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第35/55页


  我继续哭,他反倒柔声来安慰我:“你想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经常很累很难受,如果一段关系让人不舒服,何必呢?”
  到此地步,我还能再说什么?
  可是我没有放弃。因为我已经做了决定。
  我开始参加他的各种活动,歌迷影迷聚会等,每次都在远远一角,静静看着他。他通常都会特地过来跟我说几句话,跟大家说我是他的朋友,可是,也就仅止于此。
  有时很难过,我会一个人在夜里喝闷酒,醉到凌晨。
  自芳看我这样子,特地单独去找他谈了一次,回来就说了两个字:“算了。”
  天气热过之后又渐渐冷起来,秋风一日比一日凉。傅辉常常来探望我,一日比一日更加温柔体贴。他常常问我愿不愿意回到他身边,我说不。我已经做了选择。
  我很怕冷,早早开始整理冬天的衣服,不知怎么看到一个鼓囊囊的口袋,我取出一看,是一只生气的小松鼠。
  我拿着那只小松鼠,出了门。
  我曾在酒醉时去过他家,具体位置记不清楚,但是大概方向还知道。我叫了车到那附近,那是一大片住宅区,全是独门独户的院子,只能一家家找过去。中午时分到的,我也没有吃午饭,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找到。我是看见院子里的阿黄认出的。
  院门没有锁,我走进去,一位阿姨走出来问:“你找谁?”我说:“找欧阳昕。”阿姨上下打量我,问:“你是他的影迷?”我笑:“算是吧。”其实他拍的那些东西我还真不怎么看得上眼。阿姨说:“他不在,另外,这里是私人地方,请不要打扰。”我急忙辩解:“我以前来过一次,你还帮我换过衣服的。”她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更没有让我进屋的打算。我笑笑,说:“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不进去了。”
  我把那只小松鼠放在阿黄身上。看了看里面,挂着一个新的娃娃,呵,他还真有闲情逸致,我可是这大半年都不死不活的。
  走出院门,我倚着门口的墙勉强站在那里,双腿早已累得不听使唤。
  太阳西沉,秋风萧瑟。等了不知多久,远远看见一辆白色敞篷急驶而来,到我面前蓦地刹住。我立刻站直身体,看见欧阳昕一脸烦恼摘下墨镜,恨恨扔在车里,而后转头问我:“你怎么来了?”
  此时我已经看见,他车里坐着一个女子,与我年纪相仿,带点书卷气,还是有些出众的。她见我盯着她看,向我微笑示意。
  欧阳昕见我们互打招呼,便转头对那女子柔声道:“我上任女友沈倾,跟你提过的。” 而后他又回过头来对我说:“这是我女友常静。”
  常静走下车来,到我身旁站住,轻声说:“昕昕常跟我说起你,今天一见果然人如其文。”我在此种情形下还是没有放弃贫嘴:“是人如其文一样丑么?”常静大笑,笑容在秋日的夕阳里让人惊艳。
  她笑过之后说:“沈小姐你很美丽,难道没人告诉你么。”说着她回头朝欧阳昕飞了一个带点嗔怪的眼色,而后她继续道:“你的文字一样美丽。我对通俗文学很有兴趣,可惜我写的东西没几个人想看,呵呵,其实我们是校友,史密斯教授是我的本科论文导师,只是你来的时候我已经毕业离去了,博士是在中国读的。”
  我点点头,说:“史密斯教授是我的论文答辩委员会成员之一,他给我很多帮助,可惜我让他失望,没能坚持到论文答辩的那一天。”
  常静微笑:“一张文凭纸不代表什么,比如我们家昕昕,懂得比我多很多,而沈小姐你的文章,也是智慧与美丽并存的。”
  我礼貌微笑,说“谢谢”,然后对这一对璧人说:“我就是路过这里来还一件旧东西,已经还了,那我走了。再见。”
  我转身向外走去,欧阳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来还什么?”
  我不愿回头让他看见我脸上神色,所以只是摆摆手,当做回应。
  转过弯道,再也看不见人了,我长舒一口气。
  呵,原来沈倾也不过如此,原来这个大都市里多的是内涵丰富的成熟女子,要找一个识抬举又识进退的,原就是如此容易。
  我走至大路上往两旁望一瞬,心中一片迷茫,实在想不起自己是由哪一边过来的,于是随便选了一条走下去。只盼走上繁华一点的街道赶紧拦辆车,我实在已经筋疲力尽。走着的时候我不时会往身后看看,总还是盼着他来送我一趟吧,这里走到大路怎么说也得半个小时以上。可是出去很远也没有任何迹象,我实在撑不下去,在路边找块石头坐着喘气。
  又往来路望一眼,空空如也。我坐在那里想着我们这半年以来的诸多事故,是该放弃了吗?可是,我不想。不光是为了一个选择,一个承诺,更是为了我们的感情。
  他出外景回来的时候,我对他早已经评过了九十分。经历这一次分手,他也并没有放纵自己,只是安安心心又找了一个正式的女朋友,相比上次成熟很多。我又给他加了五分。
  这么想着,手机响了好几声我才去接,欧阳昕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你走到哪里去了?我追了你十多分钟都追不上。”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忽然就有点想哭,又不想让他听到,于是哽在那里。他怒道:“小姐,我赶时间,告诉我你的位置。”我说:“我出门往左边走的。”
  十分钟后,欧阳昕的车子飞驰而至,他依旧很绅士地下来帮我开门,我上去的一瞬间,他对我说:“是常静让我来送你的。”
  我身子僵一僵,回他一句“谢谢”。
  他不再跟我说话,车子往繁华人间驶去。
  到了我家楼下,他没有再像往常一样停进车位,而是在楼门口踩住刹车,说:“到了。”
  我眼睛望着前方,头脑有点不听使唤,于是伸手去摸索开门的把手,颤抖着半天也没有找到。欧阳昕探身过来帮我打开。他的身体紧挨着我,淡淡的熟悉的气息让我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抱住他,可是他旋即回了自己座位,不给我一点机会。
  车门开了,我转头看他,他却看着另一侧,并不看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簌簌而下,抽泣出声。
  他一直看着窗外。听我哭得怎么也收不住,他摘下墨镜,头靠到椅背上,却还是不看我,只静静开口:“你第一次骗我,我痛得睡不着,天天闹通宵……后来我调了假追到美国去,以为从此可以跟你在一起了。”他叹口气,“你第二次骗我……我的心不痛了,只想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我大声哭着拉住他手臂:“你再原谅我一次,就一次。”
  他转头看我一眼,然后头仍靠到椅背上,闭起眼睛似在思考。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一声也不再敢哭出来,只有眼泪仍是无声滑落。
  过一会儿他叹口气起身,手臂搭在车窗,眼睛又望向外侧不说话。
  他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收回拉着他手臂的手,转身下车。
  进了家门我本想好好哭一场,可是却已经出不来眼泪。我倒出一大杯水狠狠灌下去。我需要眼泪,需要发泄。
  有人敲门。我一下愣在那里:他后悔了!
  我咬着牙拉开门,打算在他怀里狠狠痛哭。
  傅辉站在门外

