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第259/438页


  “长公主她――”同样在外等候的承天帝大恸,张口结舌,颓然跌回椅背,在场仅他有座椅。
  “父皇?您、您……”九皇子飞快跑到承天帝身边,担忧握住其手臂,欲言又止,以他的年龄和阅历,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父皇请保重龙体,有事尽管吩咐儿臣去做。”庆王眉头紧皱,涩声开口,只能这样宽慰父亲,他余光一扫,忽然看见沉默僵站的瑞王身形晃了晃――
  “琛弟?”庆王立即赶去搀扶,沉痛宽慰:“你千万振作些,长辈已伤心至极,眼下一堆后事急着办,须得尽快定下章程。宜琳……死得太蹊跷,咱们做哥哥的,绝不能让她不明不白地走!”
  瑞王嘴唇乌紫,气息急促,听着娘亲悲愤凄苦的哭喊声,颤抖道:“三哥说得对极。你放心,我撑得住,哭是没用的,等抓到了凶手,再哭也不迟。”
  “好兄弟!你先缓缓,别急坏了。”庆王扭头吩咐:“来人,给瑞王看座,请太医来瞧瞧。”
  “是!”
  皇家出了大事,内侍宫女禁卫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一得了庆王命令就飞奔执行,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谁当成出气包。
  帐幔隔间内,惠妃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握住女儿的手拒不肯松开,嗓音嘶哑劈裂,一口一个“我可怜的琳琳”、“罪该千刀万剐的凶手”。
  “妹妹,妹妹请节哀。”杨皇后尽职尽责,努力劝慰惠妃。她平日虽不喜刁蛮跋扈的长公主,但只是寻常厌恶而已,寻思待其出嫁就清静了,如今见对方突然惨死,她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公主。
  “皇后、皇后娘娘,你看看,你看看琳琳,分明是被人害死的!您一定要为可怜的孩子做主哇。”惠妃哭过最苦痛的一阵后,开始爆发浓烈愤怒,无所顾忌,一把抓住杨皇后的手,使劲摇晃。
  “好,好好。”
  杨皇后被晃得难受,却无法责怪白发送黑发的可怜人,她耐心劝说:“妹妹,你先松手,别让孩子躺在这脏兮兮的地上,琳琳乃金枝玉叶、是陛下的长女,孩子应有的体面,我们必须给她做足。”
  “皇后所言甚是。”韩贵妃附和劝慰,柔声细气地表示:“妹妹,你好歹保重些,岂能任由琳琳这么着躺着?我们都会帮你的。”
  惠妃哭得嗓子沙哑,略听进了两句,扫视脏污凌乱的临时隔间,凄楚点头赞同。
  ――在场目睹的人都相信:长公主并非单纯失足落水溺亡,看她头面部的伤口,明显遭受过凶狠殴打。
  凶手究竟是谁?
  啧,简直胆大能包天了!连长公主也敢害?
  承天帝双目紧闭,听着隔间内女人们的哭喊,半晌,又听见太医为瑞王诊治的动静,他身为帝王、父亲,不能一味颓废,当强忍悲伤睁开眼睛时,才发觉自己一直握住的是幺儿的手。
  九皇子被抓得难受,却一声不吭,默默陪伴父亲。
  “九儿?”承天帝忙松手,挽起儿子袖筒一看,其白嫩小臂赫然浮现红肿指印,他登时十分心疼,内疚地拍了拍,颤声问:“吓坏了吧?嗯?瞧你脸色白的。”
  “父皇,大姐姐她、她……我……”九皇子急赤白脸,半晌说不出话。
  承天帝轻轻搂住幼子,教导安抚儿子的同时自我劝解,哀切说:“别害怕。人本有悲欢离合,来日不可测,万事皆有可能,今后也许会发生更大的意外。你只需要凡事尽力,无愧于心即可。”
  “嗯。我记住了,谢父皇教诲。”九皇子抱住父亲,总算勉强止住了腿软,他被吓得不轻。
  “好孩子。”承天帝长叹息,短短个把时辰,他仿佛老了十岁,无论如何振作不起来,他靠着椅背,疲惫摆摆手,挥开李德英敬上的参汤,扭头一看:“您请放心,瑞王殿下近期休养得不错,一直坚持服药调养,回去好生歇息,会有起色的。”太医毕恭毕敬答。
  庆王严肃叮嘱:“你们两个贴身照顾着,务必仔细。”
  “是。”
  “三哥,我没事。”瑞王坚持起身,毅然决然。因着天生孱弱,他一贯淡泊豁达,文雅翩翩,但此时亲妹妹惨死,再绝佳的涵养也忍不了,冷若冰霜。
  庆王吩咐禁卫统领曹立群:“曹统领,你速速调出今夜御花园各入口轮值换防的档册,将所有进出御花园的人员盘问仔细,以备调查。”
  “是!”曹立群频频颔首。
  “另外,派人严密看守此地方圆一里,切忌闲杂人等踩踏,别彻底毁了现场。”
  “是!”
  庆王还要开口,却听见身后传来父亲低唤:
  “雍儿、琛儿,来。”
  庆王挥手催促曹立群立即行动,而后转身回到承天帝跟前,顺手接了李德英捧着的参汤,直接塞进父亲手里,低声问:“您觉得怎么样?”
