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呻吟》第70/126页



他拾起碟中的几粒瓜子,轻轻地嗑着,一边看着卢征程。有些戏谑地笑了起来。

“你不必像呃,卢老弟,本山人妙计没有,不对对杨副主任的能力,我还是有信心的。不就换届嘛,大家有忙处的,自然会榨干脑汁地忙去。她忙着走出了我们学校,你说是坏事还是好事?”

卢征程思前想后,伸出右手指了指黄权路,突然哈哈哈大笑三声:“妙,妙,妙……你是说……有你哩,真有你哩……治理兰眳河水,须得去污,污一去,水自清。”
52.-第十九阐 闻恶讯镇静结知己⑴
小酒馆人影渐凋零,酒客只成双,才能称为贪杯人。

在郑青波和端木成离开后,还有一个酒客,沉沉地潦倒在低矮的酒桌上,夹在手中的烟卷仍然若明若暗,如三两点僵而难消的幽灵喘着气。

陈飞鹏似乎与卢征程很熟,说声:“细儿,走哩时候别忘哰把我的门带上哈。我困觉去哰。”说完,打了几个呵欠,带上馆后的侧门,东一脚西一头地朝楼梯口闯去。

“就只有我们两个半醉的客人哰。”卢征程道,一边望着陈飞鹏渐渐消逝的背影。

“清风古雅哩。就我们两个。”

黄权路四下望了望,点点头,哼了一声,端起碗一口灌下半碗。转头朝身后那个哼着酒味十足有鼻音的睡客望望,“哦,还有半个。”

“是啊,清风古雅哩。”

卢征程见酒有销处,起身走到木楼梯口处,叫道,“先打你两斤扭枣酒,明天算账。”

楼上甩来一句话:“打就打,外人咹。别吵老子嗑睡喽。”话音落幕不久,鼾声雷鸣般响起。

他看了看卢征程,卢征程也看了他一眼。“我一直关注着何风波、贺绿林他们离校前的事。”

他禄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卢征程:“真的?你那个意思我懂。”

“你们的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卢征程道,“我在贺绿林走后,才从十中调过来。这你是晓得哩。”

“还是我去给你办哩手续。”

“所以我对你感激万分。这种感激无法用‘涕零’两个字来解释。有如‘夏季澎湃的长江水,滔滔不绝’。”

“细儿,少跟我讲这些屁话。”

他话虽如此说,不过心里如沐春风,有股说不出喜悦。

“这不是屁话,确是感激不尽哩话。”卢征程道,“今天,就你我两个,还有啷子话不能放开哰讲开哰呢?”

他又是几口黄酒下肚,身处此景,胆气酒中生,“风啸啸兮南眳水寒”的气概幽灵般附到身上,那些隐隐的痛如兰眳河水,滔滔而汇集,大有不泄则已,一泄倾城之势。

“你既然象呃说。我们就说开去哰哦,顺逆之理生存之道,你自是不用我来说教哰。”

“有关顺与逆,我不感兴趣。我最喜欢与人分享同一段经历,感同身受地从中感觉出一番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哩道理。”

“好一个做男人更难。”他又干尽一杯,“说说,姑且听之,姑且念之。”

卢征程一听他开始“之夫者也”起来,知道他已经到了酒点。到了酒点的人,顺通顺通一下,便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于是他开始畅谈起了顺逆之道。

黄权路睁着醒眼,越听越是吃惊:这个细儿,官精。不是简单的人精而已。

“做男人难的一个原因就在于男人不是女人,该细的时候总就细不起来,不该细哩时候又细得有些琐碎。滔滔不断,缠缠绵绵,坎坎坷坷,足足十分钟的长篇大论,终于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一曲听到有如朗诵家了一曲《满堂红》。

“嗯,有道理。在这点上,你比你同学何风波有道理得多。”说完仰头把剩下的半碗一饮而尽,“痛快。接着讲。”

“男人希望别人理解时,总藏着噎着;女人想要别人理解时,总能找到特殊哩方式。”于是另一番高谈阔论在一阵豪言壮语中如雷鸣如闪电,如飞瀑飘飘荡荡,如朝雾般迷迷蒙蒙。

他点了点头,又倒了碗酒。钵里的酒越来越少,张权禄肚里的洒越来越多。多得难以存放许多往事

经过卢征程极具催情作用的演讲的蛊惑,在一阵四体通泰,毛发顺畅,他大有不一吐就不快的冲动。他用三五句话概括了过去的经历,同时,吟了一首词《阮郎归》:

“天边金掌露成双,去随雁字长。绿杯红袖趁重阳,人情似故乡。

兰佩紫,菊簪黄,殷勤理旧狂。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这是你们相似的心境?”

“这首词是我当年心境的真实写照。但是,跟他们不同,有道是:持杯月下花前醉,休问荣枯事,此情能有几人知,对酒逢花,不饮待何时。来干,他两个走哰,现在才是真正的清风明月古雅存,把酒言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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