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第57/248页


  这都是我大周的子民啊。
  江南本是鱼米之乡,全国的主要粮食供给地便是江南,江南逢遇这次百年难遇的洪涝灾害,我大周国整个国民经济的损失已是显而易见。
  国民经济的损失不要紧,眼下之急,百姓的性命已是刻不容缓了。
  然而等到我和连翘进到梅县城里,已见到各处都有条不地落实了救济事务,灾民们基本上都被发放了粮食。
  “从齐国到来的魏公子真是百姓的救星啊……”
  “是啊,多亏了魏公子从齐国运来的米粮,这才缓解了我大周江南的灾情。”
  “听说魏公子是齐国的钦差大臣,可是个好官啊。”
  “你们知道么,其实我们皇上早运了许多接济我们灾民的粮食到来江南,我们之所以还有那么多人被饿死,是因为江南的贪官污吏从中克扣,屯粮自居了。魏公子从齐国来到大周的江南,正是为了协助江南王彻查此次与克扣米粮有关的贪官污吏的事,因为江南是大周的国土,江北是齐国国土。大周的灾情,也牵涉到了齐国。”
  ……
  江南王……呵呵,不正是龙天羽么。
  龙天羽在龙御夜夺嫡时曾相助过,因而龙御夜将江南这富蔗的鱼米之乡赐给了龙天羽做封地。
  江南……在龙天羽的治理下……哈哈,民不聊生,灾情惨不忍睹。龙御夜定然饶不了龙天羽,接下来有龙天羽受的了。
  一路见着灾民都得到了救济,并且那位魏公子提出的治理水灾的种种举措,比如说开挖堰河,既可以囤积雨水,以防来年干旱,又可以将此次泛滥的洪水收容;比如说疏通管道,将多余的雨水引入干涸地区等等,江南的灾情基本上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灾情正在逐步地缓解中,我自然心情大好,想着龙天羽那霉神会被龙御夜好好训斥一番时,我更是幸灾乐祸。
  江南的北面便是江北,是齐国的国土了。想着刺去齐国在不回大周,我在江南时去了江南王的王府,本预见一面龙天羽,侍卫告之,江南王已被皇上召进宫去。
  咳,龙天羽真可谓霉运当头,竟已被龙御夜召进京城了。
  如此每日乘坐船只观赏江河风情,一个月后,已到达齐国与大周毗邻的地区,齐国的边境:江北。
  四叔叔果然未卜先知,这一路上,我都走得畅通无阻。从江南绕到齐国的国土,果然避开了龙御夜派出来的御林军的追击。
  一到江北,我就拉着连翘逛着集市。江北因与大周比邻,因而民土风情没有什么差异,只是在江南的一个月里,看着灾民心情难受,两包袱的首饰,本来打算在齐国白手起家做生意的饰,在龙天翔的王府时,全捐给那位江南王,用以买米赈济百姓了。
  当我和连翘逛了一天,每每想买东西,却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两碎银。,甚至饿的对食物垂涎三尺的时候,我和连翘都对我把财物全捐出去了的举止后悔的很。
  “偷吧。”这时候连翘一语惊人,“我们不偷穷人,只偷富人的。”
  我白了她一眼,“贫贱也不能做出偷东摸西的勾当来!”
  连翘怂恿我,“因为贪官污吏而令江南灾民饿死街头的事我们也看到了,那些贪官污吏的银子,我们就该偷,难不成我们也要饿死街头么?偷贪官污吏的钱,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肚子又呱呱地叫了几声,品味着连翘的话,我想想也对。
  再说了,以我和连翘习武人的身手,做起偷鸡摸狗的这等事来神不知鬼不觉,别人又发现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豁出去了!
  连翘见我一咬牙点了头,环视着街头人头攒动的行人,最终锁定两个目标,指给我看,并说道:“你看那个品位好的男人,虽然表面看去,身后只跟了一个侍卫,可分明不远处有人护卫着;你看另一处那个庸俗极了的男人,虽然摆阔,身后大堆的家丁跟着,却不一定有那个明里只跟着一个护卫的男人身价高。”
  顺着连翘的目光看去,连翘口中的那品位高的男人,确实……嗯,虽然只看的到他的背影,然只感受那气度,已能断定是为俊逸温雅的男子。
  “小姐,就这样决定了,你的身手比奴婢好,那身价好的男人就交给你了,奴婢先去追随那显摆的男人了。得手之后,我们还在这里会和。”
  连翘显然知道她丢给我的目标不是那么轻易能得手的,趁我还在判断哪俊逸男子的身份时,已奸诈地将那烫手山芋留给我了。
  怎摊上了这么个丫鬟?
  见她已追随她的目标而去,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装作路人甲抑或路人乙,往我的目标靠近。
  我的目标……
  那男子一路闲适地走着,他身后的侍卫牵着一匹骏马紧随其后。
  我在心里思量着,偷什么呢?偷那匹马么?不好,目标太大,容易失手。可是要偷他身上的物品……我又不知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放哪儿的。
  一路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跟随着我的目标而行,也不知他们起疑了没有。想了想纯属自己做贼心虚,今日街上的行人特多,当没注意我才是。
  正为那男人的身上没露出值钱的物品犯愁时,他的袍纱处一亮。
  我定眼看去,竟是被丝线串着的一颗珠子露了出来。我识的货,那珠子分明是南海的夜明珠,价值连城!
