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27/93页


  忽然,那一袭冰丝月蓝衣袍的出尘男子,执一把轻盈玉白的油纸伞,默默走进,修长手指,均匀指骨,轻然移动,将那薄如冰消的伞,递到那红衣女子的头顶……
  “少、少爷!”身侧有人,她抬眸,愣了一刻,低喃道。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眼眸里,她的身影消瘦脆弱的不成样子。
  雨水轻然打在轻薄纸伞上,似是打在美人凝脂的肌肤上,竟是碎珠飞花的绮丽缠绵,他与她,两人一伞,一仰一俯,凝望无言。
  寥寥青烟,缱绻绕在他挺直的身上,冷雨凝寒,渐渐润湿了他月蓝的衣袍,剔透水珠,顺着他泼墨发丝婉转逶迤而下……

☆、第三十九章 小离你不是少爷的么?

  夜离影望着他,如梦似幻的瞬间,终于发现他在淋雨,然则,手中持着的一把纸伞在自己的头顶,心砰然一动,她慌张站起,一手将那伞朝他面前推,颤颤道,“少爷,不用了,您打着吧!奴婢不怕的!”
  仍旧没有说话,暮然抬手,指尖温柔,触上她冰凉的眼角,触到湿热的液体,身子一怔,如酒香醇的声音,在雨中四溢飘散,“你……”
  ……哭了么?
  “没有,”夜离影抬起袖子朝自己脸上一阵乱抹,拼命眨着眼睛,逼散着水雾,却发现越抹越多,只得将伞用力的朝他推,淡淡笑着,“是雨水,是雨水,奴婢怎么会哭了,奴婢没有哭……少爷您快打着伞吧!奴婢不要紧的。”
  她太慌张了,慌张到没发觉他只说了一个‘你’字……
  哗然一声,只觉眼前一道淡白幻影晃过,下一秒,那伞顺着他手掌的弧度,轻然落在地上。
  地面静如湖,纸伞弯如瓣,恰然一片莹白杏花瓣儿,绰约娉婷于水面。
  “少爷,您手滑了么?伞掉了!”愣了一秒,她附身去捡,手腕暮然被一股力量扯住。
  皓腕凝霜雪,他握住她的腕,笑道,“少爷我觉得这雨水集天地之灵气,沁人心脾,洗涤尘芥,正想雨中漫步一番,才将这伞给小离你的,”微微停顿,“不想,小离你正好也不愿要这伞。”
  “……啊……奴婢是觉得这雨下的很好看,很别致,所以就想淋淋雨的。”她朝天空指了指。
  “奥?”嘴角一勾,他道,“居然是和少爷我存了一样的心思么!……那就陪着少爷我在雨中散散步吧!”
  “好啊!陪少爷散步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奴婢荣欣之至!”她连连点头,谄媚的笑,眼角眉梢全是笑。
  眯起迷人的丹凤眼,松开握住她腕的手,两指轻然弹在她额头,不满道,“小离你,笑的这么妩媚作什么,这里可没有别人,难不成……小离你,是一心笑给少爷我看的么?”
  脸部一僵,止住了所有的笑,她暗暗的咬牙切齿。
  “这个表情才对么,少爷我很是喜欢!”笑了笑,方九朔慢条斯理的伸手,理所当然的拍了拍她的脸颊,漫不经心的说了句,“走吧!”
  夜离影愣成了木雕,缓过神来,那云淡风轻的轻佻男子早已走远,她赶忙小跑上去……
  风悄然停了,云幽然散了,雨渐渐歇了,是什么在融化么?……
  “少爷!”她怯然。
  “嗯?”他随口。
  “您不能随随便便拍奴婢的脸!”她严肃。
  “为何?”他轻笑。
  “因为脸是奴婢的。”她坚定。
  “可是,小离你不是少爷的么?”他惑然。
  “……”无语,她嘴角一抽再抽。
  ***
  夜色剔透,花灯摇曳,彩锻飘摇,一轮明月,高悬于空。
  方九绫铁青着小脸,在一间雅致的客房里走来走去,心中既气恼有无奈,水晶眼眸,一直不爽的朝床上那小人瞅了又瞅。
  那日,小离前脚说出去透透气,哥哥后脚就离开了,待到天将黑的时候,两人才一起回来,浑身湿漉漉、狼狈不堪的模样,那小离更是一进门就晕了,突然就染上了高烧,烧的迷迷糊糊的,一直昏了三日。
  更离谱的是哥哥这三天也不见了人影,奇怪了,这小离不是和他那什么什么了吗?小离不已经是他的人了吗?为什么还要将她丢给自己,叫自己照顾呢?
  百无聊赖,手指,将胸前那娇俏可人的粉色衣带,打成蝴蝶结状,不满意、再拆开,又不满意、再打结,反反复复着。
