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62/93页


  “你就是个大白痴,”她暮然咬牙切齿骂他,“什么Lang费药材的,要Lang费早不知Lang费多少回了,我听闻慕容王爷为你访遍天下名医,什么好药材没给你找过,还为你去了一个叫蝶谷的地方……你这样算什么啊,你永远都不知道别人对你有多好……你就是在Lang费别人的心意。”
  “真不想活了,就跳崖去,要么就割腕自杀,不要在我面前要死不活的样子……”眸中猝然涌出泪来,仿佛是昨晚没流干净的,她恶狠狠朝他说,“要么就好好吃药,好好活下去,即便是万分之一……会有那个万分之一的,你都要好好活着!”
  这个男子或许永远都不会理解她为什么哭,只有她自己知道,只因他这个样子叫她心疼,叫她想起那些日子,那些自己中毒的日子,那些日子她也曾经和他一样,然后被师父骂醒了……
  慕容一言不发的看她,末了,叹一口气,转身出门,夜离影愣了愣,朝着他的背影大叫,“干什么去。”
  “去跳崖。”他一派淡然的说。
  “……”
  夜离影正想着要不要扑上去咬他一口,可是,那人欣长的身姿如崩塌的雪山咣当一声倒在地上,未及多想,她已然扑了过去,房门被他敞开着,有碎碎的白雪打在他脸上,可他的脸色却比雪花更白,她伸手抚了他的额,面色便慌张了,混乱的唤了几声来人。
  慕容摸了摸她的头,“唔,声音不要那么大,会吓到别人的,我本以为是你冻着了,想着要照顾你的,连驱寒的药都熬好了,却原来我才是那个要人照顾的人……看来我实在是不适合月半的时候出去赏雪……”


☆、第四十五章 这是捉奸,还是捉奸?

