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姐难当》第161/182页


好歹还是把笨重的吕庆给拖到了岸上。吕庆也真是一朵千年难遇的奇葩,人家就当了上下所有的人,嚎啕大哭。吕继伟一张老脸憋的紫红紫红,就跟春日里硕大的芍药花一样夺目,“好了,你们还不赶紧扶了少爷回去。若有个闪失,看你们如何交待。”

那吕庆大约还是觉得委屈呢,他刚才的嚎啕作势或许还想讨得一公道,他尤其记得清楚明白,是贵妃把他推了下去,害他出糗。唉,你咋就不想想自己的失德呢。

吕庆不知道的是,人家还给他栽了一个极响亮的名头。

吕庆还没起身的时候,他听他老爹说,“二柱救了少爷有功,赏银百两,即日起脱离奴籍。”

诸人如刀似箭的目光齐刷刷筛向了名不见经传的二柱,人家二柱竟也是个心思灵透的孩子,只见他理都没理诸人的市侩眼色,扑通一声,膝盖落地,那一声响,震的人耳朵都麻,连了心都跟着揪的难受,“小的谢过老爷,小的谢过老爷——”

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可就这一句话不就够了吗?

吕庆傻了,原来这小子叫二柱?管他是二柱还是三柱都不打紧,打紧的是这货啥时候救了他?他不是一直在岸上傻笑的吗?难不成笑一笑也能救人一命?

挺邪乎的!吕庆刚吧唧吧唧嘴,想着应该跟老爹捋清前因后果,却听老爹又是一阵虎啸狼吼,唬的他心脏都要四分五裂。老爹啥个时候还练过武功了?这劲力头,还竟是盖世武功一样。

算了,日后再辩驳吧,只是便宜了这浑水摸鱼的小子了。一百两而已,还不够他喝一顿花酒哩。吕庆想着又觉得自己着实是命大,所谓说是命不该绝,就是如此吧。或者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也属如是而已。

吕庆这样想了想,心里就坦然了许多。

这心思一通,身子立时就跟一将死的鱼儿一样软榻无力,只由着家丁们架的架,托的托,前后簇拥着就去了。

待那一帮子人走开,也就剩了吕继伟、贵妃、琅儿仨人。

吕继伟面色略显尴尬的赔笑道,“都是老夫教儿无方,惹出这么个教娘娘笑话的一出。”

贵妃笑说,“管他家大业大,谁家没有个难念的经?就说本宫恁小一个院子,不也是整日里被烦心事绕的脱不开?更何况是宰相一府苑?”

吕继伟也笑,“可不就是。”又面色忧虑叹道,“说到底还是小儿不争气,不思上进,尽惹祸端。弄得老夫也是脸上无光。如今只能靠珺儿争一争门楣,可现下不料也是不尽人意。倒似是给老天盯上了一般。“

贵妃道,”宰相怎能如此瞎想?不过是一时光景,避一避躲一躲也就过去了。至于庆哥儿,何不给他娶一门亲,也好安顿一下心思,也好有人看着,不用宰相整日为家事烦忧。“

第二零八章瞎想

吕继伟听贵妃如是说来,亦是笑说,“可巧的是前几天老夫内人也这样动心思,老夫本来还在酌量,娘娘都如此想,那老夫倒该是真应该做这番打算了。(?〈<小[〈说[(<网 庆儿这孩子自幼宠的过了头,没有多大担当,老夫也就指望他别惹滥子就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吕庆何止是没有担当,那就是人人得以诛之的祸害,吕继伟不也是百般袒护。吕继伟有心给吕庆娶亲,只是,当前不知又有谁家的清白女儿会愿意给他,这一则吕继伟似乎应该是静心想一想才是。

说话间,就到了厅堂。吕继伟拱手让进贵妃二人,屏退了下人,面色重现忧虑,他叹息道,“不瞒娘娘说,老夫真是忧心珺儿啊,庆儿不争气已属是孽,倘若珺儿要是有个长短,可教老夫怎能安生?”

