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吉祥》第24/110页


  小二哥抢着回,“大姐没吃过水煮毛豆?这水煮毛豆每到七巧节可是卖的热火朝天,卿卿们晚上到河边放花灯呢,玩的时间长,带着水煮毛豆打饿,咱们酒楼还可以给客官打包带走。”
  他看看允淑和冯玄畅,问,“公子哥儿和大姐是卿卿么?”
  允淑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断然不是。”
  小二哥笑,“那便是兄妹了,趁着今儿过节在家偷溜出来的?大姐可得替公子哥儿好好物色个姑娘,往后小姑和嫂子才能平安相处哩。”
  冯玄畅瞪他一眼,“你不去上菜传歌舞么?”
  小二哥一拍脑袋,“?悖?同大姐说话正事儿都忘了,得嘞客官,您等着,马上。”
  小二哥抱着菜单子溜溜的下楼。允淑捏下巴若有所思看着冯玄畅,方才小二哥的话倒是点醒了她,她琢磨着,大监大人一定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怎么也会拜月老仙人呢?
  大监大人喜欢的人总不会真的是皇后娘娘吧?
  大监真可怜。
  莫莫抱着胡琴来的时候,允淑正在给冯玄畅卖力的表演影子戏,她心里可怜大监,就想逗他开心,手里的影子从鸽子变了好些花样,最后定格在狼头的手势上。
  冯玄畅给她逗笑两回,莫莫的出现,让那笑在他脸上僵了一僵,很快隐在绷紧的面皮子下。
  允淑也忙收回手,敛了喜色借故喝茶,看着窗外。
  胡琴的曲子同中原的弦乐不一样,悠扬又空旷,听起来还带着些悲凉。
  调子断断续续的,叫人心平和下来。
  桌子上摆着葡萄美酒和各式样的菜色,允淑给冯玄畅斟酒,唤一声“大监大人?”
  “嗯?”
  他调子带着些沙哑,叫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第23章 没有酒香算不得酒
  她拿酒杯递给他,“你尝尝,果香四溢。”
  他接过去,轻啜一口,咋舌,“没有酒香,算不得酒。”
  她不依,“怎么不是?人家酒楼都说了的,葡萄美酒。”
  他无奈,姑娘的口味清淡,同她争辩葡萄酒是不是酒这样幼稚的事情,有点浪费时间,她说是就是吧,哄着她开心了他也开心。
  夹块红烧肉给她,他转了话头,“我还约了李葺,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她诶一声,眼睛却是瞅着雅间的门楣处,可不就是李侍郎员外么,正倚门痴痴望着唱曲儿的莫莫,醉了一样。
  冯玄畅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唤李葺,“人都来了,只看美人儿不是太好吧?”
  李葺乜眼过来,敛了痴相,一甩袖子来了段戏腔,“哎呀,这不是那风流倜傥地冯家儿郎嘛,公子生的如此俊秀,让李某人心神荡漾呐!”
  冯玄畅捡起桌子上的包子砸了过去……
  允淑偷偷地笑。
  李葺头一歪,躲过了砸来的包子,迈着台步过来,凑在允淑旁边端详,又是一段戏腔,“小娘子如花似玉,好比那天仙下凡,可有好好报答恩人哪?”
  允淑笑的打颤,“李侍郎风流蕴藉,京戏唱的炉火纯青,好听的紧,好听的紧。”
  她想,李侍郎同初见那天不太一样,对大监大人的态度也很随意,并不像宫里诸人那么拘谨。
  李葺搬了椅子坐下来,望着满桌佳肴感叹,“我忙着春种秋收,你在这里铺张浪费,没天理。”
  冯玄畅不接他没正经的话茬,开门见山,“李家姐儿你可查出线索没有?”
  允淑听罢,亦是紧张的搓手看着李葺。
  李葺咬一口猪耳丝,摆摆手,“线索没有,查了几天,只在驿馆的小厮口中得知,李允善在官驿住过,说是落在教坊手里头一阵子,人被折磨的太狠了些,就再也探听不到旁的了。”
  允淑听完长长叹气,眼里蓄了层雾气,“二姐姐怎么这么命苦,若再找不着,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这就活着没意思了?也不至于找不着人就轻生,好赖人是指定活着,你说的那个手臂上有胎记的人,我倒是打听到些事儿来。”
  允淑擦一把眼泪,瞬间又有了些希望。
  她问李葺,“是谁?”
