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第75/122页


  她是不可能进病房里面的。
  打算站在最近的位置,想个法子把背包妥善放下就走。
  然而走廊上有人,她立即躲靠在摆着一株绿植的墙后。
  是左曦,关城,还有窦逢春。
  他们在争执,非常激烈,窦逢春不得不将争执中的两人往外拉了拉。
  大概是怕林斯义听见。
  左曦一如既往不可一世,所有人都要听她的口吻:“她人都跑了,和她哥同流合污,你们还替她说话干什么?”
  “你再说一遍她和谁同流合污!”关城的声音。
  “我不止说了他们同流合污,还要说她跟他哥乱.伦,底裤都他妈没穿一条!”
  “你不是女人?你洗澡时穿底裤?再泼脏水现在就掐死你!”
  “你掐……咳!”
  关城下手真狠。
  他将左曦掐地翻出白眼,高贵大小姐形象一去不复返,甚至舌头都吐出来。
  窦逢春天崩地裂闷吼:“你也疯了!!”
  他将关城撞开,然后面向跌坐在地上,眼泪狂流,猛咳不止的左曦,“姑奶奶你也少说两句!!”
  左曦眼泪是被掐后的生理性反应,她并未真流泪,反而气焰不减,指着关城:“我马上就报警,监控和痕迹能作证,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报!”关城不受威胁,反笑,“刚好让林斯义知道你这种女人嘴巴是有多毒。”
  “你……”报警免不了事情来龙去脉要复述一遍,左曦觉得难以启齿了,她晃着眸光,冷笑了两声,“行,是我说得过分了。我活该。但有人明明做的更肮脏,你们就视而不见吧,反正总有一天你们会被现实打耳光!”
  ……
  左曦配不上林斯义。
  急于求成,面目可憎。
  温尔希望他以后找的女人不仅家世好,家教也好,祝福他吧。
  从那方拐角处离开,温尔到医院后门停车场内寻找着自己眼熟的车。
  她知道该把背包交给谁了。
  只是财物众多,她找到那辆奔驰之后,仍是寻了一个僻静之处站着,直到看到穿黑色大衣的男人从住院部出来,往这边走。
  她于是先他一步,将包放在车前盖上,然后默然离去。
  ……
  关城看着那个凭空出现在自己车头的背包,上头一层雪花没染匀,依这种大雪纷飞的程度,绝对是刚放下没多久。
  他活动了一下颈项关节,心头不知是该感谢她的信任,还是笑话自己的愚蠢,如果这种情况下,都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让她溜掉,他就不姓关。
  然而事实证明,一如这三年他无数次起誓不再看她,还是会一趟趟往航校跑,看她的开学典礼,看她和同学们上体能课,看她住的那栋宿舍楼下的那颗玉兰树花开花落……
  他对所有关于她的誓言,失败的都是他自己,除了无数次不姓关,他还无数次当过畜生,这一次也不例外,眼看着自己又再次失去姓氏,他焦急的在雪地中请求,几乎低声下气,喊着她温温,叫她出来。
  “不要作践自己!”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要不然就是你还有大好前程,你最爱的飞行事业,你曾喊过的掉血掉肉不掉队宣言,怎么能忘了,怎么能抛弃自己?
  四周悄无声息,冰冻的大道上的脚印再次被白雪覆盖。
  关城不知道自己拎着那只包跑了多久,最后一无所获,火冒三丈将包砸在地上,朝四下怒吼:“我不会帮你把这个交给他!自己出来!自己面对!”
  无人响应。
  他咬牙切齿捡起包,撂下五个字:“我说到做到。”
  但是关城不知道自己能说到做到多久,他对她向来没有底线,食言也是家常便饭。
  这次,他真的慌了,才狠心的将包丢在后备箱,像垃圾一样长满灰。
  当天他做完这件事,还是回了趟病房。
  本来他都要回家的,看到他来,几个陪护的人都比较惊讶。
  他随口敷衍过去,气息不稳的坐在沙发里,刚好迎接着一场战火。
  躺在床上的男人面无血色,穿条纹的病号服,胸口以下盖着被子,手腕上是输液的管子,随着窦逢春一声,是我指控的她盗窃,林斯义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床上,输液架震荡,针头里瞬间充了血,无人敢上前,怕他更加激动。
  于是房内久久回荡他人窒息般的死寂,和他自己痛苦几近抽泣的呻.吟……
  林斯义从来没这么不经用过,他小时候淘气翻墙,在墙皮上拉掉半边指甲盖,面不改色,跳下墙朝保卫科的人笑,那股淡定忍痛的从容,伴随他成年后的军旅生涯,男人流血不流泪,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现在因为捶一拳头拉动了伤口,痛到抽泣。
  这道压抑又闷沉的声响,让窦逢春后来罪恶好些年。
  他后悔将温尔当做嫌疑犯看,那简直是在林斯义刀口上又覆盖了一刀。
  关城当时是第一个开口劝林斯义的人,说被通缉也好,很快就会找到她。
  他却不愿意,出院后,听说撤销了对她的指控,说那是给她的分手费,两人属于情感纠纷。
  关城是温尔走后第二年末才让那只背包重见天日。
  他本来想一直留着,用警方的力量找到她,可是林斯义一早放她自由,他再留着没意思。
  当时,林斯义已经对温尔的离去讳莫如深。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他自己也好似忘了那个人。
  一切都看着往好的方向发展,只除了从青春期那会儿,大伙一起躲着抽烟时,对这玩意儿就敬谢不敏的林斯义,成为一杆老烟枪,中指甚至被夹出茧,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大伙有空就聚餐,没空就谁也不理,偶尔电话中喊一声,出来的也算及时。
  关城把林斯义喊出来,两人在新开的club喝酒,情绪放松到位时,关城才拿出那个包,提起那个没良心的人。
  林斯义当时没说什么,听完来龙去脉,嗯了一声,然后收下了包,简单无事到仿佛只是收了一份酱牛肉,还刚好提高了喝酒的劲头,一杯接一杯,两人谈笑连连。
  回去时,两人都喝了酒,坐在后排,前头是叫过来的代驾。
  车行驶到嘉山附近,两旁的香樟树遮天蔽日,光色昏暗。
  关城突然听到旁边的人问:“她穿得暖吗?”
  关城愣了一秒,才明白他指的什么,于是,艰涩回应:“没看见人……”
  温尔离开时是冬天,天寒地冻,大雪纷飞。
  旁边人又问:“鞋呢?”
  关城喉头哽了哽,艰难答:“看鞋印,是运动鞋。”
  “太冷了。”这是林斯义五年内提起的关于温尔的最后一句话,此后三年,皆是深藏。
  ……
  这五年温尔去过很多地方。
  一开始她得到的消息,那个畜生去了云南,她就坐大巴赶到云南,也确实找到他地震失踪后在此的落脚点,众所周知云南接壤东南亚,毒品交易猖獗,温智鑫接触的显然不是好东西,温尔在那边晒得皮肤黑了一层,拳头上的老茧也硬了一圈。
  也差点丧过命,也给警方打过举报电话,忙忙碌碌一遭后,她尚未碰到温智鑫的面,对方竟然就先出车祸死了。
  她得知消息时十分震惊,当时坐在她对面的人言之凿凿,甚至扒拉了新闻给她看。
  说温智鑫一路逃窜,一路抢劫,这天到了当地,上午抢了一位推孩子过马路的年轻妈妈,下午就被迎面而来的渣土车撞得当场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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