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迷爱:雪沫思君来》第44/96页


“不许过来!”猛然抬起头盯着濮阳浩君,苏沫雪闭了闭眼,心痛地说,“濮阳浩君,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你还想怎样?”
“静雪……”濮阳浩君上前扶住苏沫雪,让她在凳子上坐下,拧眉低声问道,“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缓缓抬起头望着触手可到的脸,抬起手的手终究在刚抬起时落下了。苏沫雪将脸转到一边,哑着嗓音淡淡地说道,“你走吧。”
濮阳浩君一愣,随即本能地上前一步,本想握住苏沫雪的肩膀,不料刚碰到她肩膀,就被她倏然起身抬起手挡开了。
旋身看着面前的人,苏沫雪淡淡地说道,“不要再将我当成颜静雪。颜静雪早在五年前被你亲手打落山崖,你和她的缘分,早随着你无情的一掌消失殆尽。即使我是颜静雪,我和你的缘分也早在五年前便已彻底结束。”
天气渐渐亮了起来,一缕微弱的光亮透过窗棂折射进来,恰好照在濮阳浩君右边脸上。仿若前一刻他才从窗而入,然,不觉间,她与他一对峙了整夜。偏头看着窗棂缝隙间那一缕墨兰色的光,苏沫雪嘴角微扬,扯出一抹凄凉的弧度。
“你走吧,以后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也不要执着于从前的往事。”话毕,苏沫雪径直朝床前走去。
濮阳浩君眉头一拧,沉声道,“我来这是为带你而走,既然来了,又岂会无功而返,我说过,不管你是不是静雪,你都不可能将你留在沈君彦身旁。即使是尸体,我也绝不将你留下。”说罢,上前便去抓苏沫雪的手。
“放开我!”奋力甩开他的手,苏沫雪闭了闭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濮阳浩君,五年前我被你推入断情崖,五年后,你还想要再杀我一次?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为了我你宁可放弃一切,可最后呢?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濮阳浩君赫然张大眼睛,“你……你想起来了?静雪,你记得从前,记得我是谁了?”言语中透露着欣喜。
早知记得从前会让自己这般措手不及,这般痛彻心扉,她宁可永生永世都不要记得自己是颜静雪。可是……苏沫雪闭上深呼吸了一下,等疼痛过后方才睁开眼睛,“记得又如何?如今的我早已不是曾经的颜静雪,我和你的缘分也早在五年前便已结束。濮阳浩君,若你真的对我心存愧疚,请你立即离开,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看到转过身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濮阳浩君呆立当场。她真的是静雪,他的静雪真的回来了!她说的没错,从前自己信誓旦旦说此生非她不娶,到最后,他宁可听信旁人谗言,也不愿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最后更是亲手将她打落断情崖。
只要他想,即使她不肯也只得被自己带走。可是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从前的记忆,方才他也看到她眼睛;里的决绝。若执意带她离开,活血真的会两败俱伤。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又如何舍得再失去她第二次,何况他从不愿勉强她。
“五年前,看到你跌落山崖那一刻我也曾以为我们的缘分就此结束,可……既然如今你回来了,我们的缘分就还未结束。”濮阳浩君走到窗前后,转身看着依旧对着自己的苏沫雪,“静雪,五年前我因为误信他人才将你打落断情崖。如今你既已回来,这次我决不让你离开我半步。今日我先离去,但是我一定会回来带你离开的。”
听到窗户关上的声响,苏沫雪缓缓转过身,踉跄地走到桌前拿手撑着桌面,眼泪接连不断地落在桌面上,掷地有声。而她,紧紧闭着眼睛,左手攥紧心口前的衣裳,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为什么要让她想起一切?
吃过早饭,楚良便亲自来接苏沫雪入宫。本以为两日前她借口身子不适拒绝入宫,如今看到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倒有些不忍打扰。只是,皇命难为,他也只得照办,亲自搀着沫雪上了马车,一路上都照顾有加。
到了御书房,楚良道,“苏姑娘且在此稍候,容咱家先进去通报一声。”不等苏沫雪回答,便已推门进去了。
片刻,楚良已经从里面出来,“国主正和各位大臣商讨正事,让咱家先带苏姑娘去后面歇息,待大臣们离开了再另传苏姑娘您过来。咱家看苏姑娘脸色不是很好,且随咱家去后面歇息,在容咱家去请内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苏沫雪福了一下,“那就有劳楚公公前面带路。”眼睛却心不在焉地朝四处看了一圈,红墙碧瓦,看似金碧辉煌的皇宫,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完的凌罗绸,可在她看来这皇宫不过是一座精心打造的鸟笼而已。
“苏姑娘请,”不多时便走到一座独立的院落,楚良推开那扇朱红色的木门,“苏姑娘先进屋歇息,咱家这就去给您请内大夫。”
苏沫雪连忙阻止道,“楚公公不必了。静雪身体并无大碍,许是昨儿个晚上睡得不好,我歇息一会儿便好。”
楚良狐疑地盯着苏沫雪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说苏姑娘有什么吩咐一声便,外面有人候着。便转身出去。








