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第8/55页


  我埋头吃餐前面包,不理会他们。曹文和晓光拌嘴,就像猫会睡觉鸟会飞一样天经地义,不吵倒稀奇了。曹文还要说下去,傅辉突然打断他:“别背后说人是非。”我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他往常是不会加入斗嘴或劝架的,谁知看他时他依然在看我,让我彻底懵了。
  曹文和晓光看傅辉这么严肃,都停住不再说话。傅辉接着说:“欧阳为人有口皆碑,我唱片发布的庆功宴,他特地推了别处的约过来,公司跟我说,单另外一家的违约金就是一大笔钱。”小衡也接道:“那晚他还特地过来称赞我的鼓打得好,跟我合了影,第二天就登在娱乐版头条。”
  我听着这话却有些不服:“我们的唱片是靠质量,不靠别人推销。”傅辉和小衡苦笑一下都不说话。晓光阴阳怪气答了一声:“嗯,有骨气。”她讽刺我之余,又转头去看了那个明星一眼,回过头来时忽然奇道:“他干吗老恶狠狠地盯着你啊,曹文?好像你抢了他女朋友似的。难不成是他听见你的话了?”曹文笑道:“林晓光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这么远怎么可能?”我笑着接下他们的话:“那恐怕是帅哥相见与美女相见的不同之处了,美女们是暗自腹诽,帅哥们则当堂角力。”说得大家都笑起来,只有傅辉又奇怪地看我一眼。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古怪?”傅辉顿了一下,说:“那不是你朋友么?你怎么这样说人家。”我愣住:“谁啊?”“欧阳昕。”傅辉显然是觉得我很奇怪。我先审视他的神情看是不是在戏弄我,不像;又看看周围几个人是不是一起摆了道儿来逗我,也不像。然后我百般狐疑地挠挠脑袋:“我不知道这个人啊。名字倒是有点耳熟,可能在哪里听过吧。”
  傅辉的神色更加奇怪,我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看看那个欧阳昕是何许人也,虽然我对偶像剧一向不感冒。
  那一群人坐在另一个角落,喧喧嚷嚷,周围显然还有记者和影迷模样的不少人围着。我在人群的夹缝中看进去,他们坐在一张长桌两侧,先看见一张似乎见过的面孔,想一想,好像是在报纸上见过,是位有名的导演,在我出国前已经成名;再看过去是一位如花少女,既然是女性,略过不看;再看过去,是长得很出众的一个男孩子,那张面孔很是熟悉,却总觉有些缥缈,仿佛记忆中暗恋的邻家少年,只是一个符号,却忘了到底是什么模样。我仔细想想不像在报纸上见过,猛然灵光一闪,是那日在顶楼阳台上见过的——小白!!!
  原来我对他的面貌这样不熟悉,稍化点妆便糊涂了;原来我从不曾好好看过他。只是,我们总共也没见过几次,所以也很正常是不是?不是傅辉的男人,我去看他做什么。
  我望了他们这么一瞬,小白也正好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遇上我的目光,随即灿烂地笑了。明眸皓齿,当真是一笑倾城。
  我茫茫然转回头,想起认识他以来的种种事情,好似都明朗了。怪不得那日在舞厅邵瑜峰那么惊讶相询后来被我避开,怪不得自芳特地叫他去参加晚宴,怪不得他在冬天戴墨镜,甚至于,怪不得他笑问我喜欢哪个明星,怪不得那售货小姐说什么愿意为奴为仆跟着他的话。
  傅辉看到我的神情,也惊讶道:“你真不知道啊。”我一边点头,猛然想起,傅辉数次看到我跟他纠缠不清。于是我急忙解释:“我跟他不熟,你看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就是碰巧应付场面说过几次话,都不怎么认识。”我心里暗暗想,已经不打算跟他再来往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晓光笑着对傅辉说:“倾倾的意思是,她只跟你一个人熟,只对你一个人好。”边说边笑。我去拧她嘴,她立刻转移话题:“该击鼓了,快选击鼓歌!不如就选你们唱片的主打歌,《爱情游戏》吧。”曹文立刻响应,反正我都是唱不好,所以选什么对他们倒也无所谓。
