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173/438页


  杨若芳自认占理,她一贯无理也强三分,何况如今?
  “你既有意,偷偷摸摸的做什么?何不带回去?家里还空着好几个偏院呢。”杨若芳不住冷笑,咬牙切齿。
  周仁霖犹豫沉思,有些心动,他一直在想认回庶子的办法,但观察妻子神情,又十分忧虑,打定主意回去就摊开商量,遂好言劝道:“走,我们一同回去,外头吵闹像什么话?”说着便欲搀扶妻子离开。
  “放手!”
  杨若芳用力一挣,愤怒于丈夫总是维护偏袒狐媚子,两手哆嗦,指着周仁霖鼻子,尖声大骂:“呵,我不过随口说说,你还真打算带她回家?呸,美死了你的!周仁霖,一次我忍了,两次,我也忍了,今儿明明白白告诉你,绝对没有第三个!只要有我在,她别想进门!”
  容氏母子什么下场?苏氏先由她蹦?一阵子,迟早也死在我手里。
  “什么两个三个的?”周仁霖疑惑皱眉,同时不由得暗想:盈盈腹内不知男女,我目前一共才三个儿子,子嗣单薄――这一切全是杨若芳害的!她善妒,偏又没本事多生育,只生了两个,还都是忤逆不孝子。
  “装什么傻?”杨若芳嗤笑,尖利嗓音在僻静小巷突兀响起:“你遮遮掩掩,几次三番支开下人到此处,不累吗?如今还想蒙骗谁?我就说,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偷腥猫?
  周仁霖灵光一闪,倏然扫视簇拥妻子的仆妇,威严喝问:“说!夫人是被哪个长舌东西撺掇来的?”
  四名仆妇无可奈何,她们虽是杨若芳的陪嫁丫环,可自古女人出嫁从夫,但凡头脑清醒的就不会当面得罪家主,只能装傻充愣,一脸为难,吱吱唔唔。
  “你管谁告诉的?”杨若芳唾骂:“敢作不敢当,你算什么男人?!”
  她已失去理智,不顾丈夫劝阻,推搡抓挠,奋力冲出包围,跑到容正清租住的院门外,飞起一脚狠踹,想象躲在里面的年轻娇美狐狸精,破口痛骂:“秦映雪!不要脸的狐媚子,出来!”
  啊呀――
  周仁霖恍然大悟,目瞪口呆,险些气个倒仰,几个箭步上前,一把将妻子拽下院门台阶,毫不客气将其推进仆妇怀里,极力压低声音,气急败坏呵斥:“疯婆子,无事生非!嫌日子过得太清闲平稳了?隔三岔五就必定寻个由头闹一场,我真是受够了!”紧接着喝令众下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她带走!根本影子都没有的事情,闹得这么难看,你们不怕丢脸,我还要做人呢。”
  杨若芳发钗凌乱,挥开拼命劝慰的仆妇,柳眉倒竖,抬高下巴讥笑:“无风不起浪,你若光明坦荡,为何偷偷摸摸?上回金屋藏娇苏氏时,你不也这么百般抵赖?直到被我当场捉奸,你才推说‘酒后乱性’!哼,哈哈,哈哈哈~”
  此时,两头巷口已聚集许多好奇邻居,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我这次敢对天发誓:事实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周仁霖尴尬心虚,他最好脸面,下意识侧身,举袖掩面。
  杨若芳毫不留情道:“你的誓言一文不值!留着说给狐媚贱蹄子吧,我懒得听。”
  “唉呀,唉哟。”
  周仁霖气得没脾气,细听瞬息:院内之人已没有喝酒高声谈笑,莫不是发现我们了?
  “嘘,嘘,冷静些吧。”周仁霖武力拉拽妻子,软声道:“回家去,我们有话好说――”
  “要走你走,我不走!”
  杨若芳与丈夫撕打,可惜力气不敌,被强拖着走,她如何情愿?恼怒之下,放开喉咙喊:“秦映雪!秦映雪!贱蹄子,你出来,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走吧,走,走啊!”周仁霖狼狈不堪,颜面扫地。
  然而
  “嘭”一声巨响
  “站住!”
  “一个也别想走!”
  眼前院门忽然洞开,秦浩良的妻子、秦映雪的母亲,苗丽委实忍无可忍,她率两名仆妇、四名小厮,其仆妇手中各提一浇花用的小木桶。
  苗丽高站院门台阶上,单手叉腰,凌空遥指周仁霖夫妇,怒斥: “荒谬可笑,信口雌黄污蔑抹黑我女儿名声,你们谁也别想走!”语毕,悍然一挥手,下令道:“泼!”
  “是!”