第七十七章

四周被一层厚厚的白雾笼罩着,一个身着淡粉罗衫的女子拿着剑一边警惕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寻找出口,时不时抬起手挡开忽然飞过来的鸟。可是 ,越是着急出去,越是走不出去,兜兜转转走了许久却仍旧在原地徘徊。
脚下踩在厚厚的树叶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耳畔是若有似无的鸟叫声,眼前偶尔飞快掠过一些小身影,即使武功高强的她此刻在这许久无法走出的迷雾中,心下也有了些恐慌,握着长剑的手,早已被汗水浸湿。
想要停下来,恐又遇到埋伏,于是她只得继续向前。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一缕白光,顿时心中一喜,忙循着那缕白光跑去。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开身后的白雾。许是一路下来的担惊受怕,加上体力,她终究在走出白雾时跌倒在地上。
“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待会儿找户人家好好问问清楚,否则回去迟了,只怕爹爹又该担心。”待休息够了,她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一面极安宁的湖,于是将包袱搁在一旁,便起身去湖边拿帕子沾了水擦了擦脸上的尘土。
“静雪姑娘可真是好雅兴,竟独自一人在这欣赏风景。”
突然想起的声音,吓得颜静雪一惊,回身便看到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男子站在自己身后。静雪旋身站起来,往一旁退开一步,几步过去拿起地上的剑指着面前面色如水的男子,“你是何人,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下濮阳浩君。”濮阳浩君略微勾起一边嘴角,冷峻的表情里带着一些戏谑,“早间听说静雪姑娘一直想方设法打听在下的下落,为了不让姑娘你劳心劳力,在下如今亲自前往,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怎会不认得?
“你便是濮阳浩君。”颜静雪秀眉一瘪,眼神中倏然涌上一层杀气,“我问你,三个月前,十里坡乔家庄两百条人命,是你干的?”
濮阳浩君笑道,“静雪姑娘找在下就为了此事?本以为静雪姑娘那般着急找在下,是心仪在下,原来竟是此事。”
“濮阳狗贼,休得胡说!”颜静雪寒光一闪,随即拿剑刺向濮阳浩君,“今日我便要替乔家庄两百条人命讨回公道。”
两人的打斗惊得林间的鸟儿四处逃窜,颜静雪的剑法虽然极好,可是在濮阳浩君面前仍旧是逊色了一点。她招招要取他的性命,而他却步步退让,似乎是有意让他。这反倒让静雪更加恼火,更加全力去取对方的性命。
“都说无忧前辈是江湖中行侠仗义的大侠,我敬你是他的女儿所以才让你三分,你却步步紧逼,招招要取在下的性命,既是如此,在下也无需在对你忍让。”说罢,濮阳浩君忽然面色一冷,抬起右手直接探向颜静雪的脖子。
静雪一惊,忙抬起剑挡开,一面往后退开进步。不料却见濮阳浩君突然翻身而起,在她还未来得及避让时,他已经握住她拿剑的手臂放在她下巴下面,另一手将她囚禁在自己怀中,挑逗似的闻了闻她的头发,对着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气。
“放开我!”颜静雪偏头怒瞪着濮阳浩君,“你若再不将我放开,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罢便挣扎地拿剑去刺他。
濮阳浩君淡淡地说道,“静雪姑娘若在执意挣扎,伤了性命可与在下无关。在下知道忘忧谷的兵器,都是削铁如泥。静雪姑娘的脖子如此美丽,若就此断了,还是断在自己的剑下,传出江湖,岂不是让天下人 取笑?
“你……”
