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妾》第33/87页


  一开始陆茗庭还不适应,后来看一向冷硬的男人处处极尽温柔,也坦然接受了――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这般伏低做小,大半是因为他心中有愧!
  顾湛一勺一勺的喂,她小口小口的喝粥,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升腾起温情缱绻的氛围。
  她的粉唇一张一合,顾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处咬伤已经结痂了,深色的小口子在饱满的唇瓣上甚是显眼,仿佛是个记号,时刻提醒着那晚他犯下的兽行。
  两人离得极尽,她低头喝粥的时候,身上甜腻馨香的味道就萦绕在他的鼻尖,顾湛嗅了两口,觉得全身血液又开始沸腾,忙移开了目光,
  屋里二人正喂着粥,忽然听到外头传来一声尖叫。
  陆茗庭被这动静吓住了,担忧地问道,“好像是白学正的声音,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说着,她就要起身去看,顾湛一把将她按回圆凳上,“专心喝粥,让岑庆去看看就行了。”
  岑庆出去了片刻,拱手道,“秉将军,方才确实是白学正的尖叫声。不过……是从杜大人的房中传出来的,除此之外,卑职还听到一声脆响,一句「非礼」……想来是杜大人和白学正私下起了争执,卑职不好多问。”
  顾湛心思洞明,听了这番话,知道杜敛摘花拂柳的臭毛病又犯了,他神色如常,拿过锦帕给陆茗庭擦了擦嘴角,“粥喝完了,该去睡了。”
  陆茗庭还没弄明白杜敛和白嘉会是怎么一回事,闻言瞪大了眼,“现在才戍时,离睡觉还早着呢。我还不困。”
  顾湛听了这话,一双凤眸幽幽地盯着她。
  脸色还苍白着,下午上船的时候,双腿颤粟不止,几乎站都站不住,这会儿倒是能逞强了。
  顾湛菱唇微弯,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若是不困,咱们就来做点别的。”
  说完,他就伸手去解外袍的襟扣。
  陆茗庭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一股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忙起身爬上了床榻,紧紧拥住被子,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顾湛轻轻摇头,唇边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敬酒不吃吃罚酒。
  ……
  翌日一早,陆茗庭端着一份早膳,拍开了白嘉会的房门,
  白嘉会双目微肿,显然是昨晚哭过。
  陆茗庭把早膳放在桌上,笑道,“白学正,昨晚我听到你尖叫一声,有些不放心,特地来看看你。没出什么大事吧?”
  白嘉会拿瓷勺搅了下白粥,回忆起昨晚的事,脸色“腾”地一红。
  杜敛自从伤了右臂,整日缠着白嘉会为他侍奉汤药,两人常常打闹说笑,不知不觉亲昵了许多。
  昨晚白嘉会来杜敛房中帮他换药,杜敛褪了中衣,白嘉会环着他的胸膛帮他换绷带,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也有些暧昧。
  白嘉会缠好绷带,正准备起身,万万没想到,杜敛竟然倾身在白嘉会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白嘉会又羞又怒,“陆姑娘,他恩将仇报,竟然趁机非礼我,实在是小人!”
  陆茗庭听了这一场乌龙,颇有些尴尬,忍不住说,“白学正,或许杜大人心仪喜欢你,只是表达方式的不对……”
  白嘉会气不打一处来,“谁要被这种浪|荡的男子喜欢!”
  说话的功夫,杜敛出现在门口,陆茗庭见了,立刻起身告辞,“杜大人,你和白学正先聊,我先回房了。”
  “陆姑娘走好。”杜敛点点头,看向屋中的白嘉会。
  她穿着一身水蓝色裙衫,三千青丝松松挽着,眼圈通红,含嗔带怨,十分惹人怜爱。
  杜敛心头一软,倜傥俊面上浮现内疚神色,“嘉会,昨晚我并非故意的,真的是情之所至,难以克制……”
  白嘉会张口便斥道,“生而为人,若连欲望都无法克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说着,泪珠儿就如断了线一般落下来,“你整日流连花丛也就罢了,在你眼里,我也是能随意轻薄的女子吗?亏我还为了你的伤整日提心吊胆……”
  话说一半,白嘉会自知失言,红着脸赶他出去,“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杜敛只好道,“好,我走,你起码把饭吃了。”
  白嘉会怒目而视,“我吃不吃饭干你何事?要你管!”