  夜明珠我见过的也并不少,不过像眼前这颗那么大的……我还只在龙御夜的寝宫里见过。
  只要盗取眼前这颗夜明珠,也够我后半生衣食无忧了。
  下手的目标即已锁定,我横了横心,紧走几步,离的那男人,近了。
  一路上原本都在倾羡此男子的儒雅风度,几度恍然,甚至觉得眼前模糊,那挺拔英武的身影似曾相识。然而当那夜明珠中的极品现身后,我所有的心思已然全在那颗珠子上了。
  再没留意那男子的好气度一眼,浑如不小心走的急误撞了他,手上却没闲着,顺手牵羊,已将那珠子纳为已有。
  那男子自非等闲之辈,本以为自己的手段高明没被他觉察。当我施展轻功离开几步后,分明听到那男子的侍卫怒道:“大人,那女贼……”
  侍卫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了,显然被那男子制止了。
  也很显然,那男子早察觉有人盯上他了。
  我又跑了一阵,见无人追来,正停下拍着胸口庆幸时,身后,轻佻,却又让听着的人怒不起来,非但怒不起来,还如闻得清风般微熏的声音近在咫尺:
  “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第一次……第一次听着如此轻佻的声音,我不仅无法排斥,还醉了似的微微的熏。已经没有了做贼后被人逮个正着的尴尬,那样沉醉熏的人也陶陶然的声音……时光仿佛倒流了三四年,那样喝着竹筒里的小酒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天籁低沉的嗓音。
  身子已然僵如石化,转身的那一瞬,仿佛经过了地老天荒的亘古痕迹,我听的见时间一点点‘滴滴答答’走动的脚步声。
  低眉看着他高大身躯下的袍纱,网上,腰间佩着的一支竹笛,伟岸挺拔的体魄……却迟迟,迟迟不敢抬眼去看那张我牵念了三四年,梦了三四年,相思了三四年,也等待了三四年的俊雅容颜。
  依稀记得护国寺第一眼见到他时,小小年纪的我已然回不过神来。
  他的丰采敌不过四叔叔的风华绝代,风姿亦无法与龙御夜的倾国倾城相比。只是一种气度,一种气质。气息一旦释放出来,那漩涡便像是一个无底洞,看不到底。罂粟样的毒,一沾即成瘾。
  怎样的动人心魄呢?
  明明是那样温雅温和的男子,谦恭风流;明明是春风样的一团和煦,静若止水,明明是谈笑自若,却一笑浣起清波……
  曾经无数次去冥思过他,明明静若处子,明明这样的彬彬有礼,温和谦恭,那淡雅如风的表面下,那一根弦似的牵动着人的身心的一举手一抬足,甚至缓和如春风的一个笑容……
  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人心跳难以平和;像是沙场笑点兵,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血腥与残酷,却偏偏让人忽略了沙场的飞沙走石与战争背后的流离失所,只记得,只记得他指点江山,激昂文字的一世风流。
  这样随时随地看着都是宁静的一个男子,却偏偏时时刻刻让你心猿意马,让你那颗心跳着跳着……
  依然是那样醉人的嗓音,不失低沉与磁性,莫名地扣人心弦着。
  抬起眸,依然是那样古铜色有棱有廓的面容,他微微地弯唇,性感的薄唇上勾起了一弯笑弧。
  笑意,弯在他的唇边,也融进了他眼底,一点一滴。
  他半眯着眼看我,一双黑眸眯起了深邃的弧度。依然是这样的随性散漫,风流自若。却,在最谦恭最儒雅的构架里,嵌着男人的霸气与势力。
  真像是一位手握三军,意欲攻夺天下的主帅呀!这样的气势,校场里惊鸿一瞥,我在龙煌灼的身上见到过。可是,眼前的他,我心心念念了了三年的他,他随意的一个笑容,暖化冬雪的同时,亦能摧毁一座城池……龙煌灼,他做的到么?
  所有的惊艳,所有的心绪望定他的面容的那一刻我全已流转。
  他的那句‘卿本佳人,奈何作贼’之后,我望进他笑着的眼底事,已羞红了脸,却依是笑着:“嫁人就不能作贼么?”
  不是羞于自己作贼的行为,只是在他的面前,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流露的女儿家的羞赦啊。
  我一笑之后突然就后悔了,这三四年来,他的面貌除了比往日更加摄人心魄外并无多大变化,而我,却从一个童稚的女子长成了一位美丽的少女,他认出我了么?认的出么?
  我于是为此而忐忑起来。
  应该是认出了吧,不然,他眼底深邃的笑意,唇边的那一抹戏弄又是因何而来?
  他不会三四年前承诺过我爱情,如今见着了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然后将过去的承诺忘到了脑后,只贪慕眼前女子的容貌吧?这样,是不是……是不是今天盗他珠子的女子是另外的美貌少女,他也会对她如此摄魂地笑呢?
  我暗自咬唇,如果他见异思迁,或者敢忘记了我,敢认不出来我的话,他死定了!

当前:第57/248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