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154/182页


琅儿看贵妃揶揄一番,扑的一笑,“娘娘如此说来,这不就是在暗里纠偏奴婢的失言吗?奴婢这厢失礼了,万请娘娘恕罪。”

女人间的心思细腻,极容易触及那份真挚的心念。两个女人渐走渐远,隐没于梅林中。

“今儿可是去皇后宫里了吗??B姑娘可有来?”贵妃问。

琅儿神情似有惆怅,她默了一瞬方道,“娘娘能否说句实话,您看奴婢跟了王爷可是真正合适?”

贵妃微有诧异,看琅儿少有的踌躇,她不禁疑惑琅儿这是在征求支撑吗?以琅儿的性情似乎不会在意旁人的看法。且安亲王对琅儿真心可鉴,而琅儿不能不说也是对其情有独钟,那琅儿如此顾虑,就当是来自外力的了,贵妃心下一阵唏嘘,琅儿也只是在寻求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无错可究,倒是自己不能坦诚心扉,实在是有愧于人,“琅儿,你看这枝头翘立的花簇,迎风傲雪,本宫很喜欢它的冰清,只是众生百相,本宫不能强求旁人一样去欣赏它。安亲王不惧雷霆之势,洁身自好,执念与你,你还有何遗憾?”

琅儿顿住脚,面色凄凄,看定枝头迎风而舞的花簇,“可是奴婢今日入宫,却听到一些关于王爷的风言风语,好似还关乎到后|宫――”

贵妃心思沉沉,若是这样,矛头指向不就是才人吗?才人久病不出,按理说,不应当会使人出来作乱的。且安亲王时下防她正严,才人的消息也不会有多灵通。

“不要瞎琢磨了,王爷对你的心思是真是假难道你还觉不出吗?”贵妃只能这样好言劝慰。

琅儿咬了咬唇,终于将话直接了当说了个明白,“有几个小宫女嚼舌头说是王爷与才人有染,道是才人如今打了胎还在养病,王爷见异思迁,不会有好下场的。”

有名有姓,果然是够狠。这人就不怕得罪了安亲王?一朝灭门?

贵妃的手轻颤,她脑子若有葵敏冷峻的脸容一闪而过,会是她吗?

从前竟然一再被她牵着走,可笑的是自己毫无所察,但今日之事,无凭无据,她也不会认承的。只是,要说是葵敏所做,似乎也不尽可能,一则,太夫人与安亲王之间牵扯颇多,按理说,他们既是同盟,应该是相互关照才是,不可能会落井下石;二来,自己曾多少透露一点底细给葵敏,琅儿是置于安亲王身边的一颗棋子,她葵敏对琅儿下手又有何意义?

千思百虑从心头掠过,贵妃也是踌躇莫展,她叹息道,“宫里不缺富贵也少不得是非,若琅儿犹豫日后,还是三思吧。”

琅儿听闻贵妃如此说,倒是放松了许多,她还以为贵妃会苦苦相劝,不想的是贵妃竟会建议她缓缓行之,“娘娘的话,奴婢心领了,其实如娘娘所说,富贵人人想得,正是因为思而不得,方会有人故意使绊子。奴婢不如就像这梅花,傲风而立,看她们倒能如何?”

贵妃笑了,她覆手在琅儿的鬓间簪上一簇如霞的花簇,“你本来就比这梅花还要傲骨,又何须刻意去模仿?王爷欢喜的就是你这点与众不同呢。”

琅儿面颊晕出红艳,娇笑偏过头去,看了远处,不言不语。

贵妃看的一时失神,如此曼妙姣好的女子,搅进这事关紧要的风头,真是不能不说可惜。贵妃心思越沉落,眼神寥落的投向梅林深处,却见刚刚的那几个女子正款款向这边走来。

是雨莲?贵妃不禁惊诧,那抹笑容犹自挂在唇畔,却是力不从心,独自茕茕。

原本不能割舍的血脉,如今宛若一盘散棋零落于宫中各处,宫苑相隔,也生生隔断了姐妹残存的情分,如今见了,反倒是赘得心痛。

雨莲你可否觉得到姐姐的苦楚?

