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175/438页


  喜报是朱红硬底,金粉馆阁体,端端正正,明明白白。
  十年寒窗,一朝高中!
  容佑棠心潮澎湃,爱不释手地捧着喜报,屏住呼吸,翻来覆去看。
  容开济自然亲昵紧挨,周仁霖也忘情靠近,焦急探头。
  “爹,您看,状元喜报!”容佑棠欢天喜地抬头,兴高采烈喊。
  “我儿好样的!”容开济笑得合不拢嘴。
  “好孩子――”周仁霖话音未落,眼睁睁看着容佑棠将喜报塞进容开济怀里,感恩孝顺道:“爹,您看看。”
  “好,好!”容开济慌忙拿稳,双手捧着,小心翼翼打开,端详半晌,喜极而泣,哽咽道:“皇天不负苦心人,我儿总算熬出头了!”
  容佑棠搀扶养父,依赖濡慕。
  “你也看看,孩子高中了。”容开济抬袖,按按眼睛,主动把喜报郑重传递给眼巴巴的容正清。
  “哦,多谢老哥,多谢多谢。”容正清感激接过,托举着,与许淮、秦浩良以及一众同僚赞叹观赏。
  不!不!
  容佑棠是周明棠,他是我的儿子,我才是状元郎的父亲!
  周仁霖憋屈至极,悔恨不已,徒劳叫道:
  “正清,你不能这样做,你凭什么这样做?”
  其实,容佑棠一直暗中关注亲生父亲。艰难向上,咬牙拼搏,在无数次的设想中,他本以为自己会扬眉吐气,但并没有。
  容佑棠的脑海空白虚无,茫茫然,一颗心飘飘荡荡,整个人恍恍惚惚。
  “周大人,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容正清畅快解恨,意气风发,好整以暇道:“劳驾退后些,别推挤我的状元侄儿。”
  “什么侄儿?正清,你不能这样做。”周仁霖苦苦哀求。当年贪图权势富贵,背信弃义,辜负恩师一家,他逃避畏缩、自欺欺人二十载,今日今时,饱尝苦果。
  “嗳,你有完没完了?简直不可理喻!”
  容正清毫不客气地挥手:“走吧走吧,再闹事,我立马报官。”
  “你不能这样做,你们不能。”周仁霖难以接受地摇头。
  高中状元的庶子近在咫尺,本该是属于他的荣耀脸面,却因惧怕平南侯而不敢相认,急怒攻心,周仁霖眼前一阵阵发黑。
  此时,旁观沉思许久的杨若芳身形一动,她当机立断,快步走到丈夫身边庆王:周仁霖贪图权势富贵,冷血自私。本王说过,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第94章
  杨若芳强硬挡在丈夫身前,极力挤出一抹笑,果断道:
  “恭喜容大人,令侄品貌双全、才华出众,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真叫人佩服。”
  “你――”周仁霖不敢置信地扭头,震惊失神!他本以为妻子会帮自己,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当众承认证实“容佑棠是容正清侄子”这一荒谬关系?
  容正清满意颔首,暗想:果然如庆王殿下所料。
  众目睽睽之下,杨若芳绝不敢抖露实情,即使想认回掌控庶子,她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家能否承受父亲平南侯和皇后胞姐的怒火。
  杨若芳脸色青红交加,满口牙险些咬碎,强撑仪态。她与郑保有几十年私交,个中曲折不可明说,故郑保心甘情愿被杨家二姑娘驱使。
  可惜,当年郝三刀大意失手,斩草没除根,容佑棠侥幸逃生。
  容怀瑾母子,必须已经“意外溺亡”!