  杜敛被她一刺,话里也带着火气,“我当然要管!你不吃我心疼。”
  白嘉会愣了片刻,立刻哭起来,“你!你整日花言巧语,油嘴滑舌,没个正形!你滚啊!”
  木门“啪”的一声阖上,杜敛被轰出房门,靠在墙壁上,悻悻叹了口气。
  方才他是怎么了?竟是口不择言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
  岑庆走进卧房,将密信双手呈给给书桌前之人,“秉将军,此乃景国传来的密信。”
  顾湛伸手接过,看了一眼信中内容,浓眉微皱。
  这两年,顾湛带兵在北漠和景国交战,景国战败之后,老皇帝病逝,几位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手足相残,就在三天之前,景国新帝登基,昭告天下。
  这位新帝曾在民间流落过一段时间,两个月前才回到王室,登基之后肃正朝纲,激浊扬清,颇有一番手段,令人不得不防备。
  顾湛捏着那信纸看了半晌,薄唇轻启,“知道了,叫暗桩继续盯着,新帝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岑庆应下,转身走出屋门,刚好和陆茗庭擦身而过。
  那晚云雨过后,顾湛顾忌着陆茗庭身娇体弱,虽然每晚和她同床共枕,却没有再碰她一下。
  三日过去,陆茗庭的身子恢复如常,顾湛却多了一桩烦心事。
  美人每天服侍他起居穿衣,一口一个「奴婢」「将军」,好像又倒退回了两人之前的状态。
  原来,陆茗庭打心眼里觉得,那晚顾湛要了她,纯粹是为了帮她解毒,而不是因为爱意。
  而且她记性很好,压根没忘记那天她提及三公主,被顾湛呵斥「放肆」的事儿。
  陆茗庭思索许久,决定把那场放纵的情|事忘到脑后,这两日对顾湛刻意疏远,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主仆之间的界限。
  陆茗庭迈着莲步入内,拎起瓷壶给顾湛里斟了一碗茶,才笑盈盈道,“将军,是时候就寝了,婢子为您更衣吧。”
  她气色恢复的很好,娇媚的小脸上白里透红,一双桃花目微微上挑,秀美琼鼻,身段儿窈窕,一身姿容明艳至极,让人见之忘俗。
  顾湛凝视她片刻,薄唇紧抿,没说话。
  陆茗庭凑到他身前,屈身解开腰带和环佩,又踮起脚,帮他脱下一袭银灰色绢袍,不料,衣服刚挂到云纹红木衣架上,男人的大掌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湛被她若即若离的疏远弄得心烦意乱,沉沉望着她,“你叫我什么?”
  陆茗庭见他脸色冷峻,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快,无措道,“叫将军呀……”
  他径直打断,“以后叫我「湛郎」。”
  诸如「郎君」一类的字眼,只有情人之间才会互相称呼。
  陆茗庭脸色一红,张口便是拒绝,“万万使不得!这称呼也太亲昵了!”
  “什么都做过了,什么都看过了,区区一个称呼,怎么使不得?”
  他脸上无波无澜,一本正经地反驳她。
  陆茗庭咬了咬唇,含羞看他,“不一样的,那次是将军出手相救,帮我解毒,才同我……春风一度。”
  她艰难说出这个字眼,羞愤交加,心头泛上几分赌气,记起他的仇来,“上回将军还为了三公主呵斥我「放肆」,才几日过去,将军难道已经忘了么?”
  顾湛被她气笑了,脸色愈发阴冷,“陆茗庭,你以为我是为了帮你解毒,才要了你?”
  说着,他长腿一迈,把她逼到墙边,“今日索性把话说清楚。就算那天不是初七,就算你不求我留下来,我也会要你――因为情之所至,难以把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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