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太腹黑!》第82/93页


  那紫衣的男子唇边抵着一只琥珀薄埙,朝立在断崖边的女子笑,‘知道么,我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伤心了,女人一哭我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不如,我讲个秘密哄你笑。’那女子警惕的退了一步,脚边的碎石跌入了深谷,没有任何的回音,她冷冷的却急切的问,“什么秘密?”
  “你确定你想知道?”男子桃花眼微扬。
  “是。”女子说。
  未及看清,那男子移到女子跟前,将那阴寒的月牙铲刺入她的腹部,然后,将她推入万丈断崖,那嗤笑的声音混着琉璃铃声在风雨中旋转,“这个秘密就是你最敬爱的师父其实是你最心爱的男人所杀,夜离影你不要骗你自己了,你其实一直知道方九朔他是个魔鬼,他杀了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啪的一声巨响,那本该在床榻上熟睡的女子忽然滚到了床下,蜷着身子捂着腹部发抖,方九朔正端着个瓷碗,从屋外步入,正看见这一幕,手腕一反,瓷碗稳稳飞落四方竹木小桌上的一刻,他人已走过抱她,触到她身子的一刻,她猛地醒了,抓住他的双臂,“是真的?”
  方九朔一滞,“什么?”
  夜离影没有讲话,只是抓着他的胳膊,他就那样看着她,她正低着头,发丝有些凌乱的低垂着,脸色苍白如纸,有些茫然,他道,“小离,你作了什么梦么?若是你梦见我说娶要你,要用八抬大轿迎你,想同你生上五六个孩子什么的,那便是真的。”
  夜离影啊了声,方九朔抚了下她额头,有些滚烫,他蹙了下眉毛,“你嫌少?那七个八个可好。”
  什么啊?夜离影道,“你以为我是你们月华山庄里养的母猪?”
  “不是我家的母猪,倒是快成了庄里的女主人,”他轻轻的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脸颊贴着她的额头,低喃道,“你感染了风寒,腹部的伤口有些溃烂……都是我不好,那晚在水里我不该那样不顾你的身体,还有第二日……你腹部的伤,我已经包扎好了的,你这几日还是不要乱动的好……”顿了顿,“对不起,害你受这样的痛楚。”
  他从不晓得他可以粗心至此,不知是气昏了头还是乐过了头,居然没发现她腹部的伤口,若不是她睡着时候,一直捂着腹无意识的喊了声痛,他倒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发现……
  夜离影的脑袋一片混沌不清,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恍惚的抬头看他,微微黛色中她却看见他眉宇黯然,她笑着伸手轻轻展着他紧锁着的眉,他这样的男人真的不该锁着眉,兴许这世上真的有心有灵犀,她居然想着他会不会自责呢?不禁说,“九朔,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我喜欢看你笑的,你不要蹙着眉毛好不好,你是在担心我?我很开心的,真的,师父离开以后,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想念的人,也只有你对我最好了,有你在身边,我就很好的,即便是为你生了病,我也是开心的……”
  方九朔弯着腰正欲放她在床上的身姿,玉山般的岿然了,抱着她的双手紧了又紧,她居然这样委屈自己,瞒着他,只为了想他安心,想他开心,可是他却……良久,他将她放到床榻,她一直专心之至的抚着他的眉,想着:为什么忽然怎么也抚不平那抹担忧?
  她的手暮然被他捉住了,攥在掌中,她原本老是冰凉的小手,此刻温软的像是他头的心头肉……可他却担心这样的温软到底会有多久……他望着她,“小离,若是你发现有一个人,为了某个缘由,骗了你,对你撒了谎,你会怎么做,你会不会不原谅……”
  “会有这样的人么,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不信。”他端坐在她的床头,她软在他的胸口,闷闷道。
  “若是有呢?”
  “那就算了,我不在乎的。”只觉腹部有阵阵的痛,倚在他身上的熟悉幽谷香味却减轻了痛楚,他就是她心中的良药,她听见他那轻之又轻、含着一丝喜悦的‘当真’响在她发丝,她嗯了声,柔笑道,“当然是真的,只是那个人不能是你,一定不能是你,倘若真有那样一天,你真的为了什么要骗我的,不管是为了什么,我都不能原谅,所以记得一定不要骗我……”
  这样说着,她却有些后怕了,又道,“若是你当真已经骗了我什么,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你记得一定不要让我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不然我会生气的……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呢?很晚了罢。”
  她发现他没有回答,她又问了一遍,他道,“午时刚过。”
  夜离影点了下头,“居然没有睡的多久,我以为……”
  他叹了声,“我们在这谷底待了三天了,这是第三天的午时。”
  “……”夜离影愣了愣,干干笑,“我睡了这样久,可是真是奇怪啊,三天了,我居然都不饿的,你饿不饿?”
