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雪里》第98/102页


  一下清净下来的何府内,何为安扶着妻子回房,珩儿寸步不离的跟在父亲身后,不停的叫着爹。
  看着儿子那满脸祈求的样子,明蓁不忍的替他说话,“好了,你就带他一起去吧。”
  “爹,我保证听话,到那儿绝不乱跑。”见母亲帮自己说话,珩儿立马机敏的接上。
  何为安看看妻子,点了点儿子的头,妥协道:“行了,带你一起去。”
  父亲话音一落,珩儿立即一蹦一跳的欢呼了起来。
  “我尽量早点回来。”
  何为安看了眼欢呼的儿子,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之所以不想带这小子去,就是担心他到了那里后玩的太野,不愿意回,本来喜宴上就热闹,若是再闹了洞房,还不知道得要什么时候去了,本想着自己一个人快去快回,露个面就回的,带上这小子,一时半会怕是难脱身了。
  明蓁笑着点头,替父子二人理了理衣襟。
  没过多久,一行车马出了怀远街,赶往喜宴。
  到了地方,何为安先下马车,转身再抱下了儿子,已先到的宾客,见他来了,众人纷纷起身,迎了出来。
  何为安带着儿子在众人簇拥下,进了院子。
  远处街角一行人在看见何为安进去了后,匆匆转身离去。
  此时的承乾殿内,萧樘面色不安的来回踱步着,听见殿门轻轻的“吱”了一声,他猛地回头朝门口走去,见元忠进来了,他焦急地问:“如何了?”
  “陛下放心,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一次定可万无一失。”元忠斩钉截铁地回道。
  这一次计划如此之周密,就算何为安身边的护卫再多,他也定然逃不过今日了。
  萧樘望了眼外面已近黄昏的天色,一旦喜宴开始,便就没有回头路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说,他是天子,做什么都是对的,他是为了萧氏江山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陛下,那事成之后对何家人的处置?”想起太后的交代,元忠提醒道。
  萧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就依母后的意思吧。”
  母后说的对,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他既选择下了这个手,就不该再心慈手软了。
  天色渐沉,当最后一丝残阳消失在天际后,喜气洋洋的院内,新娘子被带入洞房之中。
  宾客们开始就坐,珩儿没坐一会儿,就嚷着肚子疼要去茅房,何为安这边正与人说着事,便让两个护卫跟着他去如厕。
  此时院中一宾客频频看向看着何为安那边,但围着他的人就没断过,这眼看喜宴即将开始了,他面上慢慢急了起来,在看
  到一直待在何为安身边的那孩子领着两人朝人少处走去时,他又看了看还围在何为安身边的那些人,一咬牙跟了上去。
  相比前院僻静些的后院茅房外,珩儿刚解决完,回去的路上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滚至他脚前,看着那颗在夜色中带在光芒珠子,珩儿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喜的拾了起来,看着刚刚和他擦肩而过的人,他奶声奶气的叫住了那人:“叔叔,你掉宝贝了。”
  那人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珩儿手中的夜明珠,忙摸了摸怀中,感激的走到珩儿身边,看着那举着珠子递给他的小人儿,蹲下感激的朝珩儿道谢:“多谢小公子。”
  那人未接过珩儿手中的珠子,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他,笑道:“好端端的这珠子竟掉了出来,许是和小公子有缘,这珠子叔叔便送与你了,这本是装它的锦囊。”
  护卫看着这刻意送礼的人,二人相视一笑,这送礼巴结的竟都把主意打到小公子身上来了。
  珩儿摇头,仍举着珠子要还他,“爹爹说过,不能拿别人的东西。”
  “叔叔和你打个赌好不好?你拿着这珠子去给你爹爹看,叔叔保证你爹爹不会说你的。”那人接过珠子把它装进锦囊里面重新放回珩儿手中。
  珩儿想都没想又要摇头拒绝时,那人却匆匆起身朝着前院跑去。
  逃跑的那人苦着一张脸,在心里心疼那颗夜明珠,太后娘娘今日才赏赐他的,还没捂热竟就没了,为了成功把信送到,他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珩儿拿着珠子在后面才追了他几步,就看到了父亲,此时院中人太多,珩儿一时找不到那人,他皱着一张小脸主动到父亲面前认错:“爹,刚才有一个大叔非要送我一个宝贝,我不要,他塞给我就跑了。”
  何为安看向儿子身后跟着的护卫,从他们口中知道了刚才的情况后,直觉事有蹊跷,若真想送礼为何不自报家门,反而还要跑?
