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第1/148页


书名: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民国]
作者:张大姑娘


  文案:
  寒冬腊月里,那祯禧紧紧裹住唯一的貂皮大衣,自从大清没了,她算是体会到世道艰难了,旗人没了饷银,家道中落。
  所以,当极为富有的表哥来迎娶时,看着满箱满筐的彩礼,那祯禧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你大爷的来的这么晚,还以为要毁约呢,穷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落魄旗人格格VS权势财阀一代

  内容标签: 时代奇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励志人生
  主角:那祯禧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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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求儿子
  这天儿一进了八月份,便是丹桂逸香,云阔水澈,这四九城西山北山上的果子见天的换花样的叫卖,各家各户桌子上,总得有几盘子果子点缀,满屋子的果香。
  穷人家固然是吃不起那些珍奇的,可是这挂拉枣儿、带着白霜的黄柿子,本地产的苹果梨倒是吃得起,买几个给孩子打零嘴,花不了几个钱。
  那家倒是有几个闲钱的,这时候炕上的鸡翅木的条几上放着一碟子的芦柑,清冽甘甜。午后酣睡起来饱食一个,一下午的精神气就出来了。
  那四太太自己坐在窗前上抹眼泪,那肚子大的像是东三省过来的地雷西瓜一般,圆润润的看着就瓷实。
  便是有经验的老妈妈看了,都说是个儿子,那四太太现如今顾不上是不是个儿子了,她只管旗人到底要不要变法了。
  “您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了?咱们旗人家,不招人不惹人的,怎么好端端的要变法,好端端的就不给粮钱了呢?这事儿,不能够啊,不能够。”
  她自己眼巴巴的看着那家四爷,这是个领钱粮吃空饷的骑兵,也是靠着这一点子俸禄,才能尝一尝这芦柑。
  那四爷平日里只管着吃喝玩乐,遛鸟斗鸡的,什么玩意儿他都爱,唯独这家国天下事,跟他似乎是一点干系都无。
  他自己伸着手,拿着一个黄灿灿的芦柑,还是不忘先夸几句,在手里把玩一下,“瞧瞧,这芦柑啊,保管甜,就这颜色啊,一年到头来看不到这样鲜艳的色儿。”
  戴着白玉扳指的右手大拇指,轻轻的戳了一下芦柑肚脐眼儿,食指那么一捻一转,皮儿就完整的出来了,他自己把肉儿放在碟子上。
  这才开口,“这事儿,不是咱们的错儿,也不该是咱们的错儿啊?”
  说到这里,他自己蛮觉得委屈巴巴的,“这自打清兵入了山海关,咱们祖辈儿就是吃俸禄的,不能够现如今就不给了,太太您看看,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还得养着我那小黄雀儿,还得吃个河间的驴肉火烧,这点俸禄,按理说是不能不给啊。”
  说着叹口气,自己苦巴巴的,捏着一瓣儿芦柑放进嘴巴里,一股子的甘甜,心里头的燥火去了一大半,“尝尝,尝尝,别着急了,我看啊,这事儿不靠谱,不靠谱的很。”
  碟子给推到太太那一边去,四太太心里面没个主意,用自己有限的理论来想想,她的理儿都是旗人家的规矩老话儿,私以为这四九城乃至天下应该都是适用的。
  “我啊,吃不进去了,马上就是八月半了,这家里总得过个团圆节,神佛桌子上的蜜供要买,亲家的节礼也要准备,拜月的贡品样样都要。”
  “八月半一过,就是老爷子的生辰了,到时候宾客宴请,酒席又要钱。”说到这里,她愈发觉得这俸禄不能没有了,她的公公,那家的老爷子,可是佐领呢,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银钱,还要禄米若干斗。
  就是她的丈夫,一个小骑兵,一个月也是要三两银子的,这三两银子,足够一户人家一个月的嚼用了。
  她不懂什么变法不变法的,也不懂什么救国不救国,只觉得,现如今的日子这么好,她打心眼里满足,就是不清楚这姓康的跟姓梁的,好似是跟旗人结了仇。
  那四爷向来是不听这些老妈妈经的,“太太您看着办就行,您办事再妥当不过了。我得去茶馆溜一圈,看看大家是怎么说的。”
  四太太就此不说话了,看着丈夫拎着小黄雀儿出了门,她又是一阵抹眼泪,“次次都这样,好似钱是大风刮来的,这八月半过节的钱,再有老爷子过寿的开支,要我怎么看着办呢?”
  只是到底是老实妇道人家,未出嫁的时候,她是听着子爵父亲的训导长大的,再是勤快不过的人了,只得含着眼泪去打算盘,合计着这粮钱还有多少,一项项的如何节省。
  一想起来,这旗人要是没了粮钱,她心里头就跟塞满了茅草一般的,气吁吁的堵得慌。
  这家里头,虽然是好几份的俸禄,可是真没余粮的,全指望着朝廷的饷银来过活,要真是没了,她悲痛之余,也不得不多想一点未来的出路了。
  有时候,妇道人家,是比大丈夫更谨小慎微的,更有两手准备的。
  那四爷拎着他的小黄雀儿,怕下午的日头大,还特意去给蒙上了一块蓝步子,没到茶馆门口就听里面热闹,不由得快走了两步。
  黄掌柜的在门口招呼,这几天人多,老少爷们都在讨论变法的事儿,他固然是生意做得兴隆,但是也害怕讨论时政惹祸上身。
  所以一开口就是家长里短的问,“四爷来了啊?好些日子没见您了,家里都好?四太太身子怕是重了,给您提前道喜了,祝您喜得贵子。合该这月份,生个大胖小子的。”
  四爷一下子就眉开眼笑的,手里的小黄雀先给伙计,嘱托一句,“劳您架了,防着点那带脏口儿的,别给我带坏了。”
  他这黄雀儿,命根子一样的,走哪儿都得带着,自己早上起来,先伺候这黄雀儿,手里有个闲钱伍的,这鸟笼子到食盆,都给这小黄雀霍霍了。
  他这鸟儿声好,生怕有那带脏口的鸟儿,挨在一起了,给他的小黄雀带累坏了。
  还真有这样的事儿,有的养鸟的是粗人,在家里动不动说脏口,又或者这鸟儿是在那八大胡同里养大的,这下好了,一张鸟嘴,就是那混账话,被人给传染了一样。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鸟儿,四爷是瞧不上这样的鸟儿,也瞧不上这样的人的。
  他先行礼,还是那老礼儿,什么握手什么鞠躬的,他觉得古里古怪,不像话。
  脑门上青青的,后面是不松不紧的大辫子,稳重而不失潇洒,到了黄掌柜跟前,双手扶膝,前腿实,后腿虚,别样的好看,“黄掌柜的,您好啊。”
  而后,从容收腿,挺腰敛胸,双臂垂直,两只脚儿并齐“打横儿”,这样的礼儿,你说怎么能让人看了不赏心悦目的。
  黄掌柜向来懂规矩,他自来是不受旗人的礼儿的,自己闪开半边,再对着刚挂好小黄雀的伙计喊一声,“老规矩,赶紧的。”
  那四爷满脸的笑,听着那大胖小子的话,他只摆摆手,“是了,我找人都看过多少次了,都说是个儿子,我啊,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说到祖宗,对着右上方,又是一个两手抱拳,以示恭敬,黄掌柜的弯腰,只管把人往里面请,看着那四爷进去了,心里也叹口气。
  这四爷是个好人啊,就是没儿子,就是心头的一块大病,前头两个姑娘都出嫁了,这个年纪了,就等着这小三子了,是个儿子才好呢。