  她仰头看他的脸,这才发现他居然一直低眸望着自己,细风携着一瓣绯色的桃花儿从木窗拂过,蹁跹着卷过他静默如潭底的眼眸,她落在他眼眸里的笑脸,被那绯色桃花打碎了,他的眼睛终于荡起了层层涟漪,末了,眯了起来,“你当然不会饿了,有我在你怎么会饿着,你以为你这三天都没有吃东西?”
  她想说当然没有,可是,她望着他嘴角凝笑的月,却说,“难不成我在梦里吃了东西,我还能不知道?”
  方九朔并未回答,眸光落在了桌子上,夜离影顺势而望,定定的看,那是一碗冒着白气的东西,她嗅了下,脸色微变,一个不字将将绕在舌尖,却见方九朔早就慢条斯理的起身端了那东西又慢条斯理的朝自己步了过来,她无奈的伸手去接,“我早该知道你也是认识药草的,不然,早些时候,你在外头闯荡江湖还不的被人算计死……”藏的心里的一句,还算计了我。
  方九朔却没有将碗递到她手中,只是坐在她面前,空着的手扯了扯她松散倦懒的中衣,又将杂厚的虎皮覆上,笑着说,“想不想知道你是怎么吃东西?”
  夜离影低头望着他的动作,望着他那修长白皙、还带着灼热温度的手指,忽然想到了什么,脸颊顿时晕红,方九朔轻笑了下,手指徐徐抬起她的下颚,她看见他明艳逼人的脸在她眸中放大,他道,“这时候害羞是不是晚了些……”她天然的魅冶被他锁在眼底,他却又道,“不过,小离你这个摸样实在是叫人……”

☆、第十章 双生双克

  她似懂非懂着他的语句,全身的感官都在那唇上那两片温软之处,他灵巧的舌尖不费吹灰的打开她的齿关,有苦涩的液汁自他的嘴唇渡入她的口中,她是真的晓得她这三天是怎么不会饿的。
  夜离影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了,当初见他时候,觉得他长得十分的招蜂引蝶,事实如此,她就是被他招了的那只苦命的蝴蝶……她明明已经羞红了脸,他却霸占着她的嘴唇,仿佛那药的味道很美味,一定要反反复复的渡给她喝。
  屋外已是黛色,屋中燃烧着的火堆却散发着无比柔美的光,轻轻笼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影子叠着一起,密密的,没有一丝缝隙,仿佛是告诉谁这两人本来就该是一体的,只是兜兜转转了许久方才找到彼此……
  “果真是甜的……”方九朔吮吸了她的唇,吻了吻她的唇角,如是说。
  “嗯……”喉咙,舌尖,嘴唇,夜离影无意识tian了下,为什么……真的会是甜的?她正思索着这个恼人的问题,悄悄的看他,一道急冷的袖风侵面,她只看见他袍袖的银白流云缱绻而过,伴着他低沉的声音,“别动。”
  ‘嘶嘶’的声响发生在她的身侧的墙壁,发髻散开,她乌黑发丝如同花儿一样绽放了满肩时刻,她本能的侧眸,沙沙然,有细微的土尘从斑驳的墙壁上掉落着,那一条青色的蛇,被她艳红的簪子钉住了身子,钉在那处,她呆滞着,方九朔已经伸手将那簪子拔出,将青蛇掷出了窗外,“这里究竟是何处,如何会有这样多的蛇?”
