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雪里》第85/102页


  阿七苦着脸点头,年纪轻轻的脸都愁出皱纹来了,夫人如今怀着孕这时候宫里赐人不诚心来气夫人的嘛。
  何为安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圣上果然是对他昨日的不识趣很是不满了,故意敲打他来了。
  只是别的也没什么,关键是如今这人已经送来了,他不得不收了,且还需好生供着,妻子那里好不容易重新对他敞开心扉,此时来这么一出折腾的还是他。
  “把人安排到北院去,派人好生看着,别让她们在府中晃悠,若是让夫人看到了她们影响了心情,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北院离他和妻子住的院子最远也最为偏僻,既然现在暂时无法把人送走,那就不能让人出现在妻子眼前。
  何为安看着阿七吩咐冷冷交代着,尤其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停顿的对着阿七说的。
  感受到大人话里对自己的威胁,阿七忙不迭的点头回:“大人放心,阿七绝不会让她们有机会出北院的门。”
  回到房中,何为安看到妻子已经独自在用晚膳了,见她没有等自己,知道定是因今日的事生气了,何为安忙坐过去,还未开口,明蓁笑着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菜,“尝尝,我特意让周婶给你做的。”
  看着碗中那一块翠绿的苦瓜,何为安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向妻子立刻解释道:“年年,我也不知道圣上怎么突然会我给赐人,我事先真不知情的。”
  昨日之事他不想告诉她,怕她因此忧心,且圣上赐人他事先也是真的毫不知情,也不算骗她。
  “嗯。”
  明蓁认真的喝着碗里的汤,随口回他。
  “年年,你是不是生气了?”
  明蓁没说话,喝完最后一口汤后抬头问他:“那你会去她们那儿吗?”
  “不去,我保证等以后一有机会我就把人送走,送走之前我绝不会去看一眼。”何为安立马表忠心。
  “那我就不生气。”明蓁笑吟吟的看着他。
  何为安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下意识的问,“真的?”
  明蓁点点头,又笑道:“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苦瓜,“近来燥热,你多吃点可以下火的。”
  何为安的脸都快变成苦瓜了,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在妻子的注视下他只能无奈的夹去起碗里的菜皱眉囫囵吞了下去。
  他吃一块,明蓁就再往他碗里夹一块,眼看着他面前那碟子菜已被他独自吃了快一半,他嘴里现在早已全是苦涩之味了,何为安看向妻子低声求饶道:“年年,我真的吃饱了。”
  看他苦着一张脸的样子,明蓁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么快就吃好了。”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不再给他夹菜了。
  见妻子终于愿意饶过自己了,何为安忙拿起桌上的茶杯一连喝了好杯水只想把嘴里的苦味去掉一些。
  这一顿对于何为安来说略显艰难的晚膳过后,见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他陪着妻子在府中散步消食,走了一圈后再回了房中。
  夜里何为安准备去沐浴时,明蓁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而后又看了何为安几眼笑得更加开怀了。


第65章
  正在解衣的何为安疑惑的在自己身上检查了好几遍见并无不妥, 不解的问她:“我怎么了吗?”
  “没什么。”明蓁笑得不能自已。
  妻子越是这样,何为安越觉得奇怪,他凑近去作势要去挠她痒的样子逼问她, “快说。”
  坐在床上的明蓁连往床内躲去,笑着忙道:“哈哈哈, 我说,今天我去厨房时听见周婶和厨房的小兰说……说你如今就像她锅里蒸的香饽饽一样, 谁都想去啃一口。”
  周婶蒸香饽饽的手艺绝佳,府中下人们平日里最爱去她那里讨吃的了。
  说完明蓁看着何为安又大笑了起来。
  难得见妻子笑的如此开怀, 何为安把人堵在床角,故意配合她, “来只给你一个人啃,随便你啃。”
  他说这话时笑得不怀好意,明蓁忙去推他,故作嫌弃道:“我才不要了, 臭死了, 你快去沐浴。”
  何为安痛快的答应了她,戏谑道:“行, 我先去洗干净再来让夫人啃。”
  烛火昏黄的房内, 夫妻二人的嬉笑声偶尔会传到院里, 和叽叽喳喳的蝉鸣声相交叠着。
  ……
  仲夏之时,天气越发炎热, 宫内的圣上因前几日用了一盏冰果块,近来已连召了好几次御医了。
  近几年建安帝随着年岁大了, 身体显然也大不如前了, 尤其自前年初圣上那一场大病后太子又去了, 百官们在早朝之时都常能觉察到圣上的力不从心, 是以立太子之事近日又被重新提及。
  建安帝这一日在朝中因此事大发雷霆,重重训斥了一众官员,他冷眼看着那些口口声声说为了国本让他早立太子的大臣们,不过是知晓了近日他多召了几次御医,如今竟已如此迫不及待了。
  圣上如今年事已高,宫内有任何风吹草动,皆会影响朝中局势。
  何为安看着面前如今还不到十四岁的七殿下,眸中的忧愁深埋眼底,与楚王相比七殿下如今还是稚子,若是再给他几年他有信心绝对可以拉近七殿下和楚王的差距。
  关键是圣上的身体是否会给他这个时间,以及圣上此时心中究竟是作何想的,今日圣上虽对纪家提及立楚王为太子之事大发雷霆,但也不见得他心中就是属意七皇子。
  他幼时在村里见过许多老人最不喜被别人说年纪大了,更何况是建安帝这种久居上位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天子了,他的傲骨压根就容不得别人质疑他。
  许是思虑太过,萧樘回答完老师问他的问题后,见何为安一直不说话,他出声不安的问道:“老师,可是学生答错了?”
