆重许多,未及天黑,乾清宫内外已布置一新,皇上单独一桌坐于大殿之上,右手边坐着太后,往下依次则是妃嫔、公主和福晋,相对而坐着皇子、亲王贝勒等宗室亲贵。

因为有了先例,所以这次我是在来仪阁吃饱了才过来,对着满桌的佳肴美食倒也没什么胃口,只是盼着宴会早些结束,可以回去陪宛澜和她们守岁,秋蝉做的苏叶饽饽尤其好吃。

正走神间,兰蕙不知何时绕到我身后,拍我的肩道:“弄玉,走,咱们放烟花去。”

我悄悄看了一眼正欣赏着回族歌舞的皇上及众人,想来我们偷偷溜出去一会儿再溜回来应该不会惹人注意,于是弓着身子从席上撤下来,随兰蕙出了乾清宫。一路跑到御花园,才发现兰宁、兰雅还有胤祥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我们前脚刚到,十四阿哥带着十五阿哥、十六阿哥也过来,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手里捧着满满的两盒炮竹。

十四阿哥看见我,装作不认识般扭过头,带着两个弟弟走到远处去放,我和兰雅站在一边,没有去拿,只是看着兰宁和胤祥两人点燃了引线,蓦地,“嗖”地一声响,一朵红色的礼花在夜空中绽放,紧接着,四周又出现五颜六色的礼花。

震耳欲聋的炮竹声也感染了我,拉着兰雅过去取烟花,不想十四阿哥也从对面过来,我们不约而同地拿起同一支烟花棒。

他忙松手,转身去拿别的。我不知打哪儿来的怒气窜了上来,一步跨到他面前,食指戳着他的肩,比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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