  原来,他是昨晚冻着了。
  他说着这话,便有几个下人闻声过来了,杂乱的脚步回荡在长长的走廊,夜离影骤然意识到一件她早该看清的事,即便是一般富贵人家的习惯,也该是有些贴近伺候的下人,偏偏慕容这人说他是喜静,故而,最能接受的旁人在他身边的距离便是十丈外的,现在她才明白那是更本是他鬼扯的瞎话……
  她冲出了门,站在长廊上截住来人,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知道姜汤煮好了没有,好了便送来,又吩咐扯了几句其他,便打发他们回去,再次入门时,入眼的是室内地上铺着的那缨织暖絮的毯子,上头金银线钩着妍妍然琪花瑶草,满目的繁盛风光,可慕容阖住双目静静的躺在那里,雪白衣袍无声冰凉的铺展着一地,如寒海神穴的巨大冰块凋零了绚丽……
  他晕了,她咬咬牙,蹲下将他半搀着背住,他冰凉的身躯倚在自己的一瞬,她不由狠狠的打了寒颤,该死的,明明额头滚烫如火的……她将他丢在床上,他早已冻僵,她不得不艰难的替他脱衣,将他埋进厚实、温暖的锦被,这个过程中,有婢女来了两趟,一趟是送了热腾腾的水,一趟是加了一盆炭火。
  夜离影就着热水拧了毛巾正要朝他额头上敷,一低头便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剔透的面色透着浅桃色的红,闪着犹如霞潵在冰上的光,那眸子含笑凝视着她,“阿离,麻烦你了,要你费心照顾我,唔,我这个人就是这么麻烦,生病真是不好的事情,我想我们认识以来我一直都在麻烦你。”
  夜离影将毛巾敷在额头,打量他的神色,点头,“好说,凡事久了都可以习惯,被人麻烦和麻烦人都是可以习惯的,只是你这早起的习惯果真要改。”
  “为什么?”他惑然。
  她想了想,淡然,“其实也不一定要改,只要你醒了也别起来,在床上待着,要起来也别层层穿的像个粽子,你不知道你这一身又多难脱……”
  他笑了下,“你这脾气真的是一点都没变,嫁给我这么久了还是不喜欢繁琐么,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不迁就没心机,那好我以后就不起那么早好了……只是你是不是穿的少了些,怎么只穿中衣呢?又不好好照顾自己了……”
  ……我这不是急着照顾慕容大少爷么,她正要说,他暮然柔柔来了声,“你这样我真心疼!”
  夜离影愣愣看他,他絮絮说着,“你怎么老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呢?又再偷偷的给孩子做绣衣裳、肚兜、鞋袜了吗?你已经做了很多了估计穿到三岁都可以了,其实你肚子里的是男是女都还不晓得,你却做了那么多的男孩的衣裳,要是女孩怎么办,唔,我不是说我不喜欢男孩,与我来说男女都好,也罢,总是要绣的,这样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可就不用再绣了……”
  夜离影继续愣,他顿了顿,“只是,其实,不要说为夫羞辱你,你的针线手艺其实有待提高的……要是白天绣的话估计针脚会利索些罢,现在是晚上,即便是点了灯也是暗的,伤眼睛,对了,你手中绣的什么东西,快放下睡觉罢……”
  夜离影将手摆着他眼前晃了晃,他眸光未动,大手从锦被伸出牵住她的指尖,“怎么了,为什么将手摆在我眼前,又淘气了,瞧你穿的那样单薄,快到为夫怀里来……”说着,半撑起身边撩开身侧的被子,作势要拉她躺下。
  夜离影悟了,这厮他说胡话了!她笑问,“我是谁?”
  “阿离啊,怎么了,”他答得十分顺畅,看她,“快进来罢,你不要为了照顾我自己又病了,其实我也就是有些冷,抱抱你暖暖就好了。”
  夜离影哭笑不得,说他烧糊涂了他有认得自己,说他没糊涂那话又不该是对自己说的话,她的手被他攥着,他的手劲挺大,似是怕她挣扎离开一样,她被他朝床上拉扯着,瞅着他这幅神智混沌的模样,她又不好与他争论,便好人做到底了。
  他从身后将她圈在怀里,有温湿的气息喷在发丝,她只觉身子硬梆梆动都不敢动一下,他靠她贴近一分,她朝外摞一分,他又在贴近一分,她便又摞一下,如此反复,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居然凉凉的命令道,“我冷,你靠过来罢。”
  想着他圈着自己,她浑身就不自在了,居然还靠过去?……不过这生病的人倒是蛮有趣的,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啊,神智不清,她觉察到他身体很冰,估计这会儿他也只当自己抱着个人肉火炉子,心下释然,便依言靠过去。
  “我送你的黑玉镯子呢?”他突兀的摸了摸她的手腕,却摸到了一片空白。
  夜离影记起他从不离身带着那个镯子,随道,“不是在你手上戴着么?”
  他沉默了,冰冷的心,本能朝她荼荼火焰般的温度靠近了……
  夜离影瞪着眼睛,硬是没有睡着,似乎也真的没有睡着的可能,身后的人鼻息将软,便有人叩门。
  笃笃,叩门人不语,她坚定装傻。
  笃笃笃,叩门人仍旧不语,她仍旧坚定的装傻。
  笃笃笃笃,叩门人还是不语,可她却不能再装傻了,因为实在是太吵了,倒是没有说话,那蹼蹡铿锵的兵器声也是极大,她蹑脚到门,隔着一条缝那金红硕大的牡丹便闪烁了她眼,认清是他侧妃,她极快的穿好了衣裳,轻然的展门侧身而出,顺势阻隔了内外视线。
  天空本是下着雪,长长廊雕琢成了银白的色彩,像是一条狭长的熠熠银河,那一群面目可憎、黑衣着身的衙差三两零落的立在河上头,像是一群黑压压乌鸦扰乱了这幅美轮美奂的好景致,夜离影看着最前头的沈丽姿,冷笑,“姐姐,这是捉奸,还是捉奸,还是捉奸?”
  沈丽姿从容的笑,“妹妹这是什么话,倒叫外人看笑话了,是有人找你,不过不是我,是这群差人。”


