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宠》第51/168页
所以,闫氏笑了,宁淑妃和潘筱也笑了,她们都觉得潘辰这一步棋下的大错特错,而且看长公主此时脸上流露出的愧疚表情,潘辰猜想,可能连长公主自己都觉得潘辰不该在这时候帮她,因为她并不能给潘辰带来任何帮助,所以才倍感羞愧。
潘辰不以为意的来到长公主身旁站定,对着闫氏说道:
“太后指的是什么?臣妾并没有耍小聪明,而是说出了一些真实的内心想法罢了,大驸马是不是清白的,长公主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潘辰转头看向了长公主,与她对视一眼,长公主似乎从潘辰那里得到了一些勇气,转过身去,对闫氏坚定的说道:“是,大驸马虽然资质平庸,但心地善良,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与他夫妻十多载,他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的,请太后明察。”
闫氏没有收起脸上的冷笑,将目光从长公主脸上转到了潘辰脸上,只见潘辰嘴角上扬,目光盯着长公主,似乎很是为长公主敢站出来说话而欣慰。
笑着笑着,闫氏就渐渐板起了脸,从凤坐上站起来,无视长公主,走到了潘辰面前,姿态高傲的说了一句:“有些人,你可以帮,但有些人你帮了也是白帮,反而让你得罪了人,你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信不信?”
潘辰不甘示弱:“臣妾不信,因为今天我说的话,做的事,全都是平心而论,并没有刻意帮谁不帮谁,所以,今后又怎么可能会后悔呢?至于得罪人……臣妾倒觉得没什么,反正臣妾一天到晚的,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不多这一桩了。太后您说是不是?”
闫氏对潘辰冷哼一声,然后便拂袖离去,太后走了之后,其他妃嫔也都不愿留下,敷衍的对潘辰行礼过后,就鱼贯而出了。
潘辰对长公主比了个请的手势,长公主看着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潘辰对她莞尔一笑,然后便主动对她伸出了手,在长公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牵手过去:“长公主还愣着干什么呀,太后都走了,其他人也都走了,康寿宫又不招待我们饭吃。”
长公主被潘辰的话给逗笑了,与潘辰两人手牵着手离开了康寿宫,走出宫殿的其间,长公主看了潘辰三四回,潘辰都目不斜视,从容淡定,自信大胆,长公主从来没有在哪个女人身上看到过潘辰这样的气质,一时心中颇有感慨。
走出康寿宫之后,潘辰对长公主问道:
“公主这些天都住在宫里吗?直到皇上生辰结束?”
长公主有些犹豫:“本来该是如此的,但……你也知道,驸马府最近不太平,驸马是个急性子,我怕若是我不在他身边,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待会儿我再去跟太后说说,这两天我还是回府的好,等到皇上生辰日,我再入宫来道贺。”
“皇上生辰下个月才到,的确是驸马府的事情更重要些。不知公主有否对策,若是实在不行,有没有想过求助皇上?”潘辰觉得长公主的选择很正确,既然家里有事,当然不应该在外面耗着不回去的。
长公主见潘辰这样支持,低头沉吟片刻:“府里的事情真是很乱,不过皇上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我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还是不去麻烦他的好,若他知道了这事儿,还不知要闹得如何呢。”
潘辰听了长公主的说话,倒是很意外,听长公主的语气,似乎和祁墨州的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两人在御花园中,边走边说话,潘辰邀请长公主去她的柔福宫坐坐,长公主虽归心似箭,却也感念潘辰今日在康寿宫中仗义直言,便没有推辞,可两人才走了半路,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与传呼声:“请长公主留步,德妃娘娘留步。”
两人同时回头,几个婢女也全都停下了脚步,辛冬很自觉地站到了能够随时保护潘辰的位置上,定睛一看,花园的转角处小跑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顺。
长公主与潘辰对视一眼,潘辰迎上前去,李顺气喘吁吁的给两人行礼后,便说出了来意:“哎哟,可是折腾死奴才了,皇上听说长公主入宫来了,便着奴才来宣长公主觐见,可奴才去了康寿宫里,正好两位离开了,奴才这才带着人朝着柔福宫的方向追过来,可算是追到了。”
对于李顺所言之事,长公主也有些惊讶:“公公是说,皇上召见我吗?”
