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第34/55页


  他温柔地吻我的面颊。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分手是双方默认的。我只能拼命撇开头,让自己离他的眼睛远一点,让自己不去看他。
  傅辉看我不说话,声音渐渐有些发抖,渐渐有些冰冷:“你是认真的?”我依旧不敢看他,只是点点头。他仍是不相信:“不可能,倾倾不可能这样对我,我肯定是在做噩梦。”说着他竟然真的捏捏自己手臂。
  我心里很痛很痛。我咬着牙才让自己没说话。因为,我已经做了选择。
  “这只是做梦,对不对?你那天明明答应了把自己给我。”他还在问我。
  我继续沉默。我只怕自己一说话,就泄露了我的真情,再也控制不住。我的理智让我维护我唯一的选择、唯一的承诺,可是人的感情却不是那么整齐划一。我像一匹奔驰在山道上的野马,所能做的,不过是不要掉下身侧的万丈悬崖。至于前方的路,已经顾不上了。我紧紧攫住自己内心,让它不可以有丝毫偏差,不可以动摇已经立下的决定。
  他不再说话,如在梦境中一般,无比轻柔地抚弄我面孔,然后继续解我的衣服。
  我想反抗,可是,我确是答应过他。而且,我没了力气。我所有的力气都在与我的内心搏斗。
  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替我作了选择。
  我闭上眼睛,将头扭过一边,他毫不吝惜地又将我的头扳回来,用尽一切力气亲吻我,想让我也有共鸣。
  可是,我直到最后都还是只有恍惚的难过。
  从头到尾,我没有看他一眼,这倒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我怕我看了一眼,便再也坚持不了自己的决定。
  他翻倒在旁边的草地上时,我拼力站起来,穿上衣服,顺着来路走出去。他看着我做这一切,也没阻止,只是说:“倾倾,等梦醒了我要去问你个明白,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对我。今天这个梦这么古怪。”
  我默默流泪,不是为自己,是为了他。我在十七岁那年遇见他,然后爱上他,他的影子随我一起成长,随着青春岁月长入了骨髓,如今我是敲骨吸髓一般的难受。
  走了很久,到大路上拦了辆车回家。回到市区已是下午,我一天没吃任何东西,却一点也不饿不累,只觉得迷茫。
  下了车才想起来一件严重的事情,我赶紧到旁边药店去买紧急避孕药。两片小小的东西,先吃下一片,另一片要十二小时之后吃,我把那一片放在手袋里。
  从药店走回家,依然觉得脑筋不太清醒。恍恍惚惚出了电梯,却看见欧阳昕已经在门口等了,风尘仆仆的样子。我愣在那里,他先笑:“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啊。”我问:“你不是晚上才到?”他走过来一把抱住我:“这不是想你想得急嘛,行李都没收拾就一路飞车赶过来,给你个惊喜。咦?你身上怎么有酒气?大白天别跑出去喝酒。”接着看到我双手空空,只死死抓着手袋,问:“你还没买菜?”我摇摇头。
  我们两人重新去超市购物,他压着一顶低低的棒球帽,驾轻就熟地选菜,一直把我揽在怀里。幸好是这样,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去。
  一进家门,他先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然后说:“老实交代,有没有做什么坏事?”我本能地大力摇头。他大笑。是个玩笑,可是,我却没力气笑。
  他看我一直闷闷不乐,轻声问:“怎么不高兴?”我答:“感冒还没好。”他怜惜地看我一眼,把我放进沙发里,然后自己去做饭。
  饭菜摆好,他过来抱起我到餐桌旁边,一边还说:“下回我不走这么久了,你病了都没人照顾。”
  饭很香,可是我吃得不多。
  他眼光更是怜惜,起来去煮上一大锅绿豆汤,说解解毒。回来后随口问了一句:“你干吗一直把手袋带身上,家里面,没人抢。”说着伸手拿过,我心里狂跳,他远远将手袋扔到沙发上,然后从椅子上拉起我抱在怀里。
  他低头吻我,我说我感冒了;他笑着继续吻下去,我往后退;他跟进一步,我一把抵住他胸膛。他问:“倾倾,你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说:“我身子不方便。”
  他拍拍我头:“不是还差半个月的吗?”
  我惊讶:“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很自然:“因为我在乎你啊,一直都知道。上次在山顶上你不是刚刚才好?不过别担心,可能你情窦初开,激素有些紊乱也是正常的。”
  我点头。好歹是混过去了。
  他笑着放开我,带点笑意又带点委屈的声音说:“想了一路的‘小别胜新婚’,都没戏了。”
  我沉默无语,心里难受。
  他看见我脸色,急忙又把我揽进怀里:“开玩笑的,当什么真啊。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高兴。”他柔情蜜语,我却只觉得恍惚眩晕。
  他看着我脸色毫无改善,不由开始埋怨自己:“都怪我说错话,又惹到你了,唉,以后再不敢说了,你千万别生气。”一边说着一边拉我到沙发上,让我陪他看电视。我连安慰他的力气都没有,赶紧将手袋拿起放到地板上他够不到的地方。
  看着看着,我忽然发现他竟悄悄挪动身体去拿我的手袋!如果不是因为我一直盯着,我也注意不到;可惜,今晚我是一直盯着手袋的。
  他终于拿起的一刻,我再也忍不住叫了一声:“你拿它做什么?”
  他见被我发现,笑了起来,晃晃另一只手里的车钥匙:“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把小白留在你这里的,反正我还有阿黄。而且现在这天气正适合开敞篷,养它一年就为了这几天,让你过过瘾呗,你昨晚不是还说起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我的手袋,把钥匙放进去,然后又合上。
  我心跳得说不出话。
  他似乎有些奇怪,又将我的手袋重新打开:“你这个小糊涂是不是又忘记吃药了?”说着把那粒小药片拿出来。
  

