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54/311页


  苏珍川从小便是个有心机的,怎会许自个儿有庶长子呢?若是被好事的官员参了一本到皇上那儿,这苏珍川便是连侍郎都没得做了。
  “怎得我过来便要走了,老早便听到晴丹姐姐的名声,今日亲耳闻见倒是服气的紧!”苏小小含着笑意福身说着,“小小见过晴丹姑娘。”
  “论名声,响不过小小姑娘你,晴丹见过小小姑娘。”晴丹也回以了一个礼,见到顾延与景抬走近了些,下跪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
  “民女晴丹参见九皇子,左相爷。”
  佘笙也跟着端正地行了个大礼道:“民女佘笙见过九皇子,左相爷,左相爷也是朝廷命官,莫要不记得自个儿说过之话。”
  顾延上前将她扶到了轮椅之上言道:“你只叫我离你远点,又未曾说过要离多远,是吧?”
  晴丹起身轻笑着吐着往日里的苦水,说道:“坊主,为了瞒着你之事,我可受了左相爷好多苦呐。”
  佘笙没瞧着顾延,倒是客气地对着晴丹说着:“委屈你了,进里边我给你泡杯好茶喝。”
  “有孕在身,便不喝性凉之物了。”晴丹说着。
  佘笙便道:“也是,早知你要来我便不把两个大丫鬟给赶走了,府上可从未伺候过有身子之人,这样,我去城中找两个奶娘来,日后孩子出生总也用得着。”
  “如此便多谢坊主了!”晴丹也不推辞。
  “你有孕了?可未曾听人言过你嫁人的风言呐?”苏小小问着,这晴丹还有年长佘笙几岁呢,不知是给哪个官员祸害了去。
  幸好她的身后有烟歌楼护着,否则她也逃不了这命。
  佘笙威胁着道:“若是晴丹有孕之事外头有一人言,我便寻你。”
  苏小小瘪瘪嘴道:“顾相爷与九皇子都在,为何只找寻我一人?”
  “九皇子又不是长舌妇,也不会在人背后说些别人的风言风语。”佘笙记恨着景抬前些日子进府之中所言的话呢,特地存了恶心他的心思。
  景抬总觉得这话的意思有些不对,佘笙像是在暗地里骂他一般,可他有找不出来反驳之语来。
  晴丹也道:“未婚有孕是不光彩之事,不过晴丹早已是不光彩之人,现下只怕传扬出去这腹中孩儿惨遭毒手,还望三位贵人替晴丹瞒着。”
  佘笙听着此话便言着:“孩子爹爹怕是也不晓得你有孩子了吧?”
  “是。”晴丹小声言着,面上不闻悲喜之色。
  走到屋里头,佘笙屏退了众人从里头落了锁,沉声对着晴丹言道:“晴丹姐姐,这孩子便不要了吧,我知晓如此说话是绝情了些。可是为了你好为了孩子好,趁着未出世的时候舍弃这团肉最好,总好过生出来为人之后被亲人给谋害致死!”