☆、第四十六章 巧了两次的合

  “奥,各位尊贵的差爷不知道喝茶了没有啊。”她朝那一群黑鸦鸦道,谄媚般的眨眨眼。
  众衙差左右顾看,一领头的,上前朝夜离影拱手,“多谢您的好意,只是公务在身,不便喝茶。”
  “果真尽职尽责的很,不知道各位差爷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众人默,沈丽姿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那领头人从宽大的袖口中一只香包,递给她,“不知这个东西是不是您的。”
  “这是我闲来无事做了打发时间,世子府人手一个,怎么你也想要?”夜离影漫不经心的伸手要接过,那人却将手一缩,道,“若真是您的,那就只好得罪了?”
  “怎么个得罪法?”夜离影笑了声,那人便将来意说了明了,原是这香包是从世子府中一个猝死的小奴婢手中取下的,那奴婢患有逆气之症,死因便是死在这上头,但是诱因便是她的香包,逆气之症忌韦陀花粉,然则这里头却有大量此物。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是若是巧合这东西合了两次,那就说不过去了,在这件事情是便是巧合了两次,那个猝死的小奴婢巧然不是别人,正是已经被夜离影赶出了府又悄然再次如府的小奴婢,如此,夜离影便是嫌不可避。
  听罢,夜离影收回支着下颚的手指,笑道,“本朝皇帝提倡依法治国,讲究法制严明,便是偷鸡摸狗的,都要游街示众,更不用说是杀人放火这等大事了,也不怪几位差爷一大早的提着刀就赶来捉人了,真是大无畏勇气可嘉。”
  沈丽姿悄然扯住她衣袖,附耳低声,“妹妹只管随他们去,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不会有事的。”
  夜离影斜斜看她,有光侧过沈丽姿的身子,将她妩媚的身段勾勒的十分明晰,可那一张丽人的面孔却如何也看不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面有心生,无心无面?……笑道,“随,当然要随了,捉人这种勾当当真是越快越好的。”
  众衙差人闻言交头接耳后作蠢蠢欲动状,方要上前捉人,且见那红衣女子纤削的手指轻飘飘的拢着自己的衣袖,像是拢着天边的一片云彩那样惬意随性,拢了半天拢好了,放下袖子随意的喊出的两个字,“来人。”
  一群下人飞速的赶到了,那红衣女子细长的眉毛,微微一蹙,完美的脸染着薄恼,指着众衙差的鼻子,冷冷道,“将这几个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黑鸦鸦的东西捉了,丢出去!”
  众衙差呆,众下人呆。
  “这里是世子府,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竟然可是随随便便进来这里的么?即便是真的得了谁的特许进来了,谁有许你们带着兵器了,本朝有律,‘近尊而持兵器者,实乃大不敬。’你们当了这样久的差,会不晓得么……是要下人将你们丢出去,还是自己走出去啊。”夜离影幽幽道。
  “我等知道此事关系甚大,故而是请了左相大人才过来的,带兵器实乃疏忽,但恕我等斗胆,烦请您随我们走一遭。”那领头恭敬的说。
  “我身子不适,不便与你走动,等你切切实实将我定罪处刑的时候,再来找我罢。”那领头诧异的瞪大黝黑的眼珠,她蹲在地上玩着花盆里的一朵冰霜包裹着的、却娇嫩美艳的花骨朵,笑着补充,“我家世子说了,我身子有病,谁的话都可以不听。”
  “请不要为难我们。”那人道。
  “我家世子说了,我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她重重道。
  沈丽姿默默然嘴角扯了一抹嗤笑,慢走到她身侧,俯视着她,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口中却低语相劝说,“妹妹,不要为难他们了,你且随他们去一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会死人的,也不会断手断脚,不过是不幸碰到了一个新来且好色的低贱的牢头欺辱一番又被迫喝了永不能孕的药,然后再被新来的不懂事的女犯无端端的划破了脸,这样罢了……
  “我家世子说了,我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夜离影一字一顿,一语一铮,用力的扯了一下手中花骨朵,碎了那些冷霜砸了一地的冰消,她只说这一句,仿佛这是一句有魔力的咒语一般。
  沈丽姿望着她那垂死挣扎的脸,世子,世子?她朝屋中望了望,似笑而非……只怕,此刻,他救不了你……美目转到领头人身上,那人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只铁链,“您这是无视法纪,恕我得罪了。”
  “便是有如何!”
  一声冷冽的声音响起,身侧那两扇绘着闲云飞鹤的木门敞开了,那一身精致华贵白袍的男子缓步而出,那绕身的寂寂清辉、如皓皓明镜折射皑皑白雪的光芒,仿佛从亘古的深邃一直射破而来。
  默然的众衙差几乎窒息,这便是慕容倾雪啊,诚然,没有几个人有幸见过他,但是这人必定是了。
  男子一张剔透晶莹的脸泛着淡青色瓷釉的光,一双眼睛冷若千年冰雪,闪着刺人肌骨的寒光,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如她所说,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居然这样没有规矩、胆大妄为,今日,我便是护着她了,你们这是还有什么意见?”
  众衙差这才反应过来,颤巍巍扑扑下跪向他请安,却如何说不出方才的一番话。
  慕容倾雪不语,径直走到蹲在地上专心看着花骨朵的阿离,她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默不作声的蹲在那里,他附身伸手要牵她,她闪了闪,他便僵持着,良久她才牵住他的手,笑道,“慕容世子,你这府里真是不安全,什么人都敢进,拿着什么人的命令,就鸡犬飞升呢?你不如再晚点出来,看他们把我给抓了刮了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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