  我不管眼前人是叫容佑棠、李佑棠、张佑棠,总之,绝不能是周明棠!否则,捅到父亲面前就完了。
  “周夫人过奖了。”容正清强忍厌恶反感,虚浮一层笑意,亲昵揽住外甥肩膀,客套谦虚道:“全仰赖今上垂青提携与师长抚育教诲,容某这侄儿好就好在懂事上进,不过他年纪甚小,多有不足,仍需持之以恒地发奋勤学。”
  “你、你们――”周仁霖瞠目结舌。
  “呵呵呵。”杨若芳违心轻笑,苛刻打量记忆中苍白瘦弱的庶子,五味杂陈,故作大方道:“一举高中,仪表堂堂状元郎,容大人还这么谦虚,啧啧,真是的。”
  双方各取所需,奇迹般地暂时和好,谈笑风生,联手把心急如火的周仁霖撇开。
  “胡言乱――啊!”周仁霖刚要开口辩驳,却被妻子暗中狠掐一把腰间软肉,痛得大叫。
  “哎呀,你怎么了?满头汗,是不是晒的?”杨若芳抢着盖过丈夫话音,悄悄朝心腹仆妇递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即默契配合,大呼小叫:“大人,大人您觉得如何?”
  “您没事吧?”
  “唉哟,今儿天太热,晒了这半日,许是闷着了。”
  杨若芳顺势命令下人:“你们愣着干什么?没看大人晒得发晕?赶紧送进轿子,回家喝几剂清热消暑茶。”
  “是!”众小厮不明就里,应声行动,七手八脚搀扶家主,朝巷口轿子走,匆匆离去。
  “我没事――”周仁霖欲推开小厮搀扶,可他势单力薄,且百口莫辩,急怒交加之下,胸闷气促,脸色苍白,汗涔涔。
  看似正是暑热的症状,故围观众人信以为真,纷纷让路,以方便患者赶去治病。
  父子渐离渐远,周仁霖极力扭头,容佑棠怔愣木然,眼神发直,定定目送生父被杨若芳下令强行带走。
  此战告捷,周家打落牙齿和血吞。一毁俱毁,他们不敢拿庶子身世做文章。
  炎炎夏季,烈日如火。
  ―― 从今往后,我终于能放心以“容佑棠”的身份生活。
  容佑棠浑身发冷,猛然震颤,整个人抖了抖,仿佛躯体被硬生生剜走一大块血肉。
  他出神沉思许久,待回神后,已被亲友簇拥回家中。
  容正清叔侄没来,他们还得继续招待出席寿宴的宾客。
  “哈哈哈~”
  人逢喜事精神爽,容开济忙得脚底生风,嗓门较平日高了三分,正紧急与管家和布庄管事商议,春风满面表示:“之前哥儿会试第三,因忙于准备殿试,故没大摆,今儿高中状元,于情于理都得好好宴客答谢一番!”
  “老爷说得是,上次才只摆了三桌。”李顺遗憾道。
  江柏兴致勃勃催促:“您说如何?我们都想沾沾状元家的喜气,老爷教导有方,教出个十七岁的状元公子,了不得呀!”
  “哈哈哈~”容父禁不住开怀大笑,精神百倍,一挥手,吩咐道:“家里有地方,就不必订酒楼了。宴席菜色就按上次会试的,只是宾客要慎重敲定,事不宜迟,为表诚意,请帖明日就该派出去了,今晚咱们好好商量商量。哦,对了!老李老江,你们叫伙计们先别忙生意,赶紧先把家里和铺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务必干净整洁,切莫让宾客笑话邋遢。”
  “哎。”
  “好咧,我这就去安排小子们打扫。”
  容开济喜上眉梢,乐呵呵忙来忙去,忙碌安排宴请诸事,不经意间转身一看:容佑棠窝在客厅圈椅里,懒洋洋发呆,脸颊晕红。
  “棠儿?”
  李顺遥遥关切问一句:“少爷是酒意上头了吧?席间我看他喝了不少。”
  “醉了?”容开济凑近,弯腰摸摸其额头。
  “嗯,有点儿晕乎。”容佑棠慢吞吞说。
  “别愣着,快喝了这碗解酒茶,回屋歇会儿。”容开济说着便端起茶碗,塞进儿子手里。
  容佑棠仰脖,喝酒一般豪饮尽,打起精神,嘱咐道:“爹,宴请的事儿就辛苦您和顺伯他们了,我得去严世叔家、师父家、庆王府各一趟。”
  “哦,很对!贵人教诲提携之恩,理应尽快登门报喜,你亲自去才足够诚心。”容开济懊恼道。他忙得脚打后脑勺,家中无主妇,难免顾此失彼,火速包了三份谢礼,安排两名机灵伙计赶车送儿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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