  夜离影吓得不轻,忘了言语,浑身发抖,方九朔将她搂入怀中,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小离,你吓到了罢。”
  夜离影苍白的没有情绪的脸,变得惊恐了,猛地推开他的手臂,方九朔一震,去扯她的胳膊,要将她搂住,脸色十分悔恨,苦恼道,“相信我,小离,这次真的不是我,我没吓你,真的。”
  夜离影摇头不说话,只是推搡着他的手,掀开虎皮被子,露出自己,然后伸手执拗的将自己的裤管卷了起来,方九朔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只是由着她,只道她的凝雪的膝盖处赫然突着一道浅褐色的疤痕,她才颤颤看他,似嗔似怒,剩下全是害怕,“看见了么……这个是蛇咬的,是我小时候在蝶谷里,我罢蛇当成蚯蚓来玩,然后不小心被蛇咬的,我当时以为会很痛的,后来我师父为我吸了毒,所以……我,我虽害怕药,可更害怕的东西是蛇了,不对,应该说还有任何的长长的和蛇很相似的东西,任何的东西,我害怕……九朔,所以……”
  方九朔的心口一疼,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原是自己竟是碰了她最惧怕的东西,他忽然不敢抱她了,夜离影看着他的脸,他略显疲倦的俊脸,她说了要看一辈子的,无论前面有什么,她想那渴望温柔抚摸的ru白鹅暖石,将自己投入他的怀抱,就像投入一片不知深浅的蓝色湖泊,她缩进他的怀里,“九朔,我信你,我知道不是你,是我太担心,太害怕罢了……”
  她说的不单单是刚刚的一幕,还有她的梦,那样一场青色的虚惊惊醒了她的梦,当然她不会信那些的,可是她却无端端的害怕这里,这个叫她噩梦的地方,“只怕这里气息得天独厚,琼草瑶华,奇禽俊兽,会有很多危险的东西……像是蛇之类的……”
  说着说着,她又想着那晚那东西绕着腰际滑腻恶心的触感,还有方才那一条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青蛇,差点要了她的命,她的身子抽搐了,腹部恰然传来一阵暗疼,她咬着唇,不想让他知道,只说,“九朔,这山谷你可找到了出路,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方九朔没有说话,她本能的看他,他盯着她的脸,大手几乎是立即伸进了她的中衣覆在她的腹部,那动作之快将她无力阻止,待她反应过来,只是抓住了他的胳膊,“别……我不疼。”
  方九朔只恨不能一掌打在倔强的她身上,却只是轻之又轻的抚着那层层包裹着她伤口的白纱,微怒道,“别骗我,你最不擅长的就是骗人了,我知道你怕疼,怕喝药,现在加一条怕蛇,还有什么是你怕的?”
  他的手掌有腾腾的热气传入她的腹部,像是暖炉的温度,他给她输了真气,她放松了自己的唇齿,他问,“好些了么?”
  她不答他话,点点头,翁翁道,“一般的山谷,出口,大概是顺着风向就可以找到的。”
  “辨别风向需要时机,这里湖泊、沼池、草树繁多,加之这几日气候缘由,风向难辨……还有,你身上有伤,这里虽然毒物多,但是你是晓得的,双生双克,珍贵的药物也是多的,对你的伤有好处,我也不想你这时候乱动会痛……”方九朔拢了她的沾着晶莹汗滴的发丝撩到耳后,双手捧着她的脸,叫她望着他的眼眸,他道,“小离,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她望着他的眼睛,她当然记得,她想说,他却张口道,“我不想你见那人,不想你在和那人有任何的碰触,其实我就是这样霸道且自私的男人,出了这里,我只怕有人会寻遍了你的踪迹,你不再是现在的你,而会是别的身份,我知道你也有所不舍,但是我只想你在这里养几日,不用怕,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什么野兽我都不会让它靠近的,等你好些了,我们便回月华山庄,回去成亲,你和我,知道么?”
  夜离影的心是一颗琉璃石,五光十色,她看的懂的、看不懂的,方九朔都比她看的更懂,是的,姑苏城里,她有放不下的,一个在她生命黯然时候对她伸出手的男子,和一个叫她娘亲的、她很喜欢的小娃娃,可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这一辈子最不能割舍的,就像是自己的血肉、割下来就生生的痛……慕容倾雪是皇族的世子,方九朔却也是武林上赫赫有名的庄主,她若是回去慕容世子府,以后,要以什么身份和方九朔在一起了,就此离开,虽然也有遗憾,可是慕容倾雪和阿尤会当她死了,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
  “小离……”方九朔声声唤了她的名字,她微微涣散的瞳孔回到他身上,他的手掌正摊在自己的面前,掌心摆着她那支簪子,通体的血红色,小珠绕着大珠攒成的红色花朵,坠在花下的红色细长流苏,微有一处,就是折断的那处,稀薄的玉白色镶嵌着,仿佛蔓蔓妖艳红曼珠魅惑海洋中,开出了一朵雪白的郁郁兰花,他盯着它看,眼眸闪着复杂的光。
  她伸手去拿那簪子,“被你折断了的,可是,我请人把它弄好了的,若是,你不想看见它,我、我会收好的……”她将那簪子拿了起来,紧紧的攥在手中。
  “它很重要么?”
