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第355/437页


  许是因为他一直不在身边,那花年幼的时候,都寄人篱下,看旁人的眼色讨上一口饭吃,这附近住得龙蛇混杂,那些长舌妇们,也经常说小花阿娘的闲话。
  说她是青楼里的花娘,欢场上的人,哪里有干净的。他常年在外,压根儿不知道这些。等到小花死了,才知道这孩子为何总是一惊一乍的,好似绷紧了的绳一样。
  那八哭得捶胸顿足的,而他这个做父亲,就连一次,也没有帮那花说过话。
  他总想着,我再多走几趟镖,我家那花出嫁的时候,就能凑够一套头面首饰了,再多走几趟镖,我家那花出嫁的时候,就能够多买一匹丝绸了……
  ……
  姜砚之同闵惟秀有些唏嘘。
  他抬起手来,正准备大手一挥,让侍卫将杀人凶手抓起来,但是陡然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在大陈,这里是大辽。
  “原青!原青!”姜砚之看着原青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大辽人莫不是有毛病,怎么一个个的见了他,眼睛都带光的?
  难道这是辽人的天赋技能,跟狼眼睛似的,一闪一闪亮晶晶?
  原青脸一红,“你连杀六人,手段残忍,虽然是事出有因,但法理不容。来人啊,将人抓起来,等待圣裁。”
  原青说着,激动得声音发颤。
  之前他看《三大王洗冤录》,每次看到姜砚之大手一挥,把犯人抓起来,那雄伟英姿,简直让人虎躯一震,流下两条虎泪!
  今日,他竟然在本尊面前,说了这么一番帅气利落的话!还没有结巴!
  原青觉得自己今日已经走上了人生的巅峰,虎躯已经不能够代表他膨胀的内心,起码也应该是牛躯一震,流下两桶牛奶!
  站在一旁的东哥,红了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阿爹一把年纪了,若是进了大狱,哪里还能够活命?他就不同了,他年轻力壮,指不定还能够有一线生机,被发配去充军,到底能够留下一条命。
  “阿爹!”东哥轻唤了一声。
  “好孩子,日后一定要好好的。”虽然儿子已经大了,他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遂跟着原青手下的人走了。
  姜砚之同闵惟秀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原青,整齐划一的伸出了一个巴掌。
  原青双眼冒着金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三大王放心,五千匹马,一匹都不少。我家哥哥,在御史台当差。”
  闵惟秀捅了捅姜砚之,喂,要不咱们在大辽多待一些时日吧,照这样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大辽就要出现拜三大王教了啊,原青便是左护法!原左使!
  原青见姜砚之笑得阳光灿烂的,心中高兴异常,“之前的面咱们不是没有吃么?我带你们再去吃点别的,姜汁冰粉怎么样?虽然是从你们大陈岳州那一带传过来的,但是正适合这种热热的天气,还有冰碗可以吃。”
  闵惟秀看了看原青鼓鼓的钱袋子,大兄弟,我总觉得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啊,之前面虽然没有吃,但是你叫了面,一个大子儿都没有给啊!
  ……
  卖冰碗的,就在卖面的隔壁。
  闵惟秀无语的坐了下来,看着原青神色自若的同人家打招呼,半点愧疚也无,那摊主也像是之前没有发生过吃霸王餐一样的事情一般,笑眯眯的说着,“原小官人,吃咸菜吗?刚开了一坛子新的。”
  原青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一小碟子,端到了吃冰碗的桌子上,搅拌进了冰粉里,然后大快朵颐起来。
  闵惟秀看着冰粉上面甜甜的汤水,再看看那小咸菜……突然有些庆幸今日没有吃原青请的面是怎么回事?
  喂?姜砚之,你确定你们破案的,一定可以找到最好吃的东西么?
  我怎么觉得,原青绝对是一个异类啊!从来没有见人吃冰粉还拌咸菜的啊!
  姜砚之被闵惟秀盯着,硬着头皮的尝了一口这冰粉,“真香!”