“可不是,一听说长公主入宫来,皇上就让奴才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宣召呢。”
长公主看了一眼潘辰,潘辰善解人意的说道:“公主不必介怀与我的约定,自然是皇上召见比较重要。”
得到潘辰的谅解,长公主不安的心才稍微定下来一些,潘辰看她这样子,若是她胆子大些,趁着祁墨州召见她的机会,把府里的事情和祁墨州一说,说不定就能够完美解决了,只是,潘辰对长公主性格分析之后,觉得她会趁机会告状的几率并不大,她的性格说好听点叫内敛,说难听点就叫软弱,这种性格会有很严重的承受惯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习惯,她已经习惯了被误解,被轻视,被压榨,以至于让她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权益,变得自卑怯懦。这种性格生在女子身上,若是能被人好好保护的话,倒也没什么,但从先前太后和众妃对大驸马的评价来看,他可能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保护长公主不受到伤害了。
长公主从听清理顺的话之后,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样子,就好像一个穷亲戚忽然要去见富亲戚的感觉,潘辰左思右想,最终做出决定:“正好我也想去太和殿给皇上请安,要不长公主带我一起去吧。我今儿晚起了,皇上待会儿要是骂我的话,长公主可得替我说说好话才成啊。”
潘辰的话说的俏皮可爱,长公主感激的同时也被她给逗笑了,同时也立刻明白过来,潘辰是给她壮胆去的,长公主对这位与外界传说完全不一样的德妃已经彻彻底底的改观了,比起那些瞧不起她的软弱,总是用言语讽刺她的人相比,潘辰的处处维护让长公主感激不尽。
她虽然软弱,但却不是个忘恩负义的,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虽然不会在嘴里说,但心里却是清楚的很。
“多谢。”
前方有李顺引路,长公主与潘辰并肩而行,潘辰对她笑了笑:“长公主谢什么呀,待会儿皇上怪我,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长公主笑得十分灿烂:“放心吧,皇上才舍不得骂你呢。”
两人一路说笑着往太和殿去。
第89章
两人走到太和殿外,潘辰明显感觉到长公主有些拘束,故意和她走的很近,稍稍给了长公主一些鼓励,潘辰其实心中挺纳闷,为什么同样是兄妹,可是祁墨州和长公主的性格差异会这样大,难道就因为祁墨州在军营里长大的,如果祁墨州也和长公主一样长在大都的话,那是不是性格也会和长公主一样了?
今日依旧是傅宁当值,傅宁上前与潘辰打招呼,对一旁长公主道:“长公主,好久不见。”
长公主认识傅宁,快三十岁的人还有些腼腆,对傅宁点头福身,然后就回到潘辰身旁,傅宁知道她的性格,并不意外,转而对潘辰道:“娘娘倒是没说今日要来,皇上早前儿还让李公公派人去看看娘娘起身了没呢。”
潘辰脸上一红:“皇上召见长公主,我跟着过来蹭口茶喝的。”
傅宁笑着对她们比了个‘请’的手势,长公主瞧了一眼笑容灿烂的潘辰,便跟着她往内殿走去,李顺从门后走出,给她们行礼,先前李顺已经通传过,所以可以直接进入。
祁墨州刚上朝回来,刚换下了朝服,穿着他最爱的玄色暗金龙纹的直缀,从寝殿走出,正巧在门口遇见了入宫来的潘辰和长公主,先是将潘辰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的眼中,凝视片刻后就果断转到了长公主身上,祁墨州迎上前去,语气亲昵的对长公主道:“长姐进宫之前怎的不与朕知道,朕好派人去接你啊。”
潘辰有点意外祁墨州的热情和熟稔,长公主却明显拘束,想要上前行礼,却被祁墨州先一步阻拦,扶着长公主的手臂,将她请入了殿中,潘辰站着没动,祁墨州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了她一眼,递去一个‘还不跟上’的眼神,潘辰才屁颠颠的跟了上去,对祁墨州咧嘴一笑,祁墨州才转过头去。
“长姐在朕面前不必多礼。”祁墨州扶着长公主坐到了他龙案的上首太师椅上,拿出了异于寻常的热情对长公主说话,这样温柔的祁墨州潘辰好像还是第一次见,然后深刻的体验到了那句形容胡霍的经典之言――没有男人是高冷的,只不过他暖的不是你而已。
长公主对皇帝的热情很是感动,似乎稍微缓解了一些不安的情绪:“皇上日理万机,太多事要操心了,我也没什么事,何必打扰皇上呢。”
祁墨州听她这样说后,难得笑了出来:“长姐说的哪里话,咱们姐弟何须赘言,当年若不是长姐,只怕朕也……”
话说到这里,祁墨州便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但长公主却能心领神会,姐弟俩相视一笑,潘辰拿着一块点心,小口小口的啃着,观察着他们,祁墨州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看了看她,潘辰又赶忙避开了目光,祁墨州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长公主继续问道:“这些年长姐甚少入宫,朕刚继位,手头事情太多,未能顾及长姐生活,这两年长姐过的可好?”