第二十四章

别院中起笙歌因风送听,递一阵笑语声到耳分明。――《梅妃》我已经将外盒和说明书全部拆掉,只剩一个一侧透明的内包装。他看了一看,又想了一想,带着玩笑的口吻说:“这药很有些面熟啊,有点像……”他边说边抬起头来想嘲弄我,待看到我的眼睛时,终于玩笑的神情慢慢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疑惑。
  我不敢说话。
  绿豆汤已经大开,咕嘟咕嘟地在炉子上冒着热气,从厨房里漫进客厅。
  他渐渐明白:原来他开的玩笑是真的。
  他又低下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小药片,然后声音冰冷了:“这么信任你让你一个人回来吃?我向来是让那些女人当着我面吃下去的。这是第二片吧?”他打开桌上的台灯,又看了一瞬,说:“倒是正品,肯定有效,你放心吃吧。”说完将药重新放进我的手袋,把刚刚放进的钥匙拿在手中,然后走了。
  他向来心细,可是今日听着炉子上开锅的声音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没有追出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过一瞬他却又折回来,满眼怜惜和小心翼翼:“倾倾,你是不是被人强暴?怪不得今天这个样子,刚刚都是我不好,别怕,我们去报案。”说着紧紧地将我抱进怀里。报案?我听到这个词大力摇头:“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的。”

  他的手臂慢慢松开,终于完全放掉。我那时自己也魂不守舍,所以什么也没说,看着他离去。
  他留在炉子上的绿豆汤烧干了,我等烟冒起来才手忙脚乱去处理。然后傅辉就来了,他眼中无限感伤和懊悔,见到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反倒是我先开口:“没什么,是我自己愿意的。但是,我已经说过了,我已经做了选择,不会再改。我还是你的朋友,只不过,这段时间,我需要先调整一下自己。”
  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才让自己正常下来:事情已经发生,我必须接受,然后再去安抚我伤害的那个人。
  我给他打电话,他接了,态度也并不冷漠,十分自然,只是很平淡。我说:“昕昕,你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他说:“每个人原则不同,我也有我的。”再多说,他就会说忙,然后挂掉电话。
  我被逼得没有办法,去找自芳,自芳听说我们两个吵架,拍胸脯去当和事佬,却是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我去找小欢,她并不知道我们两个人出现问题,以为我想见他只是寻常探班,于是安排我在休息室等,说欧阳昕的戏份一结束就会过来。
 
门一开我赶紧起立,他看我一眼,问:“什么事?”
  我陪上笑脸:“那天,实在是特殊情况。你生病的时候我曾经答应过傅辉……”他打断我:“你没必要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说完转身出门,走到门口却忽然扶住门框,手按胸口,我赶紧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连看都没看我,只是说:“一想起我的前女友跟别人在一起亲热的样子,我的胸口就疼,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
  我颓然立住。我已经试了所有方法,他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
  站在那里我就忍不住哭起来。小欢进来,十分诧异:“你们怎么了?我看他最近都好好的啊。”
  痛就痛在他还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小欢拉着我坐下来,欲言又止。我看向她。她终于还是说:“他一向是这个样子,碰到你以前更厉害,你不知道这个房间,曾经盛过多少女孩子的眼泪。每次我都劝她们,向前看吧,生活总要继续。”
  她在劝我放弃。
  可是,不,我不放弃,我已经做了决定,说过怎么都不再改的。
  我学习旧文人,每天写一首情诗发给他。坚持了一周之后,他终于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跟我谈了谈我们两人的事情。
  他说:“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一起出去吃饭喝酒也都可以。不用整天写诗,我看不懂。”我听着这话不知道该喜该悲,他接着说下去,“只是,我不打算再跟你做男女朋友了。”
  我没骨气地哭起来,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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