  事情透着古怪,他接过儿子手中的那个锦囊,想拿出里面的夜明珠,手指却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用手轻轻一捏从内抽出一张小纸条,待看见上面的字后,面色猛然一变。
  “快,立即去把刚才那人找出来。”何为安快速吩咐道。


第78章
  院内宾客满座, 他略扫视一圈后,和身旁的护卫交代了几句,便带着珩儿进了内院。
  不消一会儿,何为安在内院的客房中见到了刚才那人。
  “你是宫里的人?”何为安把那个装着夜明珠的锦囊让护卫还给了他。
  这锦囊和夜明珠都是宫中之物, 且纸上所言亦是与皇宫相关。
  “大人慧眼, 我家主子欠大人一个人情,今日所举便是为了还恩。”宫人接过恭谨回道。
  “宫内生变, 有要事禀。”何为安看着那张纸条, 问道:“说吧, 何事?”
  这人如此绕弯子报信,看来是担心自己身边的人。
  宫人抬起头, 缓缓开口:“陛下要杀您,就在今夜喜宴上会动手, 院内亦有杀手,今日宴上的酒水皆被下了蒙汗药,喜宴开始一刻钟后便是他们的动手时间。”
  宫人说完之后,却见何为安不为所动, 他以为何为安不相信他的话, 急道:“小的就是担心惊动院中的杀手,这才不敢直接传话的,大人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验酒水, 主子知道后便立即派了奴才来报信,只是那时大人已进了院中, 且身边还带着小公子, 奴才不敢轻举妄动,奴才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何大人。”
  看了眼那满脸焦急的宫人, 何为安吩咐了身边的护卫一句,护卫匆匆出去了。
  没过一会儿,阿七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他已经从护卫口中得知消息,“大人。”
  “看来今夜怕是不能安生了,抱歉,要扰乱你的喜宴了。”何为安平静的向他道。
  “大人您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小的,又怎会让贼人有可乘之机。”阿七满带歉疚道,喜宴上竟混进了杀手,酒水也被人下了药,这些都是发生在他的院中,他难逃其咎。
  何为安拍了拍他的肩,苦笑道:“若真是陛下要动手,你又如何防备得了,此事与你无关,他是冲我来的,他既起了这个心,便迟早会动手。”
  此时刚才出去的那个护卫大步迈进房中,朝何为安一点头。
  “你待会找几个可靠的人盯着院中所有人,喜宴开始你就借机向大家一同敬酒,若是没喝的人定是叛变之人,摔碗为号,必须在他们没察觉之前先动手解决人,绝不能让他们外面的人知晓了里面的变故。”
  刚才何为安在院中草草看过一圈,并无几个生面孔,今天来的都是他们自己人,酒水确实被下了药,可见宫人并没有说谎,既然院中也有杀手,那就只能是他的人叛变了,陛下真要杀他,为确保万无一失定会在院外也安排人手里应外合。
  “是。”阿七点头后,立马先出去了。
  他是新郎久不露面必会引人怀疑。
  即将开席,那些人目标是他,何为安自也不能缺席,让护卫把儿子带去了雨雪那里后,他也重新回了前院。
  时辰一到,一身吉服的阿七便端着酒向所有宾客致谢,众人皆举杯同饮,阿七一连敬了三杯,期间唯有靠近门口的那两桌人,虽每次也都同众人一起举杯,但杯中酒却滴酒未少。
  院中的护卫交换了一个眼神,缓缓朝着那两桌靠近,此时连喝三杯的阿七伸手正要再去倒酒,手却一滑酒杯霎时跌落在地。
  “啪”的一声,护卫们同时抽刀,手起刀落,因无防备,即便第一击侥幸逃过的人,也很快就被制服了。
  护卫们在那两桌下皆搜出了兵刃。
  喜宴上突然杀人,其余不知晓内情宾客顿时被吓的起身逃窜,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这时一直在外院守着的护卫,快步奔进禀道,“大人,院子被围了。”
  前一刻还喜气洋洋的院子,此时已满是肃杀之气,院内众人皆紧张的看向何为安。
  先是下药,再是刺客,而后是重兵包围,陛下还真是看得起他啊!
  “来的是什么人?”何为安凝神问道。
  “回大人,是宁远候带着……带着禁军,说要捉拿朝廷重犯。”护卫面露难色的看着何为安。
  几乎就在他话音刚落,院中所有人的面色霎时就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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