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爱你的》第25/47页


  唐涉深意味不明,“也许只是想借媒体的手一逞私欲而言。”
  “也许吧,但我仍然不想放弃,”程倚庭放下茶杯,表情淡然,却坚定,“‘贤承’在二级市场只是一进一出玩了一次,多少中小股东的血汗钱就被毁在这一次上,公平吗?”
  唐涉深抬眼。
  有时他看着这个女孩子,看着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对这个世界,程倚庭有一种她自有的鄙薄在里面,不肯敷衍,亦不肯妥协。她就像是中世纪时老式作风的那一类守旧派贵族,固执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并且一力承担,不让辛苦让人看见。旁人见了。只当她是多么云淡风轻的一个人,只当她是不会辛苦、不会痛、不会有任何旁的别的,这样一个人。
  唐涉深揉了揉太阳穴,暗藏一个无奈的表情。
  任何人都可以疼她,唯有他不可以。
  因他做不到对她不疼惜。
  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你认为它是值得你这么做的,那么你就去做。”当说出这句话时,其实连他自己都讶异,他居然就是这样,自然而然地说出来了,“人生有些事,总是要你亲自去尝试之后才有资格平均爱值得不值得的。”
  程倚庭偏头一笑。
  唐涉深不由得心神一动,“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因为你好,”大概是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程倚庭没有看他,拨弄着眼前的晚餐,声音却柔得当真如春水更柔,“你对我,真的很好。”
  这是程倚庭的温柔。
  程倚庭的温柔是唐涉深的温柔乡。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 ……所以,你就妥协了? ”
  凌晨两点,卫朝枫在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声音慢悠悠地传来。
  “啊。”
  唐涉深一袭深色居家服,松松垮垮的羊毛衫掩不住锁骨的点点吻痕,新鲜欲滴,可想而知这一夜他对程倚庭做了什么。此时男人已从情欲漩涡抽身而退,照顾程倚庭入了睡,然后一个人悄声无息地来到了书房,拿着行动电话打通了卫朝枫的号码。
  “我有什么办法?她今天第一次说我对她好啊。。。。。。”
  电话那头的卫朝枫简直有挂电话的冲动。
  “唐涉深,你清醒点,美人计这种东西你总懂吧?!”
  以前多少人打他的主意对他下美人计,这个男人向来连看也不看一眼都嫌多余。没想到今日一个程倚庭,就把这家伙搞的神魂颠倒!风水轮流转啊!
  “美人计?说的这么难听,”唐涉深笑笑,丝毫不以为意,“她不知道,贤承幕后的人是我,素以,今晚是温柔乡才对。”
  卫朝枫恨铁不成钢,哼哼了两句,“小心温柔乡变成英雄冢。”
  “我愿意,怎么样?”
  卫朝枫磨了磨牙,他是脑子抽了才会半夜三更接这种神经病的电话!
  “我要睡觉,再见”。
  “等一下,”唐涉深倒也爽快,开门见山,帮我一个忙。对某些人施点压力,让程倚庭的新闻公司撤销这件调查。”
  卫朝枫这下清醒了,“哟,你真狠心啊。”一方面对程倚庭呵护备至说什么‘做你想做的事我支持你’,一方面却对之痛下杀手,典型的唐涉深作风。
  夜色中,唐涉深眼神幽暗如深潭。
  “她要查我,我绝不干涉;我应对的方式,她也不必知晓。各位其志而已,没有什么严重的。”
  然而很快的,唐涉深究发现不得不纠正他犯下的一个错误:程倚庭确有这个能力,令本就该严重处理的事情变得愈加严重。
  隔日,新闻周刊出街,《“贤承”掀资本狂浪――幕后老板引人猜测》的标题触目惊心,加黑加粗被刊登在醒目位置。当付骏拿着这本杂志把它交给唐涉深呈阅时,根本不敢抬头去看老板的脸,刚放下就扯了一个借口头发发麻地出去了。
  唐涉深拿起桌子上的这本杂志,十二万分的玩味,想到这事出自程倚庭之手就不禁爱屋及乌地兴致勃勃,再想到这是程倚庭要用来弹劾自己的第一步,唐涉深的这种兴致勃勃就瞬间变为无比惆怅。
  男人随手翻看,给出评价,“文如其人,够犀利。”
  办公室里的唐信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想写这篇新闻的人亏得是程倚庭,要是换了别人,唐涉深哪里还会有这种兴致陪着玩,只怕早就不动声色下了杀手。
  看完杂志,唐涉深随手丢在办公桌边,“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昨晚让卫朝枫去阻止这篇新闻发出来,还是晚了一步,”他笑,“程倚庭记者果然不愧是令人头痛的角色,速度快,够难缠。”
  一如他和她昨晚在卧室,情场角逐,她明明早已兵败于他手,但即使湿透了全身也不肯向他求饶一句,眉目自有不服输的艳色引他迷恋。
  唐信不得不干咳一声,提醒他,“我们现在是在对敌。”所以老板,你不要一看见你老婆就露出一脸春色盎然好么?