贵妃不禁惊异,难道珺姑娘的病就会这般严重?那一抹曼妙身姿悄悄然就爬上了心头,仿似正对着自己笑呢。贵妃放缓了语气,好言安慰了几句。

其实,这不过是隔靴搔痒,于真正心疼的人来说,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然,于世人而言,能做的恍若也只有这些琐碎的言语。

琅儿一直静默无言,她断定,吕继伟此番无助绝非就是面上这样简单,果不其然,吕继伟听了贵妃的安慰之后,沉吟了一会子就道,“老夫恳请娘娘一会儿见了珺儿,无论她说了怎样的中听与否,娘娘切不可怪罪于她,她到底是病弱身子,经不得刺激。”

贵妃闻言略一怔愣,听吕继伟话里隐晦,藏藏掖掖的好似是别有蕴意一般,只是看他情真意切,不几日间,面容明显苍老了许多,不知为何,偏偏就想起了爹爹,当年,爹爹不也是这般毫无索求的袒护自己吗?贵妃忙道,“宰相大人这是说的哪门子外话,若不是珺儿与本宫亲近投缘,本宫也不会过来不是?”

吕继伟似是松了一口气,唤人引了贵妃去珺儿闺阁。

穿过几道庭阁,便是珺儿的院子。院子布置的清秀典雅,有着浓浓的江南水乡气息,甚是合乎少女该有的那一种书卷气。贵妃不禁就钦叹,珺儿当从这一草一木、一花一树,也能瞧得出是一细致的人儿,不禁又哀怨的想到了林勋,可惜这么好一桩姻缘,他倒是不喜。

下女进屋禀报,不多会儿便引了贵妃二人进屋,屋里熏暖携着厚厚的药味儿。搁这冬日里,倒也令人舒适。

珺儿斜着身子倚在被褥间,只衬得这人儿越的瘦弱,惹人心怜。贵妃止了她的行礼,面容含嗔带怨,“瞧瞧,这折腾的?怎能不教人疼。你可要好好的,不然,可不就白费了大伙儿的心思。”

珺儿眼瞅着就巴巴的珠泪淋漓,那一张小脸苍白的跟雪地一样,一双眸子却是兔子一般,整个人只剩一张躯壳了,她抽泣了一会儿方道,“奴福薄,命理注定姻缘不顺也就罢了,奴婢也不过分求取。只是,有人存心戏弄奴的情谊,这是不是就真真的令人心寒。”

贵妃闻听,心头阵阵跳的厉害,先前有琅儿的说辞,后有吕继伟隐晦的话头,此番珺儿近乎直言不讳,贵妃只赔笑说道,“不是都好好的吗?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待好的利索,自有皇后与本宫为你主持公道。”

珺儿微不可查的撇撇嘴,不屑道,“此话说了也就哄哄人罢了,奴也有自知之明,不会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是,奴婢有不明之处一直想找了机会问一问娘娘,娘娘可曾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贵妃没有想过珺儿会如此近似蛮横的直来直去,她的礼仪呢?自始至终,她与人向来柔婉,从不与人为恼,今儿这般气势汹汹,大有问难的意味,莫不是她也以为自己跟林勋之间的纠葛?嘴上说是不求不予,可是情到浓时,哪是嘴上的轻薄?愈是闹得急,反倒是露了底子,贵妃心道,还是想的浅了,往底里寻思,她与林勋之间可有可能?那一抹情愫不过就是这季节里的风,随时都会飘摇而去。

贵妃笑言,“珺儿如此说,本宫倒可真得与你说说,本宫是怎样与皇上相识相恋,结为百年好合。那一日,琅儿也还问过本宫呢。”

琅儿果然也不是一省油的灯,她顺势笑了怂恿道,“看来还是珺儿的面子厚实,奴求了两三回,娘娘也没见得应承,珺儿只三言两语,娘娘倒是爽快应了,这会子还要把奴拉上,奴倒不喜听了。”

珺儿说到底还是有心结,那一张脸郁郁不得终,并不领了二人的好意,“娘娘与人素来亲厚,奴也是领受了。就是太子殿下醉酒之后,不也是口口声声念叨娘娘的好吗?相比之下,奴不过就是梅园里那些伏地的枯草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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