  只有我哭丧着脸说:“我不会。”晓光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让傅辉唱一遍示范。”傅辉做痛苦状,简单唱了开头几句。于是晓光将我眼睛用黑绸带蒙上,他们几个拿桌上的饮料牌开始传。我依着傅辉示范的调子唱了那一句“我以为”,然后戛然而止,晓光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她认定我是偷懒,连一句话都没唱完。我摘下黑带,苦笑道:“不是偷懒,是忘词儿了。”这下连傅辉都笑得俯下了身。本来就数我对文字印象深刻,他们几个弄音乐的只在意曲子,所以常常忘词,需要我提醒。但这次稿子赶得又急又多,又非要我当着这么好几个大行家唱出来,即使是自己写的也一下子就忘了。
  晓光恨得咬牙切齿,摔掉手里的饮料牌,说:“你们点吧。”往常我们常点些重金属之类不适合女孩唱的来打趣她,可是晓光每次都表现得很好。她生性洒脱,又本来就是摇滚乐队的成员,常常让人看得呆掉,为那柔弱与刚强的完美结合。这次我们沉思良久,曹文提议让她唱京剧老生,我们大笑着同意。
  曹文忽然提了一句:“可惜没有京胡。”傅辉低头不语,晓光停了一下说:“既然提起了,那我就现在说吧。”她转头向我,“倾倾,我今天带了一把京胡过来送给你,就在我车里放着呢。本打算临走给你的,既然要用,那我现在拿过来?”她征询地看着我。
  他们全都是乐器高手,而我则是个音乐白痴。只是,我父亲拉得一手好京胡,我从小就看,也会一点。后来上大学时,父亲特意给了我一把京胡,鼓励我多练。有次在乐队那间练乐器的小屋里向好奇的傅辉和曹文炫耀,他们俩也正试拉着玩,突然有同学跑来说晓光在附近被几个阿飞拦住。傅辉和曹文当时就红了眼,站起来随手抓个家伙就往外奔,结果就把我的京胡抓走了。可怜它出去容易进来难,我赶到现场时傅辉和曹文到处挂彩,晓光安然无恙,而我的京胡却尸骨无存。为这事他
们俩差点被晓光骂死,后来他们三人又买了把送我,不过我本来就不常拉,所以束之高阁。但晓光却固执地认为是新京胡不合手。
  我觉得眼睛湿湿的,对晓光说:“你干吗这么客气,我是因为自己笨,所以不常拉。”晓光只是笑一笑。
  我见到那把京胡时,纵是愚钝如我也知道是把好京胡,于是心里暗暗盘算着给老爸带回去。晓光不依不饶地说:“京胡已经有了,你得给我伴奏。”我苦笑:“你要是不怕丢脸,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林晓光出身音乐世家,受的又是科班教育,所以样样来得,很爽快就上了台,毫不扭捏。她跟台上的乐队交涉了一下,这般美女自是容易办事,那乐队即刻停了演奏。晓光搬了一把椅子安顿下我,两人商量好曲目,她便施施然走到话筒前,如同本就是在这里演出的歌手一般报幕。
  那天唱的是《甘露寺》里面“劝千岁”那折。我的京胡拉得很是僵硬,晓光唱得却不错,带点关派的味道,节奏清明,再加点强烈的摇滚节奏,又给我们一次惊喜。这效果大出我意料,毕竟京剧还是要靠苦功多练,她的唱腔只能得个皮毛,但是她聪明地扬长避短。唱毕,台下的宾客懂行的不懂行的都鼓掌,美女就是占便宜。
  我们下台回到座位,我紧张询问:“我拉得怎样?”晓光评价:“很不错。”我笑容满面,晓光接下去,“跑调没超过十次。对你来说就算很不错了。”我转过身去拧她,那一瞬间看见远处一个少年对我微微笑。我急忙转过头来,晓光帮我蒙上黑布。
  这次点中了傅辉。
  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说吧,想听什么。”
  晓光竟似早已想好,连犹豫都没有便答:“《青青河畔草》。”