  见面前这个面容俊美的少年小心望着自己的模样,何为安浅笑着摇了摇头,“答的不错,今日就先到这儿。”
  何为安重新给萧樘安排了新的课业后,就先走了。
  从七皇子所居宫内出来不久,没走多远何为安被人叫住了,看着那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追上来的原太医,何为安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他。
  刚为徐贵妃请完平安脉的原太医,努力挪着略微有些胖的身体大汗淋漓的终于追上了何为安,“何大人……好巧啊。”
  何为安看着他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微笑的点头,原太医这一副特意追上自己的样子,他倒是不知道这巧从何来?
  “听闻何夫人如今有孕在身,恭喜大人了。”
  原太医的话让何为安一时猜不透他追上自己的来意,客气的向他道谢:“多谢原太医。”
  “大人客气了。”原太医满脸堆着笑,而后从医箱内拿出两个浅绿色的小瓷瓶神秘兮兮的往何为安手中一塞,“大人,这乃宫中秘药,对夫人产后恢复极有助益,小小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在见到那小瓷瓶后,何为安就觉得有些眼熟,随后想起好像他和年年成婚之初曾在她梳妆台上见过此物,当时他还问过她。
  “这药是女子产后用的?”
  他记得当时他们才成婚不久,而且后面当他再看见那个小瓷瓶时里面的药已经空了。
  见何为安一脸不解的样子,原太医拉着他小声嘀咕同他详详细细的解释了一番药效和使用方法,说完后原太医感觉自己的老脸都有些红了。
  “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之物怎好平白收您的呢?”话虽这么说,何为安却并没有把手中的东西退还给原太医。
  “若不是大人,家弟怕是晋升无望了,此等大恩,原家上下铭记于心。”
  原太医的弟弟原宏此前在户部做了近十年的主事了,何为安调任吏部后,得益于他的举荐原宏接任了他户部侍郎一职,原家此前一直在京中籍籍无名也无甚依靠,若不是何为安在圣上面前举荐这一职断然是落不到原宏头上的。
  原家也因此给何为安送了好几次礼,但都被他原封不动的退回了,原太医想着如今他夫人怀孕,且听说何为安一直都没有纳妾,猜想他与夫人关系或许并不像外面传言那样,便想着送这药给他,投其所好既不会太过贵重又能表达原家对他的心意。
  “令弟高升乃圣上看重,本官不敢居功,只是您这一番心意我也不好再拒绝,那就多谢原太医了。”何为安说了一番场面话后收下了原太医送的别致的礼。
  见他收下了,原太医知道自己猜测果然没错,心中颇为得意,他就说像何为安这样的身份至今都没有纳妾怎么可能像此前的传言一样。
  ……
  这日夜里明蓁洗漱后,在妆台前抹面脂时,看着台面上突然多出的那两个熟悉的小瓶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当她打开木塞闻到那同样的香味时,转头偷偷看着那个靠在床上看书的人,面上慢慢爬上了红晕。
  装作若无其事的上了床后,明蓁想起刚才那个小瓷瓶面上更加热得慌了,看着那个好似依旧在认真看书的人,她狠狠的去拧了他一下,气呼呼道:“别装了,桌上的东西是你放的吧。”
  何为安笑着拿开书,目光落到她那嫣红的脸上,“看到了?”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去买那种东西呢?”明蓁不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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