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大道》第42/181页


白钧滔滔不绝往下讲。白翌宁冷着脸打断:“行了,废话少说。你找我来做什么?”
白钧指着胖子说:“这家伙是你手下,我处理总归欠妥,你看着办。”
白翌宁对他父亲白震心存厌恶,连带着对白震建造的这座地府也很厌恶。他待在里面已很不耐烦,还得听白钧??嗦,心情更加恶劣,对站在门边的保镖说:“把枪给我。”
保镖将枪递给白翌宁。
胖子察觉到危机,抬起头开口要求饶,声音还没发出,砰地骤响,一颗子弹穿透头颅,嵌入墙壁。
胖子动作被定格,下一秒,暗红血液从后颅迸溅而出,胖子硬挺挺趴倒在地。

白钧微张开嘴,缓了缓神,说:“翌宁,你处理问题,还真是简单粗暴。”
白翌宁盯着墙上弹壳,眼神冷得毫无温度,仿佛他并非杀人,而是在做射击训练。他把枪扔到地上,没理会白钧,径自往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白钧转头微笑,“吃午饭了吗,要不要跟我去吃点东西?”
白翌宁大步离开,完全没搭理白钧。





第22章 暗界(二)
另一间房间里,光线明亮,风从窗户吹进来,吹乱房中之人的黑发。
白钧觉得这个人的脸真是普通,和许容砚比起来,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暗想翌宁当年的品味真差,为了这么个玩意,竟然做出那么多傻事。

白钧坐到谢初旁边,一抬手,关掉墙壁上闪烁的大屏幕。
谢初没动弹,没说话。
白钧说:“被吓到了吧,没关系,谁看到这些场景,都会被吓到。”他等待片刻,见谢初始终沉默不语,低笑一声,开始向谢初慢慢叙说。

“我们白家兄妹四个,我是大哥,你接触过的沐月是二弟,翌宁是三弟,灵溪是最小的妹妹。我们四个,沐月和灵溪是父亲的结发妻子所生,那位女士在生完灵溪不久后就去世了;翌宁情况有所不同,他是私生子,直到二十岁时,才被白家正式承认。”

白钧停顿一会,接着说:“你知道父亲为什么承认翌宁吗?因为继承人的问题。沐月腿上有病,以前尚能走路,这两年病情加重,完全要靠轮椅代步;灵溪还小,又是个女孩,自然不必考虑。翌宁虽然是私生子,但论及各方面素质,的确是我们四个人里最出众的。”

“你没有提到你自己。”
谢初低着头,突然来了一句。
白钧一愣,说:“哦,我是父亲收养的孤儿,虽然姓白,但并非白家血脉。”他笑了笑,“江山更迭,白家迟早会有新的家主,到时沐月和翌宁之间,必然有人执掌白家。我身份毕竟与他们不同,想在白家混下去,就得选边站队,效力其中一人。这点,你能理解吧。”
“你选择了翌宁。”
“没错。”白钧微笑,眼神里流露欣赏,“你也看到了,翌宁多么干脆利落地开出那一枪,那一枪真是漂亮,漂亮得让人心悸。他就是为白家而生的人,他若执掌白家,一定能开创更了不起的事业。”
“事业?”谢初渗出一丝冷笑。

白钧闻言,有些意外地打量旁边之人。谢初脸色苍白,闷不吭声,他便理所当然认为谢初在害怕、在恐惧,可看谢初反应,似乎并非他认为的那样。
谢初意识到白钧的打量,猛地转头,直视白钧,黑色眼眸里的火焰剧烈燃烧。
“翌宁以前很冷漠,但绝对不会做出拿枪杀人这种事,他现在这样做,就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白家的事业。我宁可他永远不被白家承认!”
谢初语气急冲,表情与其说是愤怒,更像是竭力忍住痛苦。

白钧审视着谢初,收敛笑意,用郑重的口吻说:“谢初,我们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不同,我们的世界很残酷,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没有怜悯,惟一的规则是弱肉强食,成王败寇。翌宁是属于我们世界的人,他在别的地方待久了,只会越来越退化,越来越软弱,等他再回到自己的世界时,不用多久,就会被残忍嗜血的同类消灭。翌宁素质非常优秀,作为他的大哥,我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
“你不希望?”谢初反问,“翌宁走哪条路,轮得到你替他做主?”
“不是路,是世界。”白钧再次强调,“翌宁不属于你们的世界,他待在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胡说八道!”
谢初气得站起身,双手发颤,脸色通红。

他觉得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焦躁、愤怒、惶恐又难受过!白翌宁一枪不仅打碎了那人头颅,也打碎他的心脏。
翌宁那么爱干净的人,袖子上一点灰尘都会皱眉头,为什么要沾染满身肮脏的血腥?

――他宁愿代替翌宁去开那一枪!他已经是个杀人犯,杀一个、两个、三个……杀多少个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杀人而已!

白钧神色平静,并未因谢初出言顶撞而恼怒。
他心平气和地说:“翌宁读高中时,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们两的关系曾经好到形影不离。翌宁心性冰冷,但在你身边,竟然学会了开心和微笑。”
谢初不想白钧提起这些,微微怔神。

“但是后来,在翌宁高中毕业时,你忽然失踪了。翌宁那时还没被白家承认,他没办法动用白家的力量去找你,你不声不响从他的视线里消失,而且一消失,就消失了六年。
“结果六年后,你又突然出现,而且还出现在白家。我那时也在宴会厅,看着你挟持灵溪威胁沐月,之后又被宗诚带走。你和沐月或宗诚的关系,不是我找你谈话目的,我要说的是,你既然消失了六年,就该继续消失下去,为什么回来找翌宁,并且执意待在翌宁身边?
“你应该也感受得到,翌宁对你的态度和以前不同了。当年他很看重你,也许比看重他自己还看重你,但现在,你对他而言已经无足轻重,你即使待在翌宁身边,也不可能让翌宁重新关注你。你何必作贱你自己。”

白钧的话语直接而锐利,如细密的针,刺痛谢初心口。
但他知道,白钧说的事实。
对白翌宁而言,他的确已经无足轻重,无足轻重到他提出待在白翌宁身边,白翌宁可以漠不介意、毫不犹豫地答应。

芜杂情绪被风吹散,剩下淹没呼吸的悲哀。
谢初一扯嘴角,竟对着白钧扬起笑意,“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还这么做,当然做好了作贱自己的打算。自尊心是什么东西?比起翌宁来,什么都不是。”
白钧不料谢初说出这样一句话,抬起眼睛,看向谢初。

谢初在笑,笑容很淡,惨淡的淡。
白钧没来由地想:如果这个人换种方式笑,会是什么样子?
念头一掠而逝,白钧又把注意力回到主题上,“你即使作贱自己,也不可能再得到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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