  有次他们练习时我无聊地在一张纸上默写古诗,晓光看见这首《青青河畔草》便大赞适合演唱。后来我们把诗改得稍微通俗一点,配上曲子一试,确实效果不错。不过最后总像缺点什么,晓光说那是因为诗的格律太过简单单调,所以我们打算在最后加一句念白。然后某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晓光和曹文一致同意在末尾加一句“青青,我爱你”,傅辉反对无效,这首歌就这样了。只是我从来没听傅辉唱过,只听他们打趣我和傅辉时说起过。于是这首歌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玩笑。
  傅辉脸色即时沉下来。晓光一挑眉毛:“怎么,闹我时很积极,轮到自己就变脸了?”傅辉长身而起往台上走,晓光笑嘻嘻追在后面说:“我给你伴奏。”她忽又回身来叫我:“倾倾,你得过去给他提词儿。这首歌他肯定记不全,总共没练过几次,我也记不全。”
  于是我走过去坐在台下,在晓光开始弹奏之后,顺着节奏的间隙告诉傅辉:“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思念你不在,夜夜梦相连梦中相依偎,醒后天涯远天涯太遥远,你怎舍离开我身边你怎舍离开我身边客从远方来,带来你书信信中写你心,满纸情郁郁劝我多保重,诉你相思苦相思太苦痛,你何时回到我身边你何时回到我身边你何时才能回到我身边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身边”
  这首歌我也久已不看,中间好几处都是到最后关头才顺出来,可是傅辉一点没有受影响。我忽然有点怀疑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我提词。
  词和原诗都很朴实,所以我们给前面配的曲子比较轻,到最后那两句却极重极高,是精华所在。傅辉今晚高音有点上不去,也可能是这最后两句太突兀难唱,我看见他唱得跪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用力,晓光在旁挑了挑大拇指。 唱完最后两句,晓光继续弹奏,抬起头眼睛一扫傅辉说道:“差一句。”傅辉跪在地上不动。晓光弹过那段后没听到傅辉的声音便又回去重弹一遍,傅辉终于回头皱眉看她,晓光却不再抬头。傅辉还是没声音,晓光一甩长发:“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她重又弹了一遍,傅辉双手握拳,一下砸在地板上,他把麦克风远远拿开,头几乎抵在胸前,全身颤抖着仿佛这才是怎么也推不上去的高音:“倾倾,我……”节奏已经错过,晓光重又把琴弹回去,傅辉低低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中:“我想你。”
  如果我不是坐在前面给他提词,我一定听不到。晓光模模糊糊听到他说了,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的泪水涌出眼眶,晓光走过来,一手拎起傅辉,一手拉住我,走回座位。滚热的铁板牛排正好端上来,丝丝冒着热气。乐队重又开始演奏,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们也都饿了,个个据案大嚼。我最先吃完,叫侍者过来算账。以前一向是我管账,因为他们没有123的概念,只有多来米。侍者过来,低声对我说:“你们的账七号桌的先生帮你们结过了。”我疑惑道:“哪个?”侍者向对面角落那桌看了一眼,小白,不,欧阳昕正在那里跟旁边的美少女调笑。
  我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认识,还是自己付吧。”侍者面上有点为难,他很有技巧地说:“是这样,那位先生在我们店已订下一周的晚餐位,所以拿到了八折卡,他付比较划算。”可怜有骨气的我却是个小气鬼,最讨厌浪费,于是我不再说什么,问清那侍者八折后的价钱,取出现金交给他让他帮我还了。可是心里也有点嘀咕:我刚跟他说过会来这里,他就订下了一周的位子,怎么这样巧合?