潘辰眼前一亮,多希望长公主趁着祁墨州主动发文的机会,把她府里那些什么糟心事儿给说出来,可是,让潘辰失望的是,长公主欣慰一笑:“过的挺好的。皇上忙,对我们已经相当照顾了,大驸马如今身居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史,便是皇上恩赐,我们夫妻感激不尽。”
长公主说的这些话,完全就还是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公主,想想也是,祁正阳登基的时候,她已经嫁人多年,虽然被请入建康册封公主,驸马晋升,但在长公主心中,做了二十多年的闺阁小姐,哪里就能一下子变成公主的思维呢。
如果潘辰不替她说道一番,兴许这长公主很可能到走出太和殿,都不会跟祁墨州头颅一句半句家里的事情,潘辰干咳一声,打断了他们姐弟的叙旧,说道:“对了,先前在康寿宫里,太后与众妃说的大驸马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驸马与那小寡妇之事,是确有其事,还是遭人冤枉呢?”
潘辰这般一说,长公主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她,本想问潘辰为何这样说,因为先前在康寿宫里,潘辰已经站在她的角度替她说过话,说她是相信大驸马的,可现在……长公主接收到了潘辰递来的眼神示意,顿时明白了,潘辰这么说,其实是想帮她的。
长公主调转目光看向了有些不解的祁墨州,只听祁墨州对她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大驸马什么事情?什么小寡妇?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祁墨州的问题让长公主紧张起来,连连摇手,说道:“不不不,不是大驸马的错,皇上千万不要误会!”
长公主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一番后,就对祁墨州仔细解释道:“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前不久大驸马手下的一个五城的兄弟因为疏通河道的时候脚被水鬼拉扯,不幸在护城河溺毙了,大驸马觉得是他让那弟兄下水去,一直自责不已,得知那死去弟兄家中有老父老母,还有个妻子刚生了孩子,孩子还未过周,他心中就更加不安了,与我商量之后,便带着钱粮去慰问,那家人原本很是感激,那弟兄的父母还亲自来驸马府中道谢过,后来大驸马又派人送过几回东西和钱去,听说那小寡妇的哥哥成日游手好闲,没有生计来源,一直由那死去的弟兄接济生活,大驸马就主动让人给那小寡妇的哥哥找了个活计,原以为事情就这样了,可没想到最近几日,那小寡妇的哥哥居然无缘无故的闹上门来了,说是大驸马……强占了他妹子,非要大驸马把他妹子纳做妾侍不可,大驸马本就不是个善于言辞之人,哪里说得清这道理,与那小寡妇的哥哥分辨几回之后,非但没有解决,反而是把事情越闹越大了。但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还会传到宫里来,连太后与后宫的娘娘们都有所耳闻,今日若非德妃娘娘替我解围,我都不知如何面对太后的逼问。”
长公主对祁墨州没有对太后那样的惧怕,因此将事情前后说的清清楚楚,从起因到后果,全都说清楚了,潘辰也听了个明白,祁墨州想了想后,对长公主沉声问道:“这事儿长姐能保证大驸马是清白的吗?”
