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绝色妖娆》第2/102页


  “不会弄错吧?”谢樱时拿余光打量,语气懒懒。
  “车我认得,绝对错不了。”
  秦烺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坏笑:“我先下去,你预备着,等放近了就动手。”
  谢樱时唇角撩着促狭的兴奋,拍拍手上的皮壳残渣,示意他自去,好整以暇地冷眼瞧那辆车到了角楼下,便挥袖一甩,将早已扣在指间的玉珠飞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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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候不早了,再走快些。”
  赶车的人闻言,在外面应了声“是”,随即又试探问:“大公子,那个经略安抚使比咱们早一步进京,就算没面圣,恐怕也已经到处散布言语,对咱们不利。”
  “不怕,由他说去,只要朝中还有人肯听咱们说话就行了。”
  车内的人不急不缓地回了一句,语声淡如清风。
  “若杨枢密和御史台的那些人真在西市酒肆里,咱们就这么去见,恐怕不妥吧?”
  “边关几万将士盼着粮草,早一刻总比迟一刻好,稍时我一个人上去,你不必跟着。”
  车轮碾过青石拼接的勾缝,劲风恰好被辄响和蹄铁的碎踏遮盖住,垂在檐子下的风灯几乎悄然无声的熄灭了。
  赶车的冗髯汉子勒马跳下梆盘,拔出腰间的长刀护在车旁。
  长街前后都被幽暗笼罩,左右则是铁壁般的坊墙,周围角楼巍巍矗立,恍如阴间吃人的夜叉巨鬼。
  凭空冒起的雾气越来越浓,四下里漫散开来。
  车里像是有人说了句什么,冗髯汉子点了下头,按刀飞奔而去。
  片刻间,对面已前路难辨,缦车也裹缠在氤氲的灰白中。
  混沌最浓处慢慢渗出腥艳的颜色。
  伴着几声阴测测的嬉笑,一身红衫的女子飘然而至,衣袂猎猎,仿佛当空招展的彩绫。
  夜风撩开万千青丝,露出她眉目如画却冷淡漠然的脸。
  月光朦胧,侧映着白霜似的肤色,配上红唇微翘掠起那丝妩媚,勾勒出凄清绝艳的容颜。
  驮马嘶鸣间,她飘然落近,披帛一卷,扯下半幅帷帘。
  车内没有动静,里面却实实的有人,公服劲袍,正襟危坐,上半身隐在暗处,看不清面孔,但绝对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人。
  她愣了下,才掩去脸上的错愕,双足一弹,倒退回去,浓雾中传来一声略显刻意的轻叹。
  “夜深了,郎君小心,莫要走错了路……”
  话音幽幽飘远,再没半点声息。
  先前那冗髯汉子提刀奔回来,附在缦车的侧窗旁:“大公子,我追上去,瞧瞧是什么对头?”
  “不必了。”
  车驾内的人调子沉沉,却又平淡地应了一声:“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放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樱时:虽然搞错了,但我不能输了气势,必须把女鬼装到底……


第2章 隔墙有耳
  二更末。
  夜已是最沉的时候,风不再劲烈,月光也散淡无神。
  棂星门上“永昌侯府”的匾书朦胧染着一层冷色,却依旧清晰可辨,几乎和白日里没什么两样。
  谢樱时绕了半个府院,越过高墙,轻巧地落入后苑。
  从这里到她的甯悦轩是捷径,也最僻静,只不过水榭边那条湖石凿砌的幽长窄道是必经之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
  万籁俱寂,檐下一溜泛黄的灯随风摇曳,这座堪比王邸的侯府宅院已经完完全全的清静下来。
  瞧不见无情的人,也听不到那些无义的话,这里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
  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夜风,不由放缓了步子,然而才将将走到半截,就觉出左近异样的气息。
  “哟,谁躲在这呢,怕是久候了吧?”
  侧后的湖石间传出一声极细微的低呼。
  略静了片刻,一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少女慢慢挪出来,脸上仍带着尴尬,显然没料到会被人发觉,不大自然地冲她扯了下唇角。
  “阿姊,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谢樱时背心倚着湖石,睨着她微笑。
  “所以呢?你就专门在这候着我?嗯,看不出小小年纪,礼数倒蛮周细的,瞧来这些年,姨娘教得还真好。”
  那少女笑容一僵,忍着气没发作。
  “我在汀兰阁服侍母亲用汤药,刚才出来,恰好路过而已。倒是阿姊,深更半夜的这幅打扮,也不知道先前禀告过耶耶没有。”
  说着,目光在谢樱时那身鲜艳的红衣上打量,眉眼间透着挑衅。
  谢樱时一笑置之,继续往前走。
  “桐秋,你也不算小了,规矩还用我教你么?就算是亲生亲养的,你也只能叫一声姨娘,真要在台面上喊错了,那可就不大好了。”
  那少女的脸色登时泛青,追上两步:“谢樱时,你别装模作样,这话有本事到耶耶面前去说。哼,就凭这幅打扮,瞧他饶不饶你。”
  “成啊,你只管去告诉谢东楼,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你……你竟敢直呼耶耶的名讳!”
  “怎么,没胆子啊?”
  谢樱时走上乱石堆砌的台阶,回身俯着她冷笑:“实话说了吧,你挂在嘴边的烺哥哥,今日陪我玩了一整天,这身衣裳就是他特意买给我的,好看得紧吧?”
  说完也不管谢桐秋的脸色有多难看,娇声轻笑,提着嫣红的裙摆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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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陡疾,卷进长廊的阑额下,拂在身上格外沁寒。
  谢樱时把手拢在袖子里,拖着步子迤迤向前走,垂着脚下的目光也是冷的。
  出了那条窄道后,她脸上再没有一丝笑意,口舌上占了便宜的快意非但没能让心情好起来,反而更加烦躁郁闷。
  有点像当初第一次听说谢桐秋的存在,整个人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因为她不光是自己的庶妹,也是表妹。
  这个只小她两岁的少女,就是自己嫡亲的姨母所生。
  而这一切,似乎从刚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谢家向来香烟不盛,父亲谢东楼是嫡传的独根,十来岁就承袭了永昌侯的爵位。
  广陵谢氏的名号天下皆闻,因着世代与皇室联姻,势力之盛即使在高门士族林立的中京也鲜有匹敌。
  当今太后,今上皇帝的生母就是谢家长女,父亲的亲姐。
  正因如此,能嫁入谢家的女子自然也非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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