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00/311页


  佘笙眸光一扫,见得一个巷子口,南翼抱着一把剑一直望着前头的佘锦。
  佘笙也不再上前,趁着人群无人在意她,往着茶坊的二楼头号包厢之中而去。
  她甫一开了包厢之门,见到顾延也在上头望着底下,“飞儿,头号包厢有客怎得不挂牌子出去?”
  “东家,客都在门口瞧着热闹……”佘飞着本欲解释一番的,见着佘笙眸光不善便言着,“东家,我这便就出去挂牌子。”
  “恩。”佘笙沉声道着,也摇着轮椅正欲往旁处的厢房而去。
  顾延上前关了门,阻了她的去处道:“旁处没这屋中看的灵清,佘锦胆子也太大了些,敢以一壶茶坊作赌。”
  “她敢作赌便是有这本事在身上的。”佘笙淡然说着。
  顾延见着她道:“你就不怕万一她出了错,将一壶茶坊真给了旁人,日后你可无银子了。”
  “变卖地产家财也能得不少的银子。”佘笙倒是丝毫没有惧意,只是佘锦用一壶茶坊作赌是太不妥当了些。
  “方才你与南翔谈了些何事?”顾延缓了声问道。
  “无事,好友之间寒暄罢了。”
  “我怎得听顾剑说苏家欲要将苏年锦的排行都给消了去,日后府中的苏珍恩便是苏三小姐,苏珍珠便是苏七小姐。”顾延见着佘笙的面色问道。
  “你若是嫌我今日里吐得血还不够多,尽管拿这事来怄我。”佘笙没个好气地说道,低头看着茶坊门口的热闹。
  顾延走到她前边言道:“可你不觉得正是因了如此,你能真正摆脱苏家了吗?苏三小姐连个排行都没了,日后你与苏府再无瓜葛。”
  “一个在他们眼中连死了都容不得再占着排行之人,是早就无瓜葛了。”佘笙眸子里透着的冷意越发的厉害。
  顾延轻叹了一口气道:“佘笙,我知晓你心中在意的很,若是要哭便哭出来罢,我不来笑话你。”
  佘笙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目光又移向店门口。
  “佘二小姐不愧是茶坊二当家,对水的通彻之意一丝都不比方才张小姐来得差。”
  围观众人见佘锦也能准确说出水源来,便也存了好些对佘锦的敬佩之心。
  张大妞有些不服气,解下自个儿的腰间的水壶道:“你若是能喝出这水的源头我便服了你。”
  佘锦接过水壶对着唇便轻抿了一口,言着:“此水温和平淡回味却是甜腻,无鱼虾腥味,倒是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味,你应当是用舜江水混以蜂蜜,又将天姥山上之上含雪的梅花煮烂了取汁倒在一处得的花水。”
  “奇了,你这都知晓?”张大妞原先被肥肉挤在一处的眼睛睁大了许多,微惊道。
  佘锦言着:“此梅花水我也爱喝,不过喝多了这肉便控制不住的长,与您这般怕是不能再喝了。”
  “好你个佘锦,竟敢言本小姐肥!”张大妞气的一拍面前的竹椅,只见竹椅里面散了架。
  佘锦有些微微心慌地往着五娘身后躲去,“五娘。”
  张大妞喘着粗气厉声道着:“本小姐最讨厌的就是旁人说本小姐肥,本小姐肥与你等人有何关联?瞧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张大妞的手还未触及到佘锦呢,南翼便走上前头拦下了张大妞言着:“不是本公子说你,见着你这模样本公子要洗上好几日的眼,如肥猪一般还怕人家说,怎得不想想如何瘦下去。”
  “瘦下去?”佘笙听着南翼的话带着窗沿处思考着。
  “你本身骨架就小,如今已是瘦弱的很,别想着再要瘦下去了,该多吃些。”顾延听着她的呢喃道。
  “十万两银子不好赚,能拿回来还是要拿回来的。”佘笙眸间一亮地打量着顾延道,这若要瘦下去也不是无法子,茶典之中记载,茶有塑身降脂之功效。
  可貌似这张大妞自个儿也不愿瘦下来,能让女子在意形体的莫若是遇到一个心仪男子了,女为悦己者容。
  顾延浑身一凛说着:“你要十万两我给你便是,别再用那算计我的眼神瞧我。相爷走不动道那事传到长安宫中我少不了要被训一番。”
  “我只不过思虑而已,相爷用得着那么怕我?”佘笙觉得她在顾延心中是充满着算计的小人。
  “并非胆小,也非怕,而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才不敢驳了你的算计。但再纵容你下去我日后许也会成了那卖豆腐的。”顾延正色道着。
  佘笙觉着此话熟悉的紧,这话不是方才她与佘飞说的吗?