  “意料之中,”男人丝毫不以为意,“我早就猜到了,卫朝枫不会尽全力制止。”
  “那个人本就是做事留足余地的好手,”唐信摊了摊手,“事关程倚庭,他想尽全力也不可能。要尽全力,必会伤她,等事情闹大由你出手,才是上策。”
  说完,唐信忍不住给出评价,“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坚强委下,柔弱处上,卫朝枫的心急实在不可小觑。‘鬼城‘留不住这位太子爷,是绝对的损失。”
  唐涉深的表情意味深深,不对别人的家事做过多的评价。
  唐信追问,“所以,程倚庭咬得这么紧,你打算怎么办?”
  唐涉深笑了。
  “让她查吧,”他抚了抚额,表情悠长,“她要查我,我奉陪就是。”
  唐信沉默。
  如实相告,“一旦‘贤承‘的秘密被揭发,股东会和董事会都不会放过你,你的处境会变得很艰难。”
  男人大笑,毫不在意,“真的到了那一天,就试试看。”
  那一天来得很快。
  几乎是在当事人的意料之中,以程倚庭步步紧逼的执着,以唐涉深只守不攻的退让政策,接到‘贤承‘其他资方要求召开弹劾会议是早晚的事。
  会议定在晚间七点召开,银座某会所内,偌大的会议室气氛紧绷,让人只觉稍不留神,便会触到燃点,一触即爆。
  “深少,时至今日,你该给大家一个说法了吧?”西装笔挺的第二资方语气不善,开口即亮刀,“记者紧咬不放,据说连上层都给惊动了,再这样下去,‘贤承‘被动刀是早晚的事”
  唐涉深坐在会议桌首座,即使此刻正被弹劾也没有惊慌的表情,摊了摊手,笑笑,“我既然敢做,就敢应对。你是‘贤承‘第二大资方,而最大资方,是我,一旦你受损,那么我的损失,比如在你之上。所以你以为,我会拿’贤承‘开玩笑么?”
  “深少这句话,似乎要打个折扣来听呐。”一个稍稍年长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鹰眼似的眼睛直盯唐涉深,“深少掌控着‘贤承‘最大资方的位子,但这一次紧咬我们不放的记者,听说亦是深少身边的人。所以’贤承‘受损,最大得力者,还是那位深少身边的程小姐,关于这一点,深少您的态度,我们都很顾虑呐。“
  唐涉深问得比衷心还要衷心,“那么,陆董事是否需要我今天表个态?“
  陆董阴鹜的语气一如他的眼神,“可以这么说。毕竟,深少你现在的态度,可是有护短的嫌疑啊。“
  唐涉深但笑不语。
  众人皆默。
  在场的唐信看了看坐在会议首座的那个男人,一派反驳的意思都没有,唐信忽然心里一沉,有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下一秒,就只听到唐涉深好整以瑕地敲了敲桌子,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对戒闪烁出最璀璨的光芒,伴随着他的一声嚣张,“对,我就是护短。“
  不必吃惊。
  你要知道,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发生真正的感情,就会编的不介意。
  不介意她的得寸进尺,甚至不介意她对他下重手。
  他只怕他不得寸进尺,只怕她不对他下手,因为那样的话,他连和她发生故事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爱一个人实在是一件,自讨苦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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