琅儿显然也是认得雨莲,她皱了眉道,“莲姐儿与娘娘同是生得好貌相,只可惜莲姐儿到底是太过浮躁,没有娘娘的沉静,奴婢看来,她也是个薄命的人儿。”

琅儿竟直言不讳到这地步?贵妃转看着簌簌垂落的花瓣,有哪一个不是心比天高呢?时势造英雄,而女子不过就是这花园,终归是男人的附属,辅以点缀而已。

即使是安亲王钟爱琅儿,若有临到江山美人一选,安亲王可会大本大宗选择琅儿?

贵妃苦笑,世人无非都是自视过高,就琅儿而言,她可有真正看清她的处境?未必,反倒是看旁人都是清楚明白的很。

第二零九章跨越

雨莲盈盈作拜,礼数周全,不亲不疏,然待看了一旁的琅儿之后,那脸色明显落了下来,连带看贵妃时的目光也生硬了许多。

“今儿大伙儿都是好兴致,能在梅园不期而遇,也好教我们聚一聚,说说闲话儿。”琅儿婉然笑说,她一贯语气轻柔,如细雨浸润,却不知为何,总给人一种刺人的感觉,让人不舒衬。

雨莲一贯娇宠,她受不得旁人一丝一毫冷落,现下这位琅儿,平常的一村姑,乍然出现竟一举坐实为安亲王的比肩人,让她心里如何能过得去?雨莲冷哼一声,不屑的拽下身旁簇动的一枝梅花,俯目摘着花瓣说道,“这位说话倒是好大的口气,当着贵妃娘娘的面儿,竟也敢称我们?到底是乡村野妇,连点儿规矩都没有。娘娘,您说该如何作罚呢?”

贵妃恨铁不成钢的斜了雨莲一眼,心道,你若是能稍安勿躁,沉心思定,怎么也有个好归宿,何苦逞一时之能,与人记恨,当了人前,也不能多说,只能笑着化解,“莲姐儿与琅儿也是相熟,且又是性子相近,不如凑一起说说话,也好多个说心事的姐妹。”

琅儿点头笑说,“倘若莲姐儿不嫌弃奴婢的出身,奴婢自是愿意结交。”

雨莲饶是聪慧,然其还是没有脱离属于女孩子特有的那点儿小心性,她哪能明白贵妃的苦心,只贵妃那一瞪,已使得她大为光火,贵妃又是胳膊肘往外拐,偏向琅儿,后一句被琅儿堵了个结实,哪里还能说出句好话,愤怒嫉妒占据了整个脑袋,她冷笑道,“怎么能不嫌弃?听说你可是一拖油瓶,小孩子都到开笈的年纪了。真不知道宫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人?也亏得安亲王另眼相看。”

一时之间,四周静的只有风吹花落的簌簌声响,也闹的只有风吹花落的簌簌声响。若搁往日,贵妃早已一巴掌挥到了雨莲的脸颊,可是,如今,姐妹情分本已是寥寥无几,她这一巴掌下去,只怕是连仅剩的一许也给毁的灰飞烟灭。

雨莲得意的注视着琅儿,目光里无不是猖狂,“不知道生孩子会是怎样的痛苦哦?听说有很多苦命的人血崩死去,来世还不得脱胎呢。”

贵妃阖目,这就是太夫人生前最为看重的五小姐?凭太夫人的严谨调教出来的怎么就跟一娼|妇一样没大没小?

却听琅儿说道,“我还能有的福气孕育孩儿,只是别人就不知道能不能有这个福分了哦?或者连十月怀胎都不能够,又哪来的血崩呢?其实,做人,还是多关心自己才是,口舌之祸,还是当心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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