长公主听祁墨州这样问,急得不得了:“当然能保证!大驸马是什么样的老实人,皇上应该知道,他,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等禽兽之事,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大驸马有心沾花惹草,可也不会去招惹他手下兄弟的遗孀呀,他素来老实,与人没有争端,只顾着埋头做事,那天下河道疏通,他自己都亲自下去的,也是没有想到,那兄弟会忽然被水鬼拉了脚,他在五城之中并无朋友,出事之后,也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泼脏水的倒是有,可他不善言辞,哪里能分辨的清楚呀,其他人若是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了,但皇上要是不信……我,我可就真没有法子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长公主便侧坐下暗自垂泪了,祁墨州见她哭了,想上前安抚,可长公主似乎是生气了,避开了他的手,祁墨州无奈,转头看了一眼正太平看戏的潘辰,狠狠瞪过去一眼,吓得潘辰赶忙把手里的糕点放下,祁墨州看着潘辰的目光似乎在说:你挑的事儿,你来摆平。
潘辰只好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糕点屑屑,然后走到长公主面前,将帕子递给了她,长公主跟祁墨州生气,却不会迁怒潘辰,接过潘辰的帕子,擦了擦眼泪,潘辰这才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皇上的确不该怀疑大驸马的,听长公主说了前因后果,这件事最关键的人,就是那小寡妇的哥哥,他游手好闲,一直靠着大驸马死去手下弟兄的接济过生活,那弟兄死了之后,就等于是断了他的生活来源,皇上想想看,对于一个好吃懒做的人来说,断了接济就等于断了他的命,正巧这个时候,大驸马出现了,对于那样的人而言,善良的大驸马是最好的攀附对象,他是想利用大驸马的善良,让小寡妇出面诬陷大驸马毁她清白,清白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小寡妇刚刚没了丈夫,正是害怕无助的时候,她还那么年轻,又刚刚生下了孩子,没了男人,今后她可怎么生活,孩子又该如何生活?所以,她哥哥的提议无疑给了她生活的希望,只要能逼着大驸马纳她做妾,她今后的生活就算是保住了,说到底,就是一桩典型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经典案例,横竖是个绝路,不拼的话就死路一条,拼了还有可能荣华富贵,人在绝望的时候,道德底线是很低的,所以那小寡妇配合她哥哥污蔑大驸马,也就能够说的通了。”
潘辰的话让长公主停止了哭泣,呆呆的望着她,就连祁墨州也很意外潘辰对人性剖析的深刻,潘辰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又继续说道:“再说了,就算没有我上面说的那些话,难道皇上还不相信长公主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枕边人的判断吗?”
第90章
潘辰的话让长公主相当动容:“是,正是德妃娘娘所言这般,我与大驸马成亲十多年,育有两子一女,若是我连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丈夫的为人都不清楚的话,那我也太没用了。大驸马老实善良,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皇上的事情。”
祁墨州收回了目光,负手踱了两步,片刻后,才转身沉吟道:“这件事,朕会派人去调查一下,若真有人诬陷大驸马,朕绝不会善罢甘休。”
长公主似乎面有难色,还没开口回答,就听一旁的潘辰站出来说道:“这事儿皇上打算怎样不善罢甘休?就算你调查出来大驸马是被冤枉的,可除非你派人杀了那小寡妇一家,否则的话,若是那小寡妇一口咬定了自己被大驸马强占怎么办?这种事情本来就很难说清楚的,若是闹大了,名誉受损的只会是大驸马。”
祁墨州不善于理会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情,听潘辰说了这些后,一时竟难找到对应的话,长公主也是觉得很有这个可能,连连点头:“德妃娘娘说的不错,那家人看着便像是无赖样子,蛮不讲理,态度嚣张,若是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离开,肯定会死咬着不放,到时候,不是更加难办嘛。”
祁墨州看着潘辰,见她眼中似乎有些想法,遂问道:
“既然你提出来,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潘辰不意外祁墨州的敏锐,莞尔一笑:“法子嘛,确实有。就看皇上放心不放心了。”
潘辰时常语出惊人,祁墨州早就已经习惯了,听她这么说了,定然是心中有了计较的,扬眉道:“说说看,什么法子。”
“嘿嘿,自古以来无赖是最难对付的,因为没有道理可讲,而也因为如此,无赖又是最好对付的,只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潘辰心中的确有了计较,对祁墨州和长公主招了招手,三人凑到一起之后,潘辰便小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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