  大家吃完饭一起出门,门口正好有人进来,傅辉极其难得地轻揽我一下避开。在门外我们互相道别,与曹文和晓光拥抱。晓光指着我手中的京胡一再嘱咐傅辉:“你负责送它回去,伤着一点,你割肉下来赔我。”我们都笑。小衡过来伸开双臂,我也回抱过去,听到他低声对我说:“总有一天他会说的,你等着。”我险些又热泪盈眶。
  大家一一离去了,傅辉一言不发接过我手中的京胡,转身往停车场走。我紧紧跟着他,心里无比甜蜜。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背后传来,我和傅辉一起转头,却见欧阳昕气喘吁吁正跑过来。他追至我身后,一边喘息一边道:“我送你回去。”
  看见他远远过来我已经暗叫不妙。我和傅辉刚刚唤起的感情经不起这样的误会。于是我直接拒绝:“不用,为什么要你送我,我朋友会送。”
  欧阳昕喘息稍平,笑道:“那不一样啊,我跟你熟一些嘛。”他含笑朝我眨眨眼睛。
  我心内更加叫苦,脸上也更加冷厉,正色道:“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熟什么熟?”
  他似恍然大悟:“原来你因为这个生气,你从没问过我啊。”
  我决然摇头:“不是那回事,我一直当你是陌生人。”
  他怔了一下,眼中神色由难以置信渐渐变成悲伤:“这么说,是我看错你了。原来你是可以随便留宿陌生人、随便赴陌生人约会的,那我真是低估你沈小姐了。”
  “你,你……”我听他此言,惊怒得说不出话,良久才喝道,“别胡说!”
  “倾倾,你讲话客气些。”我闻言回头,竟然是傅辉在呵斥我。“我明明看到你跟欧阳一起回家,到后半夜他的车还在你家楼下,谁胡说了?你怎么动不动就呵斥人家?女孩子家,讲话一点都不和气。”他又转向欧阳昕,“欧阳你别生气,她一早就在我们乐队里混,年龄最小,被大家给宠坏了。以后我会多说着她点,你也别跟她计较。”
  我茫茫然听着他啰里啰唆完,忽然走近他问道:“那天晚上你回去过?”
  傅辉毫无表情,点头道:“是啊,我六年没见你,还是有点牵挂,所以回去了一趟。看到你有客人,管理室的值班员又已经睡下,就没有上去。”
  我心内一阵翻绞撕扯的疼痛,原来他竟然回去找过我。定了定神,我知道得全盘托出说清楚,于是认真对傅辉解释:“我跟他真的没什么。那天晚上是他喝了酒,没办法开车,所以我只好在厅里给他搭个地铺。我倒没有当他是陌生人,相反,我跟他挺谈得来的。”说着我回头笑着望了一眼欧阳昕,却见他面色苍白,神色怔忡,眼睛里一丝暖色也无,我咬咬牙只当没看见,续道,“但我一直当他是弟弟一样,再没别的了。”
  我抬起头直直望向傅辉,盼他明白我这一番心意。傅辉不语,片刻后淡然道:“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听到你随口呼喝别人。你要是我亲妹妹,我早已经骂你了。”
  我听他拿亲妹妹来比喻我,心内先是甜滋滋一番。但随即又想这是不是应了我刚刚拿弟弟来比欧阳昕,心内又有些怅惘。正在患得患失间,欧阳昕越走越近,傅辉即时道:“我不打扰你们的私事。”转身走到远处。我眼睛还望着傅辉,想跟他说不要紧,却听得欧阳昕细若蚊鸣的声音已在耳边:“他是不是你提到的那个抽烟的男生?”我侧身向着他微笑点头,心内颇有些骄傲与甜蜜。
  他望着我,眼内那伤痛欲绝的神色让我有些害怕,声音中无限委屈:“你不是说你们没有在一起?”我凄然道:“你看我们在一起了么?”
