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第94/138页


  但说是打起来,她瞧着南祁王没怎么动手呢。
  虞锦沉默,在生莲狐疑问着“姑娘您怀里这是谁人的衣裳?”时夺门而出,恰逢虞时也一脚踹在沈却腹前。
  那瞬间,虞锦觉得自个儿头顶上的乌发都根根立起。
  此事还得说回一刻钟前——
  停安寺本就是荒郊野外,虞时也生怕虞锦这小蠢货又将自己弄丢去给谁做妹妹,是以骤雨初歇,天不亮他便启程前往停安寺。
  没成想,甫一推门,就见他的好妹妹正钻在男人怀里睡得正甜。
  两个男人默契地轻手轻脚走出禅房,沈却阖上房门,转身便迎来虞时也一拳头,沈却动作迅速躲开,虞时也招招凶狠,不依不饶。
  “老子他妈弄死你!”
  虞时也这回没拔剑,只握紧拳头,掌掌都捎带疾风。
  诚然,适才那一幕对虞时也冲击过甚,已然将前情自行填充了个七七八八,是以面前此人已与畜生无异。既是畜生,还有何手下留情的必要。
  沈却只闪躲不出手,偶尔遭他两拳,也面无神色,反而打斗之余还抽出闲暇问道:“大公子今日未上朝,便是来同本王比试的?”
  “那南祁王今日未上朝是为何?拐骗闺阁之女吗!”
  可偏沈却身手实在不凡,饶是虞时也这般狠厉他似也游刃有余,可不知怎的,沈却忽然放弃闪躲,虞时也一脚径直踹在他腹前,还给他那张俊脸添了两拳。
  正狐疑这人怎不躲时,身后一道惊天动地的喊声吓得他拳头都险些软了。
  “住手!虞时也!!!”
  虞锦气冲冲上前,拉开虞时也的小臂,硬是挤身在两人中间,急到眼红:“阿兄打他作甚?!”
  “嗬,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昨夜干什么了?荒郊野外孤男寡女,你给我让开!”
  “我、我不让,你满脑子龌龊念头,我不与你说话。”虞锦展开双臂,颇有些舍己救人的雄伟,朝身后之人道:“昨夜多谢王爷,还请王爷先走。”
  沈却默然,道:“同路,一道走。”
  虞锦怔了怔,心想此刻也不适演这出苦情戏吧?
  沈却漫不经心地抹去唇角的血,道:“我有公务与虞大人相商。况且,虞公子也该回去接旨了,若是叫内侍干等,似也不大稳妥。”
  闻言,虞时也面色微顿,提小鸡仔似的将虞锦拎到一边:“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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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脚,虞时也冷冷望着沈却这没来由散架的马车。
  三人蹬上马车后,虞锦堪堪坐在二人中间,只觉气氛压抑地可怕,她默默摸了杯水压压惊,而后又一左一右给那两人添了盏茶。
  虞时也冷哼一声,正矜傲饮茶时,却听那头的人轻嘶了声。
  他眉宇微蹙,瞧着似不慎碰了伤处,疼痛难忍的模样。


第59章 药囊 忽生出一丝做贼心虚的怯意。
  车厢本就静谧, 沈却这声抽气虽轻,但也极易捕捉。
  虞锦循声望去,见他搁下茶盏,屈指碰了碰嘴角的伤口。那茶水正冒着热气, 伤口又是新添不久, 想来是烫着的。
  她忙将茶盏往远处推了推, 说:“凉些再喝, 莫要碰着伤处。”
  沈却侧首, 点头“嗯”了声, 道:“不碍事。”
  适才虞锦并未细看,可现下沈却这么一偏头, 她才堪堪瞧清男人唇边的青紫,嘴角处好似是被扳指刮伤, 横着一道伤痕。
  虞时也是个习武之人,气头上更是不会手软,那两拳是用了八分力道,若非沈却稍稍侧了侧身,恐怕就不止如此了。
  虞锦忙命人翻出药匣,道:“这怎能叫不碍事?我先给王爷简单上些止血化瘀的药, 待回府后,切记请个郎中再仔细处理一番,伤在脸上,莫要留下疤了。”
  倘若真留了疤, 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思及此,虞锦仰着脖颈,一眼不眨、神色专注地用小银棒涂抹均匀伤口的药粉。
  沈却应得极淡,但身子却配合地往前倾了些。
  那银棒冰凉, 触及肌肤的一瞬沈却微微掀了掀眼眸,他目光笔直平稳地落在虞锦脸颊细细的小绒毛上。
  其实眼下虞锦与前些日子在王府时还是略有不同,许是虞广江和虞时也平安归来,她看着要更骄矜些,到底父兄给的底气是与旁人不同。
  就听虞锦嘟嘟囔囔道:
  “凝血药有些疼,王爷忍一下。”
  “疼么,可是我下手重了?”
  “这药应当是这么用的吧?我这力道可还好?”
  其间沈却简短应和两句,车厢上仿佛只有他二人一般。
  “噹”地一声,有茶盏重重落桌。
  虞时也默不作声地盯着虞锦的后脑勺,虞锦双手微顿,缓缓回身,正对上自家兄长那颇为不悦的眼神。
  她立即阖上药匣,端端坐稳,恍若无事发生一般。
  一夜暴雨将本就不甚平坦的泥路浸得坑坑洼洼,京郊至京原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愣是行了将两个时辰才进城门。
  可沈却到底是没与他兄妹二人一道前往岁安坊。
  马车行至半道,便被人快马拦下。
  段荣利索下马,拱手道:“王爷,属下有事要禀。”
  他说罢惊愕一顿,王爷嘴角这伤是从何而来的?
  能让段荣当街拦车定是要事无疑,沈却没多耽搁,很快便俯身欲下马车,他身子倏地一顿,转而看了眼虞锦。
  虞锦连忙叮嘱道:“王爷回府后记得请郎中瞧瞧脸,千万千万莫要留疤了。”
  沈却颔首应下,这才起身离开。
  虞锦堪堪收回视线,就听虞时也阴阳怪气地问:“他留不留疤与你何干?”
  虞锦稍顿,蹙眉道:“人是阿兄伤的,若是留下疤痕我自心存愧疚,阿兄便不该与他动手,再如何说南祁王身份显赫,若是真追究起来可如何是好?”
  “真追究起来,也是他不轨在先,说吧,昨夜怎么回事?”
  “……”
  虞锦只好一五一十说清道明。
  虞时也扯了扯嘴角:“他就这么坐着看了你一宿?”
  虞锦重重点头。
  虞时也轻嗤,恨铁不成钢道:“你既已睡下又如何知晓他做了甚?”
  虞锦瞪圆眼睛,脸颊发烫道:“你、你龌龊腐朽,王爷才不是这种人!”
  他龌龊腐朽?
  虞时也想起今早禅房里两个人相拥而卧的一幕,气到唇间泛起冷笑:“我怎会有你这样蠢的妹妹,莫不是母亲产女时稳婆抱错了孩子,待回到灵州我定着人好生查一查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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