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23/311页


  “这顾延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了!”佘笙冷眼瞧着小兰。
  小兰立即噤了声,五娘原要给顾延说上几分的话也硬生生地堵在了喉咙口。
  佘锦调皮着露出两梨涡来笑言道:“阿姐,我倒是觉得小兰所言不差,您想着这若是要办茶市的话,总要先运些茶叶到杭州之中的,这年关下的找人干些体力活多费银子,顾相爷身边的那些侍卫可就不用花银子了。”
  南翼轻斥一声小财迷。
  佘笙恼道:“阿姐是差这些银子之人吗?”
  魏越趁机说着:“诶,佘坊主,这佘锦姑娘的话可不差,这年里年外的别说是干杂活的工人了这大街上都寻不到几人,若是顾相爷同你一道去他可以调动知府大人寻些官差来帮你,岂不是省力?”
  “是啊,东家这会儿寻人干活是难,都是有老人孩子要串门访友拜年的,辛劳了一年了谁还愿着过年之时操劳。”五娘将方才憋回去的话说了出来。
  “阿姐,这顾相爷也懂些药理之说,你到了外边遇到的大夫郎中万一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倒不如让顾相爷做你的大夫好了,而且你也说了这年关贼人多,有顾相爷在别人定不会想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了。”
  这你一句我一句的,佘笙还是决绝道:“不行便是不行。”
  魏越正色道:“佘坊主若是不应承的话,我这就找我爹来对你说,到时候爹爹面前你难不成还能说不?”
  佘笙心中浮现出一场景,便是她拿着针狠狠地戳着依照顾延所做的布偶小人。
  魏越这话都说到这般地步了,佘笙哪里还能拒绝,只能应下了。
  做茶生意还得要靠着这些官员。十年前那些有把柄在她手中的官员早就高升的高升落马的落马,这魏知府的把柄她手中没有,只能与他斡旋了。
  该应承的小事也没有必要去撕破那脸皮,闹得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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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家的晚饭比常人家是要早些的,佘笙乘着马车到了码头这天还略微着有些光亮。
  游船之上的甲板之处站着一男子的身影,周遭无旁人,一望去佘笙便知晓这背影是顾延的。
  这船够大,船舱之中也有四个好房,这顾延怎得不到船中去歇息?
  佘笙打定了心思不会去理会顾延,便让小梨紧快着推着轮椅入了船舱,躲顾延是其一,其二是这夜里更是冻得不行。
  不过甫一入船舱,这顾延就随着而来了。
  这轮椅在甲板所拖出来的声音如此响亮,顾延早就听见,原以为她会过来与他行礼的,倒是自己多想了。
  “顾相爷。”五娘先着佘笙对顾延福了福身行礼道。
  顾延淡淡应了一声,走到佘笙边上蹲下身子带着薄怒地言道:“此番你去杭州作甚?知不知你这身子是要静养的?”
  五娘见佘笙当做未曾听见的模样于是便对着顾延说道:“顾相爷,这东家是要去杭州看下办江南茶市所需的场地。”
  “大过年的办什么茶市?”顾延微恼道,“这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哪里有你的性命值银子。”
  佘笙听着顾延的话来了也上了一层薄怒道:“顾相爷是天潢贵胄不缺银子,怎知咱们平民百姓若无银子都是过活不了的。”
  “那我养你便是了,此生必不断你吃穿。”顾延爽快地说着。
  “怕是你养不起我。”
  顾延瞧着她一身素净说着:“你穿的如此素又花的了多少银子,公主府中有的是稀世珍宝大不了变卖了养你便是了。”
  “噗嗤。”五娘倒是被顾延给逗笑了,“顾相爷,东家说的不错您怕是养不起东家,东家花的银子是少,可东家要养着茶坊里面如此多的工人,每月里发工钱的银子都是万两万两往外出的。仅靠公主府中的珍宝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顾延苦笑道:“倒是我小瞧了佘笙了。”
  回长安真当要好好算算他的俸禄,若是还没佘笙挣得多,日后他这聘礼怕是要让这佘笙瞧不上眼。
  “时辰不早了,五娘推我回房罢!”佘笙哪里知晓顾延都想着要与她下聘的心思,若是知晓这佘笙怕是要将顾延推下这河中让他拎清一下脑子了。
  此刻她只是不愿意与顾延再多有瓜葛。
  顾延却拦住她说道:“你可有喝药推拿?”
  “不牢顾相爷为我费心了。”佘笙自个儿推着轮椅后退了两步。
  顾延伸出大手来拉住她的轮椅,身子向前微倾道:“我乃你的救命恩人,你不以身相许便罢了,我绝不会看着你再作践自个儿的身子!”
  “何时你成了我救命恩人了?”佘笙抬眼问着他。
  顾延有些不喜,原来他放在心上十年之人就这般不在意他,“佘家老太爷出殡那一日,你差点命丧黄泉若非我救了你你还能活?”
  小梨连连应道,带着后怕之感说道:“小姐,顾相爷所说不假,那日若无顾相爷怕是您撑不到城中钟大夫那里。”
  佘笙听着小梨这话脸色微变,船有些不稳,她这轮椅被顾延死死的握在手中。
  顾延见着她的脸色挑眉问道:“越商讲求信义为先,这救命之恩不知道你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呢还是以身相许呢?”