  欧阳昕缓缓点头:“原来抓住一个女孩子的心不一定要跟她在一起。你看我多么傻。”他笑了两声,衬着他凄楚的眼神,只让人觉得心痛。
  他又向我走近几步,眼神已经散乱不堪,我怕得向后退去,他忽然伸臂箍住我,嘴唇直向我压过来,口中兀自喃喃说道:“我真不该留你到今天”。我觉得胸中一片混乱憋闷,再也不及多想,心内的惊怒随着体内一点残存的力气向他挥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我们两人同时一震,还未及反应,一双手将我温柔拖开。我疲累已极,转头看见傅辉,便倒在他怀中再也不肯开言或思考。若是一生便止于此,不也很好?
  

第七章

怎么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郑钧《灰姑娘》.

  傅辉的胸膛起伏,闷闷的声音由那里传来:“你怎么了?”然后一个因隔着怀抱而听似遥远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事。”奔跑的脚步声响起,傅辉叫着“你回来”快速走动两步,终于发觉我这个累赘不肯配合,于是只好停下。他轻轻拍我脸颊,问道:“你没事吧?”我嘟起嘴:“你为什么先问别人才问我?”
  傅辉却正色道:“因为是你对不住人家。我不能容忍我的妹妹做这种事情。”
  我一把推开他:“我对不住谁了?”
  傅辉不答,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欧阳昕驾车绝尘而去,他叹口气,拉我到一处石阶坐下。难得温柔的声音:“倾倾,所有人都看出来他有多喜欢你。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次晚宴是靠你的面子吗?你们俩一直好好的,别因为我在这里动不动就耍小脾气。你是个女孩子,感情的事情应该想得比我多,也就比我更知道真情多么难寻、难遇。”傅辉着急地想把词语堆砌出来,却又对语言掌控有些力不从心。“我知道,也许,也许我没能给你一个好的榜样该怎么对待感情,对待别人的善意,可是,你该知道我希望你幸福。”
  我打断他:“这有什么关系吗?我说过了,我不喜欢他,他不是我的幸福。”我眼睛直直盯着他。
  傅辉有些疑惑:“你要是真的不喜欢他会让他在你家里留宿?再说,你就算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这样伤害他,难道我的教训还不够吗?”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他的第一句话,忽然就听到这后一句十分不顺,细细咀嚼他这话里的意思,猛然周身冰凉,痛心道:“你是说,你也不喜欢我,是吗?”
  傅辉摇头,却又点头,他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他恢复往日决断的样子,抬起头:“倾倾,我不是你的幸福,这跟我喜不喜欢你没有关系,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来说欧阳昕,我觉得他对你很好,不过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该多管。我只是想跟你说明白,你在作出任何决定的时候,都不要是因为考虑我的存在,而且,你也该知道他刚才受了很大伤害,那样跑出去,你就不担心他出事?你的心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你们本来挺好的,结果我们俩才一见面就弄成这样,你让我心里……”
  听完第一句“我不是你的幸福”,我的心已经沉到了底。我不由抱紧双臂,口中喃喃说道:“不要等以后了,今天你就告诉我吧,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是吗?”泪水顺着脸颊滴到大衣上,在冬夜的寒风中冰冷刺骨。
  傅辉忽然不耐烦地站起来:“倾倾,如果欧阳昕现在出什么事,我就算说喜欢你就可以弥补吗?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这样冷血的人!”
  我仰头拿衣袖拭干泪水。从喜欢傅辉的那天起,就该知道是这样的吧。朋友永远比情人重要,道义永远比家庭重要,别人永远比自己重要。而我只是一个小女人,一个胸无大志、猪栏理想的小女人。但我还是选择了爱他,只因感情是无法由小女人掌握的。
  傅辉看见我拭泪,放低声音说道:“人的生命中,有很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而且,就算爱一个人,也未必一定要与她在一起。”
  我咕哝了一句:“那是因为你爱得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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