  蹙了蹙眉,不再纠结那衣带,她风风火火的坐到屋中的凳子上,倒了杯茶,小嘴咬着那茶杯壁,还有那木鱼脑袋的路远飞,这三天认错的态度倒是蛮好的……可是,明天就是中秋了啊!
  哧了一声,自语道,“这个小离,早知道就不带她下山了!”
  咯吱一声,方九朔推门而入,衣袍摇曳,旋起一阵清风。
  “哥哥你终于晓得回来了啊,这三天你都跑去哪里去呢?你怎么能把小离丢给我呢?你知道我可是来陪表哥过中秋的,明天就是中秋,现在都戌时了,你再晚回来一会儿,我就直接过中秋了……”
  方九绫一见来人,便成了一串点燃的炮竹,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眉头深锁,方九朔,朝那聒噪的粉衣人望了一眼,低声道,“现在都戌时了么?那你还不早些去歇着,养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气和远飞一起赏玩!”
  方九绫闻言,心觉有理,朝床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朝哥哥看了两眼,意味深长的抿着嘴笑,“那小离就交给哥哥了啊!我先去睡了!”
  几分不雅的打个哈切,她嘀咕着走出方九朔的房间,顺势还颇为热心的将门掩的紧紧的。
  桌上,淡然烛灯,剥落了一地的白,白影轻浅,好似散了一地的寒霜。
  方九朔,一动不动的立在房中央,烛光无比淡白,他脸部轮廓,却无端端的,勾勒出无比深邃。
  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床上的人,复杂绝伦;衣袍,被透窗而入的冷风吹动,猎猎有声。
  “师父……”床上那人,从梦中呢喃一句,那样低微的音,他却听的清清楚楚。
  呼吸一滞,几步走到床前。
  那床上,一张苍白无力的脸,眉头紧蹙着,又卷又长又黑的睫毛,颤抖着,黯然落下一道黑影,眼角,那淡淡的泪痣惹人怜惜,身上,那股惑人熟悉的奇异幽香挥之不去。
  薄唇一扯,他轻然一句,“你,是那人的徒弟么?”
  脑际,那被称为‘江湖百晓生’的中年人,那锦衣华服、爱财如命的男子,那几句毫无感情、轻描淡写的话,还有那大拇指悠然转动玉扳指的动作,盘旋逡巡……
  ‘大家都不知道,其实,那蝶谷神香是有个徒弟的,还是个女子,不过,那女子在大火之后,就消失了,无影无踪……’
  ……
  附身,温软的大掌抚上她冰凉的额头,又是一句轻然,“小离你……是蝶谷神香-夜百里的徒弟么?”
  床边,他身侧,那冰蓝似月的纱幔,随冷风缱绻翻滚,慢慢的迷离了他的双 眼……
  方九朔,你到底是在问她,还是,在问你自己了……

☆、第四十章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
  “离丫头,这个是给你的!”那骨瘦如柴,邋里邋遢的老头,得意洋洋的望着那蹲在水边,给鸡拔毛的红衣女子,粗糙的手举着一支红色的发簪,晃了晃,呵呵的笑着。
  扭头,眯起眼睛,她将那发簪打量,簪头,些许艳红小珠绕着一颗艳红大珠,攒成花型,坠在花下头的是同样艳红流苏,碰撞间,是沙沙的声音。
  一个字,丑,两人字,很丑,三个字,丑死了!
  收回视线,低头默默的给那小山鸡拔毛,嗯!马上就有烤鸡可以吃了!
  “离丫头,你怎么能不理我呢?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做的啊!你真伤我的心啊!”老头作捶胸顿足状。
  “我就说了,怎么可以丑成这样?原来是你做的啊!”她淡然道,继续拔毛。
  “我的心肝哟,好痛,好痛啊!离丫头,你怎么可以怎样对待一个老人家呢?你可是我拉扯大的娃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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