濮阳浩君嘘了一声,道,“在下虽不是什么君子,却也是敢作敢当。乔家庄并非在下所为,这几日在下也在查探是何人所为。别这样眼神看着在下,在下会以为姑娘看上在下,在下无所谓,只是你大师兄沈君彦知道就不好了。”
“淫贼!”
“姑娘无需这般骂我,你若不信,大可与我一同前往。若真是在下所为,到时你再杀了在下替他们报仇也不迟。”说罢,不等颜静雪做出反应,濮阳浩君抿嘴一笑,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袱,揽着她的腰往西边飞去……
缓缓睁开眼睛,苏沫雪望着上方,那便是她和濮阳浩君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的他们是敌对的,从不曾想过那一次的相遇会让两人纠缠不断。因为乔家庄一案互生情愫。那时的她并不知晓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却担心父亲知道自己心另有他人而阻止,便一直暗中来往。
那年的杏花树下,她与他有了盟誓。就在隔天,她知道了他真正的身份,南晋国的太子。云若与南晋国早已是死敌,她的父亲又与国主交好。虽然父亲拒绝了国主的册封,但云若国上下无一不知无忧老者被国主一众,权利比左丞相还要高。而他是南晋国的太子,身上背负着复仇和复国双重重任。挣扎。犹豫多时,终究无法抛弃两人的情义和盟誓,她决心背叛父亲,抛开自己曾经的所有,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然而……断情崖前的决绝的话语,和他无情的一掌,将她所有的希望瞬间击得粉碎。现在的她早已不是曾经的颜静雪,可是他曾经的那一掌,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烙在了她的心上,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就头疼欲裂,痛彻心肺。
月光透过镂空窗棂,洒了满屋,苏沫雪下了床走到窗前,如今的她,该继续做自己的苏沫雪,还是颜静雪?
“既然我已经转世,为什么还要让我回来,要我记得从前?”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悄然滑落脸庞,苏沫雪闭了闭眼,感觉那一滴泪落在了心底,摔成了碎片,伴着从前的记忆将她好容易才痊愈的心再次割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想起另一双看着自己始终如一的眼睛,苏沫雪暗自叹息了一声,“君彦,你若知道即使将我唤回来,我们之间仍旧无法继续,你会不会后悔……”








第七十八章

天亮了,阳光透过镂空的门窗将屋子照的透亮,苏沫雪眨了眨眼,转身看到屋子里陌生的摆设时,方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回头望了下投射在窗上的光,不知觉自己竟在这里站了整夜。回身朝桌前走去,却听到开门声。
“苏姑娘您已经醒了。”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作宫女打扮的女子进来说道。她将端在手里的铜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走过来扶着苏沫雪,“姑娘既是醒了,奴婢这就侍候您洗漱更衣吧,待会儿国主还要见姑娘您呢!”
苏沫雪点点头。任由宫女给她洗了脸,换上衣裳。一面去屋外唤别人送来了吃的,待吃了早饭,宫女又引沫雪去屏风后的妆台前为她梳妆。而沫雪,心不在焉地看着镜中的人儿,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宫女小心翼翼地拢起,绾成一个发髻,在宫女将一支支簪子,发饰仔细别在她的头发上,在她拿起一支金簪时,她终于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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