  ☆、第二十九章 情愫暗生

  佘笙听着他话中的几分戏弄之意,言道:“想不到顾相爷原不只是爱听曲,这人还活在戏曲之中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都是戏本小曲里面之事。”
  “若是真活在曲儿当中也不妨为一件好事,至少在那里面你便会以身相许给我了。”顾延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佘笙有些微恼了,这顾延的道行如此高深,倒是她小瞧了顾延了。
  五娘从未见过佘笙在外人面前如此吃瘪的模样,见着她脸色不好急道:“顾相爷,这您救治咱们东家的药钱与出诊的钱您可以到一壶茶坊账房那边去取。”
  顾延也见得这话惹了她不快,心中微急,忙道:“也是,这曲儿里面都是女子走投无路才以身相许的,钱财本相也不缺,要不如此,本相还未曾到江南来游玩过,佘笙你这几日若是要去谈事都带上我,权当是报答我救命之恩如何?”
  “不好!”佘笙厉言说道,“烂命一条还你便是。”
  佘笙拔下头上仅有的一根银簪往脖颈间比划去,当真是巧了这银簪还是当年落在他手中的那一根。
  “东家!”
  “小姐!”
  五娘和小梨见着这一幕连连出声喊道。
  佘笙手中在烛光之下闪着光亮的银簪差着脖颈只有一寸之时便被顾延夺了簪子。
  “你这又是何苦,与你开个玩笑罢了,得了,本相拿走这银簪算是抵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顾延将银簪收在了怀中,方才他只觉得这心快要跳出来了,想不到这佘笙是如此决然之人。
  佘笙唇间含着冷笑道:“那如此请顾相爷让个路。”
  她又岂会真刺下去?料到了顾延会来夺,就算顾延不夺她刺下去的力道也不足以真害死了自己。
  顾延看着她这番冷情,也只能离了她远些,她这么烈的性子若是真把她给惹急了自己到时候没了这下半辈子解闷之人,可也要无聊了。
  “小姐。”小梨胆小,这眼眶之中噙着地泪珠都快要滚落下来。
  佘笙拍了拍她的手道:“五娘,小梨,今儿夜里我嘱托了船夫开的慢些,等到杭州城也要白日里了,你与小梨隔一个时辰到我房门口轮班值守。”
  “是,小姐(东家)。”五娘小梨一道应着。
  顾延想着这佘笙定是来防着他的,她也不想想若是他真要对她用强的,这五娘与小梨两个弱女子能挡得住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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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佘府之中,佘锦见着阿姐走后就觉得东院有些空落落之感,夜间有全身漆黑的鸦雀停在窗前的树枝上,她越发觉得有些荒凉起来。
  她的房间也是在二楼,若是一抬头便能瞧见院门上的青瓦,与底下石井,她无聊地拿着石子往井里扔去,阿姐不在这夜里也无人逼她看茶书做账,她倒显得有些无聊起来。
  “二小姐,这般晚了还不睡吗?”小兰端着刚烧好的茶水进了佘锦的屋子里,在炭火盆之上用铜棍架着水壶。
  佘锦颠着石头说道:“这么早哪里睡得着,这外边今儿个怎得都不放烟火?”
  “还不到时候呢,这个时辰那土地庙那边还唱着大戏呢。”小兰说完就觉得自己嘴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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