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铃》第160/240页


他三人被制后,得意夫人便命转舵回航,此刻走的又是回头路,南宫平想来想去,也发现这癞子有许多异处,又忍不住问道。在下不敢请问一句,不知阁下的高姓大名。“那癞子痴笑道:“小人的名字哪里见得了人,但公子你的名字小人却早已听过,只因小人认得一人,是公子的朋友。”

南宫平大喜道:“真的么?那癞子遥望着海天深处,目光忽然一阵波动,缓缓道:“那人不但是公子的朋友,还是公子极好的朋友。”

南宫平喜道:“阁下莫非是认得我的龙大哥么?”

那癞子道:“不是!”

南宫平道:“那么必定是石四哥了!”

那癞子道:“也不是!”

南宫平道:“那么就是司马老镖头?……鲁三叔……”他一心想知道这癞子的来历,当下便将与自己略有交情的新知故友,一起说了出来。

那癞子连连摇头,南宫平心念一动:“莫非是女的?”脱口将郭玉霞、王素素,甚至连叶曼青的名字都说了出来。

那癞子仍是不住摇头,但目光却始终望向别处。

南宫平暗中忖道:“我大嫂素性风流,言语亲切,最善交际,玉素素最是温柔,从来不会给人难堪,叶曼青虽然骄做,但是她倜傥不群,为女则有丈夫之气,她们虽然都是女子,但都还有结交此人的可能。”

他黯然一叹,又忖道:“除了这些人外,只有梅吟雪是我相知的人,但是她天性最是冷漠,又最喜欢干净,想她在棺中幽困十年,若换了别人,早已狼狈不堪了,但她自棺中出来时,一身衣服,却仍是洁自如雪,可称得上是天下最最喜欢干净的人了。此人就算真的是位风尘异人,她也绝不会和他说一句话的,此人若不是风尘异人,我又怎能在个凡夫俗子面前轻易说起她的名字。”

“梅吟雪”这三个字在南宫平心目中,永远是最最珍贵,也埋藏得最深,隐秘得最密的名字,他心念数转,道:“在下猜不出来。”

那癞子呆呆地望着远方,默然良久,方自缓缓道:“除了这些人外,公子就没有别的朋友了么?南宫平沉吟道:“没……有……了。”

那癫子又自呆了许久,突地痴笑道:“我知道了,想来那个人不过是想冒充公子的朋友罢了。”手抓帆绳,站了起来,走到舵边,垂下头,去看海里的波浪。

掌舵的风漫天,回头看了南宫平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哪知那癞子突地惊呼一声:“不好了!”

风漫天惊道:“什么事不好了?”

那癞子一手指着船舱,风漫天俯身望了一眼,面上神情亦为之大变,原来船舱离开海面,已只剩下了三尺。

南宫平大骇道:“这船难道渐渐在往下沉么?”

风漫天闭口不答,单足一点,庞大的身躯,“呼”地一声,掠下船舱,他铁拐虽然已被抛入水中,但行动却仍极是轻捷。

南宫平随后跟了过去,到了下舱,两人面面相觑,颜色俱部变得惨白,原来舱门缝间,已泅泅地沁出海水,门里水声淙淙,两人相顾失色之间,舱门已被海水冲开,一般碧绿的海水,激涌而出,这贮放食物货品的大舱,竞早已浸满海水,满舱的货物,随之而出。

水势急烈,霎眼间便已涨至南宫平腹下!

风漫天大喝道:“退!”

两人一起跃上甲板,攀在船桅上的“七哥”,也有如猿猴般揉下。

那癞子惶声道:“怎样了?”

风漫天沉声道:“船舱下有了裂口,海水已涌人舱中,大约再过半个时辰,这条船便要沉没了。”

那癞子茫然半晌,突地顿足道:“难怪,那得意夫人未露行藏前,每日都要到舱里去一次,想未必定早已在舱里的隐秘之处,弄了一个裂口,每日去堵上一次,她毒计若是成功,便将那裂口补好,毒计若是不成,就落得大家同归于尽,而此刻裂口上所堵之物,已被海水冲开,我们却都不知道。”

南宫平恨声道:“好狠毒的妇人,难怪她自称有三十六条毒计了,此刻我们可有什么补救之道?”

风漫天冷冷道:“除了弃船,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那癞子黯然叹道:“我若不提议将那救生小船,唉……我……我……”

风漫天仰天笑道:“我等性命,本是阁下所救,阁下叹息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终于还是死在那得意夫人手里,到了黄泉路上,还要看她得意,却实是难以甘心。”

南宫平转身道:“我且去看看,能不能……”

风漫天道:“还看什么?食物清水,俱已被水所浸,你我纵然能飘在海上,也要被活活饿死!渴死!”南宫平呆了一呆,顿住脚步。

那癞子突地轻轻叹道:“风老前辈,你当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风漫天狂笑道:“我早已活得不耐烦了,岂是当真有视死如归的豪气,七哥,你且去舱下的海水中找一找有无未曾开坛的酒,未死之前,我总要好好的痛饮一场,也算不虚此生。”

那怪物“七哥”脑海中生似完全没有生死的观念,果真下去寻上两坛酒来,道:“只剩两坛,别的都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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