  秦家两名仆妇应声出列,拎起小木桶,居高临下,全力一甩,冰冷井水兜头泼了打头的周仁霖一身,杨若芳猝不及防,也被泼了满脸。
  “哎呀,没天理啦,逼死我们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呐!”苗丽下令泼人后,随即抽出手帕,悲惨大哭,中气十足嗓门洪亮:“诸位父老乡亲,请评评理:小妇人一家千里迢迢入京,才个把月,舟车劳顿,人生地不熟,小女连二门都没迈出过一步,无缘无故,竟然被这群失心疯抹黑污蔑!为人父母,我如何能忍?他们好狠毒阴险,想逼死可怜外乡人啊,我不活了!”说着,苗丽便冲下台阶,毫不畏惧,英姿矫健,在家人掩护下,一头撞在杨若芳身上!
  “哎哟――”
  杨若芳完全不是对手,后退倒地,摔在仆妇怀里。
  霎时间,两群人互相推搡,骂骂咧咧。
  周仁霖拼命阻拦,心急火燎喊道:“误会!秦夫人,实乃一场误会――”
  “呸!”
  苗丽极有底气,威风凛凛,南省口音噼里啪啦,油爆辣椒般,劈头唾骂:“误会?你们两口子闹矛盾,关起你家门哪怕打死一个也不与我们相干,可凭什么闹到我家门?打量外地人好欺负吗?红口白牙污蔑抹黑我女儿!我要报官,势必告倒你们一群失心疯!”
  杨若芳一头一脸冷水,帕子一抹,脂粉糊得乱七八糟,怒气冲天之余,又勉强冷静了些:假如秦映雪真做了丑事,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外地人,怎敢如此猖狂?
  难道,真是我误会夫君了?
  哇~
  哇哇哇~
  两头巷口人头攒动,兴致勃勃,越挤越靠前,少说也有一两百个好奇邻居。
  “别打,住手!”周仁霖声嘶力竭,大吼劝阻,一把将挑事妻子拨到身后,眼不见心不烦。
  杨若芳却误以为丈夫全力保护自己,感动之下,她逐渐清醒,或者准确说,在南省家乡出了名的苗辣子、苗丽的剽悍作风震住了她。
  混战只持续片刻,很快的,正在宴饮畅谈欢笑的容佑棠一行闻讯赶到。
  “住手!”
  打头的是容正清,他疾步行至院门台阶,怒指罪魁祸首,喝骂:“周仁霖!周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为何纵奴行凶?”
  容佑棠搀扶养父,随后跨出门槛,他与舅舅并肩,朗声道:“今日家叔父过寿,诚邀好些同僚叔伯出席,周大人这是何意?倘若想喝寿酒,说一声即可,我们虽比不上贵府显赫豪富,但几杯水酒还是有的,你很不用如此大动干戈。”
  围观百姓顿时哄笑,乐不可支,看戏一般,津津有味。
  “明――”周仁霖仰视站在高处的庶子,险些脱口唤出“明棠”二字。但,容怀瑾母子当年被暗杀一事,涉及郑保,兹事体大,若牵扯到二皇子,周家上下几百条人命都不够皇后和韩太傅出气的。
  所以,周仁霖只能隐忍,憋屈至极。
  “周大人,事关闺阁女子清誉,不知您准备怎么赔礼道歉?”容佑棠开门见山问。
  “棠儿!”周仁霖脸色铁青,怒目而视,试图拿出父亲威严镇压庶子。
  “难道想一走了之?”容佑棠目光如炬,义正词严道:“虽然周大人品级高、岳家又有权有势,可难道就能随心所欲欺压同僚家眷吗?”
  容开济紧紧拉住儿子,警惕戒备。
  “正清,你究竟想做什么?”周仁霖拿被阉竖挑唆养歪的庶子没辙,转而愤怒质问容正清。
  “周郎,他是不是……?”杨若芳颤声问,她理智回笼,瞬间清醒,正瞪大眼睛,目不转睛打量容正清、容佑棠,不自知地揪紧丈夫衣袖,用力得骨节泛白。
  周仁霖烦躁挥开妻子,虽厌恶,可为了大局,还得顺势告知:“容正清,他是瑾娘的弟弟。”
  “怪不得了,眼熟得很。”杨若芳喃喃自语。她蓦然忆起二十年前、容家人数千里迢迢入京寻女儿的一幕,继而想起被自己派郑保暗杀的容怀瑾、周明棠……
  容佑棠越众而出,慷慨激昂道:“周大人,请勿一再胡搅蛮缠!家叔父过寿摆酒,大喜的好日子,我才要问一句: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你是谁?”杨若芳疾言厉色问,她心慌意乱,满腹疑团,对容怀瑾的家人从没有好脸色。
  曾经的主母和庶子,势同水火,相看两相厌。
  容佑棠面无表情,从牙缝吐出字、坚定清晰道:“我是容佑棠。”
  “容佑棠?!”
  杨若芳失声惊叫,她看看容正清、又看看容佑棠、再倏然扭头看丈夫,茫然失措,不敢置信地追问:“你是不是在国子监读书?是不是我宏儿的同窗?”
  “我儿是在国子监读书,同窗众多,不知夫人指的是谁?”容开济接过话头。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容正清怒火中烧,面对周仁霖时,哪怕一句话不说、只要他出现,就已绝对占据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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