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艳宦》第76/156页


  她泪眼朦胧地比划:你走吧,不要被官府抓住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他按着女人纤细柔弱的脖颈,不禁想道,她当初答应她爹嫁给别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副软弱可欺的样子?
  他最终还是脱下了衣裳,转移走了她身边所有能打翻的东西。
  铃儿发不出任何声音,终于剧烈地挣扎起来,对他又撕又打,不肯让他再靠近。她急促地呼吸着,他按住她的脖子,摸到了一手温热的水痕。
  但他觉得此刻的她很漂亮。
  他想要永远留住这份漂亮。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铃儿已经睁着眼,再也不会动了。
  “好,你这是自己承认杀了许铃儿!”县令噌地站了起来,“你杀了许铃儿后,生怕事情败露,所以才伪造成她上吊自尽,是也不是?”
  负责记录的书办在一旁奋笔疾书。
  罗有旭这次回答得干脆:“是。”
  “处理完许铃儿后,你又潜入王盛家中,用客栈厨房的刀杀了他,是也不是?”
  “是!”
  戚卓容:“你既然伪造许铃儿之死是想要脱罪,又为何不赶紧逃跑,反而多此一举去杀王盛?”
  “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罗有旭笑道,“反正无论有没有被抓住,都是我赚了!”
  他还记得,那时他一边脱她的衣服,一边在耳边问她:“你说你这样了,王盛还会要你吗?”
  铃儿泪滚得又凶又急,不停地给他打手势,求他不要去找王盛,王盛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知道。
  她在他身下,却在替别的男人求情。
  他勃然大怒,一抬眼,就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刀。
  ……
  那个男人死得很平静。
  他于梦中被一刀毙命,甚至没有感受到痛苦,这让罗有旭现在回忆起来,感到由衷地后悔,若是再来一次,他一定会先叫醒对方,然后看着他在惊恐中死去。
  县令面色涨红,拍桌道:“想不到你竟如此歹毒,真是枉读圣贤书!”
  罗有旭轻蔑道:“书读得多有什么用?不还是你们这群人在当官吗?什么科举入仕,不过是那些贵族玩的把戏罢了!随便一个纨绔子弟,就能把寒门士子当垫脚石!”
  他这话实在大逆不道,戚卓容看了裴祯元一眼,他站在旁边,喜怒难辨。
  县令起身:“既然都已承认,那就速速画押,把此人带入大牢,听候发落!”
  罗有旭被带了下去。一边走,还一边在笑,若不是有衙役拦着,老掌柜就要上去拼命了。
  此案算是告一段落,戚卓容抱着剑,和裴祯元转身正要离开,却被县令喊住。
  “你们到底是何人!”县令瞪着眼睛,胡须一颤一颤,“就算与此案无关,你们三番五次不听禁令,藐视公堂,本官也要治你们的罪!”
  戚卓容似笑非笑道:“这个时候,大人倒是学会斤斤计较了。若是大人审案的时候也能如此注重细节,也不至于一开始就给判成了自尽。”
  她用剑鞘拍了拍县令的肩,意味深长道:“大人,别问了,知道得太多,不是好事。”
  说完,她就跟在裴祯元后面,扬长而去。
  衙役们面面相觑,看县令也一副憋屈的样子,没人敢上去拦。
  “师爷!你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怎敢如此嚣张!”县令对着他们的背影,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师爷摇了摇头,道:“大人,依小人之见,还是莫要追究那许多。他们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气度非凡,又拿的是京城路引,保不准就是什么达官贵人,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


第66章 你没有和我谈判的资格。……
  罗有旭被押入了大牢,只等上级批复公文后,就可按期问斩。
  客栈里的红绸被换成了白布,掌柜坐在棺椁边沉默着流泪,只有小二还在忙前忙后,打理后事。
  禁令一除,客人们就忙不迭地提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
  戚卓容背着包袱,戴着斗笠,与裴祯元一起牵马往外走去。客栈已经停止营业,他们得在路边找个食肆吃点东西。
  热腾腾的汤面被端上桌,上铺了一层咸菜毛豆。裴祯元矜持地举起筷子,观察了一下周围,学着当地食客的样子,用筷子搅了搅面,让咸菜的香味全部浸入汤汁中,方才送入口中。
  食肆老板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和人聊天:“你们瞧瞧,这出的都是什么事。前几年,大家都羡慕老罗家出了个读书好苗子,谁知道读了书,就变坏了,连人都敢杀。”
  一个食客剔着牙说:“这老罗夫妻也是倒霉,生了个儿子,本指望当个官老爷,谁知道一去就没音讯了。这老罗累死累活地做工,还不是把自己给赔进去了?那罗有旭还好意思说什么要为父亲报仇,他这么有本事,怎么不砍别人,光砍个哑女呢?见人好欺负?”
  “唉,也不能这么说。那矿本就是黑矿,挣的就是玩命钱。罗有旭读书读傻了呀,想不开呀。”
  热气氤氲中,戚卓容抬起头,揩了揩嘴:“吃完了么,少爷?”
  裴祯元搁下筷子:“吃完了。”
  他们便放下铜板,又牵着马离开了。
  食客们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喏,这些外地人,听到有了命案,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
  黑黢黢的监牢里,壁上一点灯火摇曳,似灭非灭。
  罗有旭穿着囚衣,披头散发席地而坐。
  事到如今,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能侥幸逃脱是最好,逃不掉,也是命该如此。他不后悔,亦不害怕。
  唯一感到有些歉疚的,是对自己九泉之下的父母。他们辛苦供他读书,他不仅没有来得及反哺,甚至到他们下葬,都没来得及赶回。连他们死后,都还要因为他被戳脊梁骨。
  但这一切――能怪罪他么?
  罗有旭微微地冷笑起来。
  “你就打算这么死了?”一个幽魅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脚底蓦地升起一股寒意,罗有旭回身望去,一个人正隔着牢门站在他面前,背后的灯火将他勾勒出一个暗沉的影子。
  罗有旭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谁?”
  能这样无声无息地潜入监牢,他不觉得自己曾结识过这种人。
  “罗有旭,我知道你心中有恨。”对方轻声道。
  罗有旭扑到牢门前,抓着两根栏杆,试图看清这个人的脸。这人却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
  “你想做什么?”罗有旭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你能救我出去?”
  “不能。”面前的人说道,“你蓄意杀人,且杀的是无辜之人,你该死。”
  “那你在这里说些什么?”罗有旭嗤笑,“除了一条命,我没什么能同你交换的了。”
  他不傻,知道这个陌生人必然是有所求而来。
  “你的父母。”对方说道。
  罗有旭登时警觉起来:“你什么意思?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你不是奔走呼号,一直想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么?”那人说,“可你失败了。这个公道,便让我来替你讨。”
  罗有旭忽然想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声音,脸色大变:“是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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