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那样》第170/176页


  他停在两步外,用这样的眼神注视她,清清很快就冷笑不出来了。
  她还是想笑,但却是傻笑。
  之前隔太远,一切还不太真切,现在他就这样高高的站在她跟前,感受更为直观强烈。
  三年不长也不短,却刚好能将一个小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英气勃勃的少年。
  他上半身的兵甲已经卸去,薄薄的衣料下,能看见宽肩窄腰的轮廓,手臂肌肉线条流畅美好。胸膛正在起伏着,不知是因为活动,还是因为他同样不平静的心绪。
  清清捂住嘴,含含糊糊地说:“你变了好多呀。”
  裴远时抿了抿唇:“这个变是好还是不好?”
  清清上下打量他:“这不是我能评判的,我现在又同你不熟。”
  这句故意而为之的“不熟”显然让对方有些懊恼,他换了种问法:“那喜欢还是不喜欢?”
  清清努力掩藏住笑意,她敷衍道:“我都说了,同你不熟……”
  少年猛地走上前,身高的压制骤然就显现出来,是沉沉的压迫感。清清下意识往后退,刚一行动,后背却触到冰凉的石壁。
  他只是走近她,并没有旁的动作,他似乎是挣扎着开了口:“师姐有别的心悦之人了吗?”
  清清仰着脸,他背着月色,让她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她试探着说:“若是有呢?”
  少年顿了顿,他哑声说:“他比我好吗?”
  清清抿着唇不说话。
  裴远时候了片刻,迟迟未等到回应,终究是焦灼慌乱起来。
  “真的有?”他沉沉发问,“如果有,我就去试试能不能杀了他。”
  清清讶异道:“你竟会如此?”
  裴远时咬牙道:“试试而已,谁说真的要杀了?若是他比我弱,师姐迟早会看出谁更好,若是他比我强,我好歹也能让他吃点苦头,叫他不敢负了你。”
  清清这回真的绷不住了。
  “没有这个人……”
  她一边笑,一边移开视线,她的脸在发烫。
  下一瞬,修长的手指便落在了这片滚烫柔软之上,他垂着眼,声音就在她耳畔:“真的?”
  “真的。”清清无法克制地羞涩起来。
  他变了太多,无论是挺拔的身躯还是低沉的声嗓。这一切在暧昧不清的夜色中更为明显,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地直面。
  少年一边轻抚着她的脸,一边低下头,他的吐息洒落在她眼边。
  他最后确认了一遍:“真的没有?”
  属于着他的熟悉的香气将她笼罩,清清紧张到揉搓起了衣角,她真的想逃开了,真的受不住了。
  她听见自己声音在发颤:“有,有很多!还问就再多一个……”
  裴远时却低笑一声:“我才不信。”
  他吻上来。
  简单清浅的触碰只维持了片刻,很快,清清便见识了他到底有什么不同。
  少年的呼吸炽热而急促,席卷而来,如攻城拔寨一般侵入她的领地,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强势。
  清清呜咽着,声音却被全数吞没在交缠中,他身上热得惊人,腰下的盔甲却冰凉坚硬。环绕着她的手臂坚实而有力,如一处仅容许沉沦,不能逃开的牢笼。
  他一手扣在她后脑,一边揉弄着柔腻发丝,一边将她压向自己。
  寸寸呼吸都被掠夺,只能听从对方的支配,他索取,她便承受,他给予,她便接纳。他在战场上的风格延续到这里,他果决而霸道,而她是他正享用着的战利品。
  这个吻漫长到令人微微眩晕,在喘息的间隙,她用力咬上他的唇,却只引得对方沉闷的笑意,和更缠绵的压制。
  清醒与迷乱之间,她听见他哑声吐露出字句。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吻着她的脖颈重复了一遍,“师姐,你绝对不会知道,我有多想你。”
  他又有些委屈:“可我都不敢问,你是不是也想我。”
  “你都去了哪些地方,见了哪些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一遍遍地想你,除了你,我现在没有任何动力。”他咬上她颈上薄软的肌肤,恨声道。
  少女便轻喘了一声,或许怕她疼,他又轻轻舔舐,作为安抚:“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北境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太平,在这之前,最好还是回中原去。”
  他在她接连不断的喘息中渐渐僵硬起来,最终埋首在她颈间,长长地叹息。
  “天未亮之前,我必须要离开,师姐……”他抬起眼,深深地注视她。
  “一切不会太久了……你要保重。”
  清清终于说出了话:“还有多久天亮?”
  裴远时侧过头望了望:“大概半个时辰?”
  清清靠在石壁上,头发早已松散凌乱,她嘴唇沾了水迹,眼眸中更是润润地亮。
  她抬起手,抚上少年的胸口:“还早着呢……”
  这话里的意味太过明显。
  裴远时又望了望天:“不行……师姐……”
  少女的手指滑入他的衣襟,如愿触碰到坚硬肌肤,她说:“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行?”
  裴远时闭上眼:“这里不好。”
  清清便笑了:“那哪里才算好?”
  裴远时睁开眼看她,眼底是浓到化不开的墨色。
  他哑声说:“半个时辰不够。”
  清清的笑便僵在脸上。
  她一把抽回手,恨声道:“算你狠!”


第132章 终曲(中)
  他们在天色未明,夜露正浓之时又吻了几回。
  按理说,裴远时如今行军打仗,奔波于行伍之中,方才又在山谷中同噶尔沁鏖战了半夜,身上怎么都应该有些气息。
  但二人亲近的时候,清清只嗅到了他独有的清爽皂味,是熟悉的干净舒适,甚至半点汗味血味都不曾有。
  于是她问了:“蝴蝶仙子,你身上怎么总是香香的?”
  对方将她的发丝别到耳边,指尖滑到耳垂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几下。
  “因为要来见你。”他低声说。
  清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今晚她总是忍不住笑,就算抿着嘴,笑意也能从眼睛里透出来。
  裴远时温柔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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