  ☆、第六十七章 顾延献法

  晴丹闻言面露难色而道:“坊主,我与苏侍郎相识亦有十余载,论苏侍郎之心,我比你更知晓。”
  “你既知晓又为何如此糊涂呢?”佘笙叹气道。
  晴丹道:“沦落之花月楼中,我见多了女子因了情郎散尽千金赎身给情郎本金考取功名,后又被情郎骗财骗色抛弃,漂泊流离又落入别的花楼鸨母毒手之中,以往我笑她们傻,现在到了自个儿身上却也不能免了去。”
  佘笙对此事也不言语,她虽与晴丹交好,那亦是明了她是个桀骜女子,不会因着钱财或男之巧言令色便交出了身子之人。至于其他青楼之中的女子,她未曾交谈过也明白不了她们的心思。
  晴丹又道:“佘坊主,幼时我听哥哥教过你一句话,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女子一旦恋上一人,要放下皆是不可能之事了!”
  佘笙垂眸言道:“那时我便驳了先生,女之耽兮,照样可脱,若是那男子不全心意地对你,再不脱,累得是自个儿罢了!”
  “坊主,你待人凉薄,遂不知晓女子一旦恋了男子,那全身心的心思都不是自个儿了的,我硬生生地劝着自己不要如此迷恋于苏侍郎!这我才宁愿留下这个孩子,留个与苏侍郎之间的念想,日后亦不会与苏侍郎再有交情。”晴丹说道。
  佘笙摇头说着:“苏珍川若是知晓你有孕,定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的!”
  “只要这个孩子能出生,我便说这孩子是我义子便好,苏侍郎他是不会知晓的,且他每每来都有让我吃下落子汤药。”
  “那你又为何会有孕?”佘笙奇了道。
  晴丹面色一红,羞道:“那日里苏侍郎只把我当做是新来的头牌姑娘罢了。”
  佘笙面色一凛道:“苏珍川也当真是糊涂,方弱冠的礼部侍郎,又是尚书之子右相子孙,长安城中的姑娘定都心仪与他,他又何必要流连青楼之中呢!”
  “坊主,此事我知晓言了你会想起往事难过,只是他这些年来年年你忌日之时都会来我这给你奉上香火,他不太喜欢留在苏府住,可他自个儿也不好另立宅院,只得借着官场应酬之名留宿在花月楼之中,一月里他总有个十余日在我那儿的。”
  “他也是猫哭耗子罢了,当年张姨娘只是赶我出府,扔亲姐入蛇坑想要置我于死地之人便是他苏珍川!”
  “坊主,他虽不说什么,可我能看出来他对坊主还是心存愧疚之心的。”晴丹言着。
  佘笙轻轻勾唇凉声道:“若是如今他亦是知晓了我是苏年锦的话,他照样会再度扔我进蛇坑之中,你信还是不信?”
  晴丹叹气言着:“信,可他也是情非得已罢了。”
  “情非得已?好个情非得已,因为将我扔于蛇坑之中,他便是张姨娘的好儿子,苏府赶走灾星的大功臣。”
  “坊主……”
  “今日除夕,不言这些了。你若要留着孩子也可,只是我也不会与为了你与苏家闹僵,到时候这个孩子护不住之时,你莫要来怪我不出手相帮。”佘笙冷冷地言着。
  晴丹忙道:“我不怪你。”
  “苏珍川近日亦在江南之中,未曾回长安,你最好莫要出去。”
  “多谢,坊主!”晴丹应着,“当年你失踪之时,我可没有少吃左相爷的苦头呐!他这会儿来绍兴城之中,不知当日里的那副棋二位可有个输赢定论?”
  “赢了如何?输了如何?当日我赢了棋又如何,逞了口舌之快又如何?他到后头平步青云为了左相,而我却是卑贱商户。”佘笙言着。
  “棋只是棋,日子却是日子,棋与日子怎可混淆呢?不过坊主离远些左相爷也好,在花月楼之中久了,倒也听了不少有关左相爷的身世之谜出来。”
  “他不是长公主与国舅爷之子吗?贵气地不得了呢。”佘笙问着。
  晴丹压低了声音说着:“是这不错,当年先皇未走之时,最疼爱的子孙可不是宫里头那几位,而是这左相爷,便有些人传言……”
  “不必告之我,我对顾延之事毫无兴趣!”佘笙忙道。
  晴丹笑笑说着:“恩,那我便先去房中了,坊主面色不好,便不多打扰你了。”
  “恩。”佘笙也推着轮椅往院子后头而去。
  只不过还未入东院院门,她便被一枝黄梅给引了心神。
  “门口有小姑娘在卖自个儿家中梅花,看这花开的旺,特地买来赠予你。”顾延将一枝黄梅塞在了佘笙手中。
  “左相爷无端赏赐,佘笙承受不起!”
  顾延将黄花摘下来一朵放在她的发丝间道:“漂亮。”
  佘笙摘下来黄花在手中捻得粉碎,“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自个儿说要离我远一点,要耍赖不成?”
  “跟你学的兵不厌诈而已,我听了在城中之言,你要将佘锦嫁与南翼?”
  佘笙不答。
  “劝你一句,南王府不是好待之地,佘锦过去也只能为妾罢了。”顾延言着。
  “南小郡王已死,这南翼只是平民之身罢了。”
  “南王府敢犯欺君之罪,便是因了南王当初立了功勋,先皇有赐一丹书铁券。
  抗旨不尊会引的陛下难堪,即便用了丹书铁券也会被陛下不喜。
  可倘若苏珍珠先嫁了他人,到时南翼在觅得一贤妻,再向陛下言明南翼年幼不知因心仪别的女子才想及了假死之策,陛下念及丹书铁券与南翼年幼,定不会再怪罪南王一家。
  但那贤妻身份最差也得是国公府的,南小郡王头七未过,这南王妃便启程去了长安就是为了给南翼寻一个好夫人。
  那贤妻也绝非是佘锦,南翼连尚书府中的庶女都要假死,反倒要娶一个商户之女,这岂不是驳了陛下的面子吗?”
  顾延侃侃而道,佘笙听着便也觉得此次是她思虑不当。
  她猜错了南王府的心思,也小看了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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