  闵惟秀乐了,“来十碗候着。”
  闵五娘子吃东西,怎么可以只有一碗?
  “嘿,莫非你的一身蛮力,是吃出来的?”闵惟秀听着这熟悉的调调,一扭头,便瞧见了耶律槿同萧怡真,两人一前一后的,隔了有半人远的距离。
  闵惟秀翻了个白眼儿,“你不是刚死了弟弟,不在家里蹲着,咋出来嫌人了?”
  耶律槿一梗,支支吾吾的说道,“天气太热,已经出殡了。”
  这绝对不是他们北院大王府不给庶子体面啊,实在是他太臭了,搁在院子中停灵,好家伙,那苍蝇嗡嗡的,来了一群又一群,让人头皮发麻。
  拿水洗了好些遍,都还是臭得人近不了身,这不连他自己个的亲娘都受不了,早早的就让人将他抬出去下葬了。
  耶律槿说着,靠着闵惟秀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拿起她面前的一碗凉粉,呲溜呲溜的吃了起来。
  “惟秀,你那边有日头晒,我同你换一个地方坐。”
  闵惟秀哦了一声,望了望天,这凉粉摊子摆在大树底下,哪里有太阳了,只不过还是起身同姜砚之换了座。
  姜砚之立马坐了过来,对着耶律槿笑道,“你倒是有雅兴,带着小娘子出来游玩,看来这位就是你的心上人了。”
  耶律槿嗷的一下叫出了声。
  这个死胖子,实在是太阴毒了,表面笑嘻嘻,脚下狠得要命,把他的脚背都踩肿了吧!


第四百七十六章 耶律槿的美丽幻想
  他不就是实在是烦死了萧怡真,才一时脑抽,想要借闵惟秀当个挡箭牌,好让她死心!
  自打她阿娘,知道萧怡真以为粪坑里死的是他,好不嫌弃的将人拽起来,便一心想要娶这个儿媳妇进门了……
  他真的是对这个死心眼的姑娘无计可施了。
  他想起刚在在出殡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就恨不得把死去的弟弟给刨起来,弟弟啊,你快起来啊,起来给咱爹传宗接代啊!
  “我其实喜欢男的,那个王监军你知道吧,托姜砚之同闵惟秀的福,整个王都都传遍了。”
  萧怡真点了点头,“我知道。”
  耶律槿很崩溃,知道你还要嫁进来?
  “好吧,我撒谎了,其实我喜欢的是有夫之妇。你懂的,我不喜欢良家少女。”
  萧怡真眨了眨眼睛,“那我先同耶律原来个冥婚,我便是寡妇了,寡妇也是有夫之妇。”
  耶律槿抖了抖。姑娘,能不要在我弟弟出殡的路上,说这么骇人的话好吗?
  瘆得慌!
  “我只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就是闵惟秀,闵惟秀你知道吧?”
  萧怡真终于消停了。
  ……
  耶律槿看着姜砚之蠢蠢欲动的脚,悔得肠子都青了,这死胖子跟老母鸡护着小鸡一样,早就在闵惟秀的身边画了一个圆圈,谁的头发飘进来一根,他都能够把对方拔成光头。
  萧怡真听到那句心上人,眼睛一亮,看了正在端着碗喝凉粉的闵惟秀,果断的走到桌前,端起一碗凉粉,一饮而尽。
  闵惟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辽人真难懂!动不动就抽风!
  这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凉粉这么点小便宜,都要占!
  “话说你到底来干嘛的?该不是来吃凉粉的?”
  耶律槿这才想起了正事,“听说你今日在宫中,把耶律熊给打了?你也同我打一场怎么样?”
  说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当初在战场上,他同闵惟秀打了一架,被射中了臀部,遭人嘲笑了好久,非说他连一个小娘子都比不过,但那一次,明明就是他轻敌了,闵惟秀又侥幸一甩,击中了他好吗?
  他原本就想着,今日在宫中出战,同闵惟秀好好地打一场的,但万万没有想到,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突然死了,导致今日是耶律本熊上了场……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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