  她不可否认的是,顾延这话这眸光让她那颗被苏家伤透冻凉了的心此刻有了不少的暖意。
  “怎得相爷不愿有个强悍之妻?”
  话出口,佘笙就想咬断舌头,定是被苏家给弄得气极了,说话才会如同佘锦一般没个把门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泉渠

  外边因着大妞人声鼎沸,内里静的很,静到佘笙都能听见自个儿呼吸之声。
  顾延被佘笙的话给愣了神,不明她是何意,也不明她为何会问这。
  “本小姐便是肥胖又如何?总好过那些面上窈窕淑女内里却烂透了的女子。
  如同这一壶茶坊一般,虽本小姐赌输了,可若是一壶茶坊不能将这水源说个明白,这茶坊之中两个女当家美貌是美貌,那颗心也已是被金银染得极黑了的!”
  佘笙为解方才那尴尬之言,对着底下道着:“张小姐,咱茶坊之水引自一壶茶山上的清溪,本是来浇灌茶树的。”
  “若是清溪水怎得没有泥土腥味?而若是溪水也不该有高山之水之味,且那茶山离这处路途遥远若要人运输你可要费好几个工人,哪个生意人会如此蠢笨?旁处的好水也非说无。”张大妞抬着眼望向二楼之上的佘笙。
  另一个茶摊的商贩言道:“这就是张小姐不明之处,泉水当旋汲,但饮茶多在城中而非山上,遂茶坊茶摊里边都会以大瓮贮藏,也用不了日日去取。”
  围观之中有人冷斥道:“你以为一壶茶坊与你家茶馆一般一日未曾有几个客人,这边茶坊茶客众多,运输的水可是要有不少工人,可我等在城中好似未有见过一壶茶坊工人以大瓮运水过来的。”
  “是呐,难不成真如张小姐所说这水是被下了药的普通井水?”
  佘笙听着不徐不疾地淡定而道:“方才佟掌柜的有言,清水自是刚取出来的为好,遂八年前我茶坊便从茶山那头挖了一渠至茶坊里头,方能保证这水的鲜嫩风逸。”
  “这怎得可能呢?”张大妞焦急地言道。
  佘笙见张大妞不信,便道着:“五娘,牢你带着张小姐进来去水房处瞧瞧。”
  “是。”五娘领命着。
  “切,方才不是言不让我等人进去?这怎得又要我们进去了?”佘钰不爽地言着。
  “佘姑娘,本坊主只请了张小姐进来,并未让你等进来。”佘笙凉薄地说道。
  佘钰一愣,只觉得在众人面前无颜。
  众人也看着热闹议论着:“这佘坊主怎得都不让佘家的人入了一壶茶坊的门?”
  “你有所不知这佘坊主无父无母,只是佘家养女罢了,哪里会顾及佘家人的颜面。”
  “不是还有个佘二小姐在吗?纵使离了族中,可终归也是亲眷也该念着佘二小姐的面子,怕是这佘坊主都未将这佘二小姐放在心上过。”
  “又不是自己的亲妹子。”
  茶客之间的小声议论之声入了佘锦与南翼的耳中,佘锦心中颇不是些滋味,阿姐她不是这般的人,一定不是的。
  包厢内,顾延问着她道:“从茶山到此处少说也有二十里路,这挖渠到此处埋管等怕是一桩大工程,若无官府工部相助恐怕不成吧?”
  “当年江南发了大水,工部来人,整好有些银子闲余便拖了工部知县成了这事。”佘笙也不瞒着顾延。
  “你何处来的这个法子?”顾延带着些许奇怪之意问着。
  “当年在苏相的书房之中见过长安之中的沟渠布防图纸,也是因着性懒想一劳永逸而已。”佘笙淡然道着。
  “我不愿有个悍妻。”顾延言着。
  佘笙诧异着:“恩?”
  怎得好好得又说回这个了。
  “方才你问本相可愿有个悍妻,我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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