  “父皇身系天下黎民百姓,切莫悲伤过度,宜琳……在天之灵也会担忧。”瑞王艰难地开口劝慰。
  承天帝喝了几口参汤,饮之无味,怔愣出神,老态毕现,半晌,缓缓道:“事已至此,朕还能怎么样?惟有――”他话没说完,鬓发凌乱的惠妃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奔了出来,一头扑在龙椅前,抱住皇帝双腿,嘶哑哭喊:“陛下!求陛下为可怜的琳琳做主哇,究竟是谁那般心狠手辣害了她?妾半个时辰前还见女儿好端端的,转眼被害得死不瞑目,阴阳两隔呜呜呜……陛下,求陛下缉拿凶手,为女儿报仇,否则妾也不活了!”惠妃痛失爱女,状似癫狂,抱着皇帝双腿拼命晃,内侍禁卫面面相觑,苦于不便伸手拉扯,幸亏杨皇后紧随其后,苦苦相劝。
  “母妃,您千万保重身体。”瑞王蹲下,颤声安慰,勉力搀扶。
  惠妃瞬间像得了救命浮木,松开皇帝的腿,一头扑进儿子怀里,放声悲哭:“我的儿!你的妹妹,没了呜呜呜……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对待我的女儿?命苦,我的命好苦啊!”
  承天帝低头俯视憔悴哀伤的母子,隐忍的悲伤悉数上涌,剧烈颤抖,手端的参汤险些撒了,庆王忙接过,躬身劝了半晌。
  混乱片刻
  “皇后。”承天帝逐渐板起脸,慢慢恢复帝王尊威气势。
  “臣妾在!陛下请节哀,您放心,臣妾、臣妾会照顾惠妃妹妹。”杨皇后累得大汗淋漓,很是狼狈,丝毫不敢不尽心。
  “你好生宽慰陪伴惠妃,尽快遣散闲杂女眷。”
  “是。”杨皇后领命,立即指挥嬷嬷宫女们强行搀扶惠妃,命带到她的坤和宫去。
  承天帝又开口:“太医?”
  “在。”
  “皇后,你安排人协助太医,将……长公主暂停放于弥泰殿,务必查清死因。”
  “遵旨。”太医们胆战心惊,迅速与长公主生前的奶娘嬷嬷们一道,抬走其遗体,下去验尸。
  事出突然,前后不过几刻钟,长公主已魂归地府。
  承天帝威严扫视周遭,问:“雍儿,可通知你兄弟们回宫了?”
  庆王快速答:“除了大哥、五弟、八弟出宫回府之外,其余兄弟们俱还在宫里。”
  “哦?”承天帝脸色突变,重重一拍扶手,怒问:“既如此,为何至今不见你二哥和六弟七弟?”
  “儿臣――”庆王语塞,同样非常疑惑,却不好妄下评断,只能解释:“父皇息怒,想必定有原因,儿臣已遣人去寻。”
  “哼!”
  承天帝脸色铁青,环视四周,冷冷道:“今夜之事,倘若有谁胆敢泄漏半个字,朕诛其九族!”
  “陛下息怒。”
  “奴婢不敢。”
  ……
  荷池周围立刻跪倒乌泱泱一片人,个个头低垂,鸦雀无声。
  此时,庄妃一行与宸妃母子前后脚赶到。
  宸妃所住的倚兰宫远离御花园,她回去与长子聊了半晌,刚卸下大妆繁复的钗饰、准备洗漱歇息,却被去而复返的长子叫起,初闻长公主落水,她并不太惊慌,以为赵宜琳又使性子闹腾,直到途中遇见救火般来回奔跑的内侍禁卫时,才惊觉事态严重――更可怖的是,她打听一路也没发现次子踪影!
  “小武到底在哪儿?跟着他的人呢?真真急死为娘了!”宸妃十分忐忑,愁眉不展。
  “您别急,他带着人进御花园的,很可能已先到了。”赵泽文勉强安慰,其实他更焦虑。
  不多时,宸妃母子紧赶慢赶行至荷池僻静一角,承天帝等人近在眼前,但他们迎面撞上了被强行搀走的惠妃!
  “姐姐,不知长公主――”宸妃尚未得知真相,因为皇帝有旨,谁也不敢宣扬。她还没问完,已被惠妃劈头打断:“小武呢?”
  “小武他、他……”宸妃张口结舌,心突突乱跳,惊疑不定。赵泽文忙接过话头,谨慎答:“惠妃娘娘,我刚接了母妃从倚兰宫赶来,不知发生了何事?”
  惠妃力气陡增,猛地挣脱侍从的搀扶,疾冲过去,食指几乎戳中宸妃鼻尖,毫无理智,想当然地尖声质问:“小武何在?莫非因为姐弟俩因琐事闹了一场,他便狠心杀害琳琳?”
  “什么?”宸妃瞪大眼睛,震惊问:“长公主被害了?”
  “惠妃娘娘冷静些!”赵泽文立即提醒,据理力争道:“您也说了,不过区区琐事而已,无凭无据,请勿冤枉小武,他平时虽然淘气,但绝不会谋害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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