  “是我十五岁生辰时候,师父他老人家送我的礼物,这是他自己做的,你一定不晓得我师父是怎么样的一个老人家,十分懒惰的一个人,可以因为不想做饭,天天吃野果子,我一直想着他捡我回去,估计有一半是看着我是个女娃,将来可以给他做饭了,他啊,连连数月不洗澡更是常事……可是,谁晓得如此懒骨头的师父,却亲手做了这个,当真比不上行家的,但我很喜欢的,这是师父为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她顿了顿,朝他笑,“当然,对于我这个捡来的孩子,所为的生辰就是师父捡到我的日子。”
  “傻子。”方九朔又搂紧了她几分,温柔的梳理着她的发丝,醉人的声音,如酒香醇,“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你过。”
  夜离影软在他的怀里,空着的手指细细的绞着他宽大的袖袍,笑着没有说话,他梳好了她的发,拢成了模样,一手就轻轻掰了她的手掌,将那簪子斜斜插好,低吟道,“其实,我一直没对你说,我喜欢你戴着它的样子,你戴着它很美……”
  美的像是旷野里幽然绽放的曼珠沙华,而他,一直认为他就是她等着的采撷人。
  “只要你喜欢就好了,其实这个簪子它……意义非凡,是你师父的对你的一番心意,我想你师父必定和你一样的,一样的心,你当他是这世上最敬爱的人,你师父他也当你是这世上他最疼爱的人了,你师父他对你这个傻子真的是很好……”方九朔指尖婆娑着她簪头作了花蕊的红色珠子,那圆润的珠子在他眼中倒影了一道瑰丽的光,那光彩像是暗潮里被水草淹没了、不为人识得的血红珊瑚宝石一般,他笑着拍拍她的头,“所以小离你,记得不要辜负你师父,夜前辈他老人家的心思,他一定是希望你这个傻徒弟可以好好的活着,无忧无虑,并且……”


☆、第十一章 焚身之苦

  他说了并且就停住了,幽幽的望着她,她也就幽幽的望着他,渐渐的瞪大了眼睛,直到这种深情的两两相望叫她的眼睛都酸了,方九朔扑哧笑出声,摇摇头道,“并且他一定希望你遇见一位睿智的好夫婿,至少不能比我这个管了十来个城的脑袋瓜子差……”
  他说完了了这话,等着她的反驳,却发现她默默的小声的叫他的名字,他低头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傻子居然睡着了。
  窗外的蒸蒸云霞的桃花林,绯色波Lang从远处缓缓推近,含着清新水汽的味道随风沁入他的鼻,是丝丝的甜,可他的咽喉、他的口却残留着药汁芥草微微的苦涩味道,这一刻,他是中了魔障,倒不知心中该是苦还是甜……
  他的双臂紧紧的圈她在怀中,苦涩的嘴唇印在她冰雪白的额头,只想留下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痕迹……
  良久之后,他的心猝然燥热起来,有一股紊乱的气在身体里灼烧,他僵硬着将她放平在床上,掖好了被子,再抬头的时候,眸子已经染成了血色,他起身走了出去,极快的走到桃花深处,那碧色的泉水漫过他血色的眸光,带着诱惑的魔力,他像是掉了魂魄一般一步一步走进水中,等到夜半风静,他湿漉漉的上了岸,飞身倚在最近的一棵桃花树上,拿出自己的玉笛,抵在唇边,纷纷桃花雨中,那冰寒的阕歌寥寥荡开……
  夜离影冷的醒来时候,身侧是空荡荡的,屋中的气息也是空荡荡的,她唤了几声方九朔,没有人应答,屋中的火堆熄掉了,冷风呼呼的吹着,朦胧的暗夜中,她蹙了眉头,唯一的光源是那一张四方小桌上,摆着的一只葫芦瓢,闪着幽幽的光芒,她撑着起身去看,原是里头装着几只泉池里的胖嘟嘟发光可爱小鱼,她笑了下,端着那葫芦瓢将它摆在床头,指头戳了戳那小鱼,“你是去找吃的了,还是去找出口了,狐狸,方九朔,不告诉你是怕你伤了自尊,我躺着这就可以辨了风向找到出口,你信么?”
  她不雅的打了个哈切,全身的骨头都是酸痛的,又爬到床上沉沉的睡去了。
  到底他离开了多久,自己又沉睡了多久,一天,两天……夜离影腹部绞痛着有些饥饿难耐,葫芦瓢里养着鱼的水,那本该是满满齐了颈口的水,现如今居然也只剩了一半,还有屋外的桃花瓣儿卷残了满满的一地,铺了一片绮丽的绯色地毯……一切的一切提醒着她,没有人来,已经很久了……
  夜离影的发丝在冷风中肆意凌乱,她的苍白的手本能的抓住身下的虎毛,融融软软的毛,明明是温软的,可她却再也感觉不到了,她的心像是被什么压住了,那是比石头更沉的重量,压得她喘息困难,却有一个声音来自石头狠狠压着的隐晦深处,试图砸碎石头,朝着她说什么,她不想知道那是什么,真的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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