第2章 铁杆庄稼
  四爷带着白手帕子铺好了,整整齐齐的在桌子一角上,安安稳稳的坐下来,这经常来的老主顾,都是自己带着茶叶的,还有那更讲究的,自己带着茶壶。
  “佟二爷,您可算是来了,我这心里啊,不舒坦。”
  “您坐着,坐着,我知道您的心思,都懂。”
  说话的佟二爷,急匆匆的拎着鸟笼子交给伙计,里面是一只蓝靛儿,一只抵得上穷苦人家一年的嚼谷了。
  一个佟二爷,一个那四爷,但凡是在茶馆里,俩人都是一处儿的。首先一个原因是亲戚,这佟二爷的亲妹妹,就是那四太太,那四爷是要喊一句二舅兄的,自然是亲近。
  再一个原因就是,老爷们俩都是足够的细心与睿智,但凡是自己能喘口气,都不会让自己的鸟儿受一丁点的委屈的人,都是极为糊涂的明白的活着。
  有钱了真讲究,没钱也穷讲究。家里都有铁杆子的庄稼,都是靠着骑兵的三两饷银还有春秋季发下来的老米维持着体面。
  而且作为包围皇城的骑兵,俩人都似乎忘记了自己是个武官,老祖宗传下来的马背上得天下,没他们一顶点儿的事情。
  四爷向来是老实人一个,一点不招惹是非的人,对谁都和气,这会儿也觉得凄苦,即使如此难过,也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生怕给人家抓住了把柄,“我心里不安,这要是自力更生,您看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教我干什么营生呢?总不能提着篮子去街上卖半空儿吧?”
  “是了,这改良的人,合该是没安好心的。您也看看我,我自来是出门挺直了腰板,待人坦诚的。这铁杆儿庄稼要是没了,我就是不为了我自己个儿这样实诚的人,也得为了我那几罐子蛐蛐儿、为了那一缸子金鱼儿想想,这些玩意儿,总得也要吃饭的。”
  说到这里,佟二爷眼角都似乎是带着一点的火气,他是个刚直的人,声音儿也就提起来了,吓得他的妹婿,一边叹气一边儿看看周围有无官差。
  “您别着急,有话儿慢慢说,依您看,这事儿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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