  他吃惊道:“倾倾,你眼睛都哭肿了。”说着他伸手来抚我脸庞。
  我不自然地躲了一躲,他用力将我扯进怀里:“都哭成这样了,还躲什么?”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他低下头来擦擦我的眼睛:“你这样子,我都快难受死了。”
  我实在是累极,一天没吃东西,没有力气再挣扎。直到听到脚步声,我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家门外,越过傅辉肩膀,我看见了脚步声的主人。
  我大叫一声追下去,追到楼底下,欧阳昕回头:“你觉得再说什么还有意义吗?”我垂下面孔:“我就是想跟你说,我会永远爱你,用我对爱的定义。”他“哼”一声:“我对爱的定义与你不同。而且,我回来不是因为后悔了,只不过想问你件事情。现在不必了。”
  他取了车子,疾驰而过我身边,再没停留。
  我回到楼上时,傅辉说:“我去跟他解释。”我摇摇头:“不要。”
  傅辉陷在沙发里,握住我手,我站在他面前。他问:“倾倾,我们俩,是不是已经没有一点希望了?”
  我点点头。
  他叹息:“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我急忙摇他手:“不是,不是那件事情。只不过,我已经下了决定,在那之前就决定好了。我不想违背自己给自己的承诺。”
  傅辉双手揽住我:“你真的不爱我了?”
  我流泪:“爱一个人,是要他幸福,不一定非要跟他在一起。我如果连自己给自己的承诺都遵守不了,又怎么敢对别人承诺一生呢?”
  他拍拍我:“你太固执。”

  我含着泪笑一笑:“你也是。”
  他临走的时候,站在门前看了我很久。
  然后他说:“好吧,我只要你幸福,不一定非要跟你在一起。我走了,免得你们总因为我闹误会,动不动就把你哭成这样。可是,如果你哪天后悔了,记得来找我。”我点点头,知道自己将要失去他。
  我依然在乎他,也可称做爱吧,但这更多是对一个老朋友的眷恋维护,如同对自芳一样。何况,我更在乎另一个人。
  第二天傍晚,自芳打电话约我晚上喝酒。我有点奇怪,最近一向是我主动约她,而她忙得很。
  她先点了数杯酒给我灌下去,而后开口:“欧阳昕明晚订婚,请柬今天下午才送往各处。”我一下呛了一口酒,咳起来。自芳在对面目光沉痛,不说话。我笑:“继续。”
  “他给我和至辰都送了请柬,特地送了两份,给至辰的那一份中规中矩,给我的那一份却夹了一张空无一字的致谢卡,我想他可能是想让我安慰你吧。其实本来他没必要请我的,我问过他,他说是临时决定,所以请的人很少,时间也急,就是几个朋友在家里的私人聚会。可我跟他没那么熟,我们的关系无非也就是因为中间有个你。”
  我微笑:“我很好,不需要安慰。他请你们那是当然,你们两个出手多大方,我结婚时谁都不请也要请上你们两个财主。”
  自芳答:“好,我倾家荡产也会去。你跟傅辉打算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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