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爱你的》第44/47页


  最近他常常无端端想起和程倚庭之间发生的一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在梦里也不肯放过他,想起她的温言软语,想起她的笑意盈盈,想起她最后在他面前痛不欲生的表情,使得程倚庭这三个字,遮阳就以一种血淋淋的方式,一点点夺取唐涉深的睡眠。
  唐信走进客厅,一抬眼就看见正睡在沙发上,抬手扶住额头的唐涉深。
  唐信视线一扫,沙发旁的茶几上,零零落落散着几瓶药,盖子开着,有数颗白色药丸就散落在唐涉深手边。唐信走过去,俯下身,伸手拿起其中一瓶,全英文的字样,唐信看了一眼,脸色就微微变了。
  “这种药,你不该吃这么多的。”唐信拿着小小药瓶,分明感到手里承载着千斤重,“安眠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害了你。”
  “没办法,我睡不着。”
  唐涉深扶着额头,似有沉重头痛,连声音都变得极致低沉,“没有它,我根本没有办法睡。”
  事实上,有了它,也不见得他睡了多少。
  一个人内里的崩坏,就是从失去睡眠开始。
  唐信看这眼前这个男人,心头忽然涌起些悲天悯人的情怀。
  世人谁会料到,这位著名的心狠手辣的唐家人,竟也是为情所耽的长情人。

  一旁的行动电话忽然响了,唐涉深一下子清醒了七分,接起电话,“查得怎么样?”
  对方支支吾吾报告了很多,唐信只听见“还没有下落......”这几个字,就转过了身,不忍再去看又一次被现实辜负的唐涉深。
  唐涉深低声说了句“继续去查”,挂断电话,一个人沉默了很久,然后放下电话,忽然问唐信,“你对我,有一点失望是吧?”
  “不会。”唐信目光中有一种看透世情的宠辱不惊,“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她约会,与身先士卒攻入敌人的城池,本没有差别,两厢都是勇士。”
  唐涉深难得地有兴趣,眺了一眼看向他,“你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
  “嗯。”唐信点点头,也不瞒他,“是水野忠政说的。”
  唐涉深笑了下,起身,与唐信擦身而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我看人没有错,当年的一个陆凉风绝对打不垮你,反而把你这个人彻底历练出世了。”
  山河原是我底。
  东皇般的气魄,是唐信隐藏在世人眼下的真正面貌。
  这样一个唐信,只有唐涉深一个人看了出来。
  所以他是唐涉深,别的人旁的人,都制不住唐信,也都收不住唐信。
  可是坐到这鞋他又怎样。
  到头来,唐涉深连一个程倚庭都留不住,又有什么用。

  唐信陪他静静地聊天。
  “听说,程倚庭怀孕了?”
  “是啊,算一算时间,已经四个月了。”
  唐涉深毕竟是唐涉深,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还有很多人等着他去找,所以夜深人静时唐涉深可以为情一蹶不振,但断断不可不振得太久,如果他还想今生找到程倚庭的话。
  唐信偏头一想,道:”说说吧。“
  “说什么?”
  “知道她有孩子后,你心里的感觉。”
  “你想我怎么说。”
  “最简单的那一种。说出来,舒服一点。”
  “你不会明白的。”
  “嗯。”
  “我真的,很高心。”
  ......
  “唐信,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最简单的心情,最简单的说法,全然没有了剧情,讲完了这四个月来的心情他都来不及。
  面对唐信鲜少会有的惊怔表情,唐涉深微微笑了下。
  不必惊怔。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 有些人习惯了对别人心狠却一辈子也不会对心爱之人狠心,而这个世界上,亦有些人一辈子都会对旁人谅解却偏生对心爱之人动刀。
  谈不上是幸还是不幸,唐涉深是前者,而程倚庭,恰恰是后者。
  从最初程倚庭被霍与驰抛弃撞到他的车开始,唐涉深就清楚地明白,去喜欢这样一个女人是一件很划不来的事,对她用情,就不要指望得到回应;对她不用情,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到头来用或不用,他的一生一世都已耗进去了。
  明明心里清楚的,对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只有戒掉她。
  但是――
  “我戒不掉她,早已是不打算戒的了。”唐涉深这样说:“可是我怎么可以忘记,她却没有这样的打算,她戒得掉我。”
  情作吟尤,关心则乱。
  即使是身为局外人的唐信,隔岸观火,也禁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
  想不到程倚庭那样一个温和的姑娘家,对唐涉深下起手来,竟都是要他性命的招式。



  (三)
  找不到。
  唐涉深找不到程倚庭。
  唐涉深毕竟是唐涉深,在失去程倚庭下落的三个月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起了一个人。
  当唐信被唐涉深一句话“陪我去个地方”,然后一起到了卫朝枫开的那家破破烂烂的麻辣烫店后,唐信忽然眉头狂跳,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
  破店还是破店,卫朝枫还是那个卫朝枫。
  只是主营业务稍微变了变,以前煮的是麻辣烫,现在煮的是面。
  没错,我们小卫老板如今转行啦!大踏步地把主营业务上升了一个档次!从“卫记麻辣烫”变成了“卫记面馆”,可喜可贺!
  唐涉深明显来者不善,一步踏入面馆就对店里正在端面送茶的几个伙计放了一句话,“叫你们老板出来。”
  这句话一出来,连唐信都心沉了一下,忍不住想唐涉深这家伙,这家伙该不会是来砸场的吧?那自己在这场面上的角色岂不是......打手?
  唐信想了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店外,和唐涉深保持了一定距离。当卫朝枫从厨房拿着锅铲走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唐涉深摆明了“我就是来砸场的”唐信则置身事外一副“我和他不是一伙的”表情。
  开店迎客,自然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卫朝枫放下锅铲,浮起一个虚情假意的笑:“两位老板,又来吃饭呀.....?"
  这个”又“字说得真是无奈极了......
  唐涉深沉默着,忽然一个箭步上前,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伸手对准毫无防备的卫朝枫,向他柔软的腹部迎面袭去就是一记重手。

  突然遭袭,卫朝枫冷不防被这一记重拳抽疼得猫下了腰,足足疼足了半分钟之后,卫朝枫气若游丝的声音才响了起来:”唐涉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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