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嫁》第79/398页



见着丁姀,刘妈妈脸上蓦然发白:“小姐还在呢?”

丁姀把信递出去:“适才看到这个,也不知是谁掉的。烦妈妈去屋里问问吧?若是家信,丫鬟们该急了。”

刘妈妈一愣,笑着把信揣进怀里:“好好,奴婢帮着问问,若是没人再还小姐。”说罢就又回去了。

丁姀吁了口气,那信似乎并非是刘妈妈自己的,但又无具体的收信人,那该是专派人送来的才是。她在原地想了想,大约是丁朗寅的家信吧?可是既然是丁朗寅的家信,刘妈妈又何必不肯承认这信是她掉的呢?

她忽然有些后悔没有偷偷看看信的内容,就因为这样,心里豁然起了一丝寒颤。她怎么也存在这种小人的心理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只要没有关乎到她,又何必在意那信里的内容?

胸口一下子惴惴难安,丁姀把伞架在肩头,一个人慢慢地淌水回了如意堂。

夏枝知悉她只身去探丁泙寅,是怕那六爷再生歪念,见天下雨,就急得出门口来接。正等得不安,就见那身子慢悠悠似老牛漫步地从老远过来。

“小姐?”夏枝跑了过去,一瞧她整个人都湿了,立马把顺手带出来的披风裹到她肩头,扶着她回到屋里。

丁姀早被冻得四肢发麻,回屋里暖烘烘的炭炉边坐下,一盏茶之后才有些知觉,大大地打了一阵颤。屋里人七手八脚抬来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又在炉里加了炭,准备好手炉,直到把她整个人焐到熏暖了的被窝里才都停下来。

美玉煮来姜茶,夏枝又一句接一句地数落过一阵终于恢复清静。

丁姀捧着茶,床头又有加了香料的手炉袅袅出清香,不觉昏昏欲睡的。喝了两口姜茶精神抖擞了一下,一股热气在四肢百骸里流窜,登时清醒了不少。

招来美玉,说道:“若这几天芳菲来找你,你可尽管跟她说话去。”

美玉愕住,半晌才明白过来丁姀是想从芳菲那里知道什么事情,于是道:“奴婢知道了。”

几人把早上做的珠绣抱到丁姀起卧室里来做,一屋人暖烘烘地窝到一处,把小小的起卧室挤地暖意融融的。

回到自己屋里,丁姀才敢放松,跟着大伙一起又开始研究珠绣。

春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中午瞧见张妈妈把风儿领到姨太太屋里去了,风儿到现在还没出来。”

第66章 柳姨娘的病

丁姀抬首一顿,又将目光落在手里的木珠上,十指灵巧地引线穿过珠孔,把针尖落到一块天青的刻丝缎子上:“冬雪来找过吗?”

春草摇头:“没呢。”

“哦……”丁姀心道,看来风儿在那里应该相安无事,只要丁煦寅不十分刁难,以风儿那乖巧懂事的性格,定能把丁煦寅哄得服服帖帖的。

又过了半晌,外头轻轻地在唤:“夏枝姐?夏枝姐……”

夏枝愣了片刻:“好像是冬雪的声音。”

冬雪的声音夹在雨点里,隐隐约约的,似乎是站在屋门口就唤的。夏枝把手里的活计都放下来,起身道:“我去瞧瞧。”

丁姀点头,等夏枝出去就吩咐春草美玉:“把珠子都放好。”两人会意,分开动身把各自的藤盘都放进了橱子里。刚阖上橱门,夏枝就领着冬雪进来了。

冬雪手里挽了个小的竹丝提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跟几人一一点头招呼,莲步到丁姀的床跟前,软言侬语地问好:“小姐身子可好?”

丁姀诧异。

冬雪掖嘴笑:“适才看见小姐从屋前经过,身子抖淋透了,爷就差奴婢来瞧瞧。”说罢把提篮里的一盅姜黄色的汤盅拿了出来,递给夏枝,“这是这些日姨太太也在吃的,大夫说专治风寒,小姐趁热喝下去,再到被窝里躺躺渥出汗就好了。”

夏枝满笑着接过:“代咱们谢谢十一爷吧!”

冬雪抿着嘴,细长黛青的眉毛往两鬓横斜,眼睛虽小,却有一股憋着劲的灵活,看起来整个人精神奕奕,行为利落。

丁姀心里一骨碌,想到是不是风儿惹了什么,所以冬雪才借此来她这边的?招手让美玉搬来杌子叫她坐下,可是冬雪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日常话就要告辞。

临走前才略微滞涩地道:“小姐放心,十一爷十分喜欢风儿丫头,现还在教风儿识字,他自己也会读书了,姨太太高兴地不得了。”

丁姀面上一喜,又见冬雪忽而脸色有些尴尬,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丁姀静静看着她,轻轻颔首:“什么话你只管说,若是十一爷的事情,我不会放着不管的。”

冬雪眼睛泛酸,微微斜过脑袋去擦泪花,回过头来时挂着些凄然的笑:“小姐有这份心,姨太太也能放心不少。可是奴婢要说的并非是十一爷的事情,而是……姨太太她……”

丁姀的心猛地抽了下,正色道:“姨娘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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