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170/181页


他当然爱着白翌宁,甚至比爱自己还爱白翌宁,但他的爱,并非白翌宁想要的那种。

即使,两人在一起,度过这么久的时光。
即使,他努力想要使自己爱上白翌宁。

当宗诚在阴暗寂静的教堂,捏起谢初下巴,用死神般的眼神盯着谢初,平静地说出,他从未对谢初有过感情,谢初不过是他报复白家的一枚棋子,自始至终,他爱的只有景声一个时,谢初产生爱情的能力,轰的一声,被彻底摧毁。

黑夜的寂寥无声里,白翌宁背对着谢初,低低说:
“小初,你还爱着宗诚,是吗?”
“我不爱他。”谢初重重地否定,“我已经想不起来,我爱他的感觉了。”
“……是吗。”
白翌宁低叹,嗓音里夹杂细微的难过。

白翌宁的难过传染给谢初,谢初也无法自抑地难过起来,他抬起手臂遮住眼睛,闷闷说:“翌宁,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白翌宁一顿:“为什么这样说自己?”
“没办法给你想要的感情,仍然把你绑在身边,我无法爱上一个人,你可以的。如果不是我拖累你,你可以有新的生活,遇到很多新的人,然后……”
白翌宁转过身,一把抓住谢初的手,不耐烦地打断:“你胡说什幺?”
“我在T城什么也没有,去哪里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你不同,你还有母亲,小砚,他们都在T城,但你为了我,和我来到这里……我却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
“不要胡思乱想!”白翌宁按住谢初肩膀,表情又气又急,“这是我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谢初痛苦地摇摇头。
白翌宁几乎要慌张起来,他埋低头,紧贴谢初的脸颊,急切地说:“小初,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跟你在一起我就够了,我不需要其他人!”
沉沉叹气,双臂收紧,把谢初抱入怀中。谢初的头埋在白翌宁起伏的胸膛上,不再说什么,但是心中,仍然充斥难以言说,五味杂陈的情绪。

因为他知道,白翌宁其实并非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断然绝情,不顾一切。

连续多天,电视、报纸和网络,都在轰轰烈烈地报道同一条新闻――
优质偶像许容砚,卷入吸毒淫-乱双重门?
新闻的配图里,许容砚神色苍白,骨瘦如柴,再也找不到当初美得令人窒息的光彩。
白翌宁没说什么,好像完全不关心的样子,但是,有次谢初从卧房里出来,见到白翌宁盯住电脑屏幕,表情寂静,一动不动。
谢初走近,他却把网页关了。
谢初问白翌宁在看什么?白翌宁的回答是,什么也没看。

远在T城的许容砚,成为埋藏在两人体内,谁也无法说出口,谁也无法放下的心事。
生活依然安宁而平静。
但是,谢初知道,有什么东西,在空气里,不断地拉紧、拉紧、拉紧成一根超过极限的弦。
超过极限,终有承受不住压力,戛然崩断的一刻。

关于许容砚的报道,日益夸张离谱。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一个明星陨落了,媒体也好、公众也好,都会用一种“杀人者,非我也,兵器也”的旁观嘴脸,把各种各样的屎盆子,不管真假,全部往他身上扣。同性恋的取向被爆料出来,一些与许容砚不睦的圈内人,怀抱恨意与妒意,落井下石,恶意中伤,关于他品行低劣、生活放荡的新闻越来越多――年轻俊美、前途无限的当红明星,忽然之间,沦落为人们茶余饭后娱乐消遣的牺牲品。

谢初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辗转反侧,始终没能睡着。
夜色渐沉,不知道半夜几点,白翌宁才轻声推门,走进房中,掀开被子躺在他身侧。
浓烈的烟草味袭来,落在谢初面颊上的指尖,染着夜色的清冷。
谢初闭住眼睛,没有动。
白翌宁以为谢初睡着了,手指抚摸着谢初的面颊,勾勒他的眉眼、鼻梁、嘴唇、下颔……他的动作很轻、很慢,带着临别前,依依不舍的眷恋。
“在家里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白翌宁抱住谢初,低不可闻地说。

装睡的谢初,一听白翌宁的话,心脏陡地揪紧。
――什么意思?
不久前,白翌宁对公司派他出差,明天一早走,去B市,大概半月时间,他理所当然地相信了……但是现在,他却强烈地怀疑起来。
翌宁,或许向他隐瞒了什么。

谢初心绪起伏,暗自忍耐着,维持呼吸的镇定,白翌宁用一种格外不同的态度,把他揽在怀中,不断地抚摸着他的黑发。
墙壁挂钟的滴答声清晰地击打耳膜,两人各怀心事,一点点地,熬过漫长黑夜。

作者有话要说:







第85章 废楼
月亮孤悬,好似天空漆黑脸庞上一只半睁不睁的眼睛。湿雾在林间弥漫,鞋跟踩进泥土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子尽头,有一栋废弃的洋楼。
铁门锈迹斑驳,墙壁青泥剥落,敞露大片暗红砖石。灰尘蛛网,洋楼早已废弃多年,许多鬼故事不知怎地演绎出来――飘荡的幽灵,凄厉的哀鸣,不甘的诅咒,洋楼被渲染为不祥之地。无人敢踏足,日益地死气沉沉。
但是墙头的爬山虎,仍然年复一年伸出触角,疯长,攀爬,缠住整栋楼房,繁茂枝叶像无数舌头交叠,要把废楼啮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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