  李葺卖了个关子,“你们猜。”他提点道,“这个人跟冯兄你颇有渊源。”
  冯玄畅理智的回他,“猜不出来。”
  允淑急的直跺脚,“李大人,这是什么轻松的事儿,还要我同你猜字谜吗?”
  李葺觉得这两个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实在无趣,指指冯玄畅,“所以我啊,实在太讨厌你了,你只比常思那人好一点点而已。哼,这世上谁跟你有深仇大恨?除了高金刚那个阴阳人,就是现在的州牧,齐相国六姨娘所出庶子齐晟。”
  冯玄畅蹙眉,“倒是巧了,言青和正查着相国府的案子。”
  允淑听的糊里糊涂,“齐晟不是那个有名的酒色之徒?齐相国家里最不成器的那个浪荡公子?”
  李葺喝口酒,“可不是?除了他还能有谁?仗着家大业大无恶不作,斗鸡走狗没他最在行的,买官卖官这事,你以为高金刚随便找个想做官的就能卖出去了?那得家里有底子能兜了住,还得家里有银子肯往外掏才行。”
  冯玄畅点点头,“若是底下的小官,也到没什么,齐相国一个人就能给安置上,州牧是二品大员,那得有官家亲自批红,高金刚扶持官家即位,在官家跟前能说得上话,收了齐相国的银子,促成了这桩事,凡事讲个契机,冯家点儿背,剿匪被小人断了粮草,我想定然是齐晟从中作梗,只是我一直找不到证据,虽说高金刚入狱,官家恢复了我的身份,可罪责都让高金刚担了,到底对齐晟没任何威胁。”
  李葺点头,“只怕现在,最想让高金刚死的不是你,是齐晟和齐相国,他们最怕这件事暴露。”
  允淑扯着李葺的袖子,紧了眉,“李侍郎大人,这同我二姐姐又有什么关系?”
  李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关系大发了,你那二姐姐就是天生的红颜祸水!”
  她攥了小拳头,“不许你这样说我二姐姐!”
  李葺别脸,“我问你,你记不记得在冯兄去提亲之前,齐相国也替庶子去你家府上提过亲?”
  允淑愣怔,仔细想想,道:“这事儿我听二姐姐提过一回,倒没细说。”她思量着,“难不成那次,真的是齐相国替庶子去求亲的?”
  李葺哼声,“你父亲当时可硬气了,说什么人家毫无建树,李家的女儿绝不嫁个纨绔,说瞧上的是冯州牧家的公子qingwen。”他愤愤,“好个瞧上的是冯州牧的公子,一句话害了我冯兄全家一百多口人命啊。”
  他顿了顿,盯着允淑,“要不是你长得好看,又这么小,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也好为我冯兄出气。”他做势要去锤允淑的头。
  允淑抱着头闭了眼,“我不知道,这事儿我全然不知道。”
  冯玄畅拉住李葺,“算了,她还小。这些事你从哪里打听出来的?”
  “这简单,皇庄里有个农户,家里有个远房亲戚,是他太姑奶奶叔侄女的儿媳妇的娘家弟弟,正巧在节度使府上做个长随小厮,节度使府被抄后,就去了一家棋局以洗棋子为生,我去把人找着了,请人喝了趟茶。”
  冯玄畅想,这曲曲绕绕的关系,也就只有李葺能梳理清楚。
  “长随小厮?”允淑睁了眼,“是阿笙,他还活着呢?”
  “丫头,这都是你们李家害的,你以后给我冯兄当牛做马也赎不了罪。”李葺叹气,“好好的男儿郎啊,根儿都没了。说正经的,往后他没子嗣你要负全责,最好能给他生一个。”
  允淑耳朵一红,嘀咕着“那不是要给大监大人带绿帽子才行?”
  她琢磨着,李葺同冯玄畅关系一定没明面上那么好,不然怎么总想坑大监大人呢。
  她觉得哪里不太对,一想,不是说的这事儿,在问她二姐姐的下落呢。
  说起冯家的冤枉都是李家的错,欠着人命案子,她就没了底气,小声试探道:“那,黑衣人倒是谁?李大人您还没说清楚。”
  “是齐晟。长乐坊的六/博/彩里摇骰子的时候,我瞧见他撸起袖子的,正如你说的,从这到这,天生的一块红色胎记。”李葺说完,点点头,“我确然没有看走眼,敢拿冯兄的子嗣担保。”
  冯玄畅瞪他。
  允淑垂头丧气的,“他又没有子嗣叫你做来担保。那怎么办?你查不到二姐姐的下落来,我还是找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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