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路呻吟》第71/126页



说完又是劝酒,然后举杯豪饮声如刀,本声音浑厚而尖锐。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这是我的原则。”

卢征程听来,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然后又神情自若地看着他。

“哦,想必你跟贺、何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民中倒是变相地造就了不少人才。”卢征程说到这里,他突然记起父亲经常提起一个,一个一到寒假就必然到市教育逗留的人。

他的逗留不为了别的,也不是为了走后门拉关系。那个愣头愣脑的细儿会拉什么关系。也许只是为了证明他不是疯子,而是一个人才,甚至是奇才而努力着。

想起这些,卢征程突然抿嘴一笑,原来疯子与天才之间居然却是如此巧妙地融合在一起。

他努力什么怎么努力都是白搭,因为他为硕士生全国考试年年努力岁岁败,几度春秋人仍在,哪里知道,磨得脑袋尖,也没有磨去世俗的疯子观念,这种自上而下的观念岂是你一个布丁能改变的?

人们对一种自上而下的看法总是很容易附合的。不知外国是不是如此,中国的其他地方也不敢说,起码在兰南眳绝对是如此。

如此来如此去,全兰眳人都认为你是疯子了,连那些你没有见过的人都如此这般了,任你絆来任你绕,你横竖逃不出世人的魔爪。除非你吉人自有天相遇到贵人,否则你准备一辈子扛起疯子这杆大旗,一世逍遥半世疯了。

好在,我们的黄权路黄主任,在不经意之际,也正是在纪文的丈夫神奇死亡之后的第六个月,正式遇上了贵人,一个不是贵人胜似贵人的人,给他一无形中平了反。

在纪文的“有争议的人才是真正的人才”的调调下,我们的黄权路大人从白丁一跃而成了政教处副主任。

在那段岁月里也没有全然改变掉疯子的名头。而且有的中层领导更愿意继承以往的结论,或者实际希望黄权路同志就是一个疯子同志,尽管他们打心底认同,但是却改变不了以后的事实,他们终于闭嘴了。

一个事实让他们不得不闭嘴。尽管闭得心不甘情不愿。
53.-第十九阐 闻恶讯镇静结知己⑵
彻底为疯子的名头平反的日子,是在纪文大力举荐他黄权路到一个特别混乱的农村中学挂职校长。而且用他疯了般的思绪,把那个更是疯了似的学校一举抚得如一池春水。

又过了三年,校园内的死硬派们,在更加死硬的事实面前,在市里各相关局里一转眼再一转眼之际,把一个相反相成的称号并不容易地注入民族中学各位教职工的耳里。

又一个好一阵子后,校园内的死硬分子,在一个更加铁腕的大力推广,又打广告般进行了三年的认证。黄权路才真正成了校园内口服心不服的奇才。

这些情形一些是父亲告诉的,另一些是他卢征程毕业后,渐渐了解到的。

“是啊,这是你我的想法。实事上,在当时学校及学校的上级直管部门,又是另一种说法。这一种说法,用现在另一个更委婉的说法叫‘另类’。”

卢征程嚯嚯一笑:“理解理解。黄哥,请允许我如此叫你。你的经历透出了一个信息,这个信息违背了现行的礼仪,你把那种书生意气般的所谓公正挪用到工作中,并把它作为理想的追求,在平常人看来,倒也“疯”得可以。在单位,请原谅我如此说,正如你讲哩顺与逆……当然这你已经讲哰,你比我懂。”

“当时少不更事,用佛家的话来说,就是未得悟道,也就难以成人。直到有一天,我经过办公楼的过道。是的,正是经过那条狭窄的过道,那条一米八宽、长五米的过道,在那时怎么竟然如此狭窄如此漫长?开阔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似乎也跟着变得一样狭窄起来。”

“你一提起过道,咋就如此悲怆起来?”

卢征程记得有一次他在楼梯间独自发愣了许久,人来人往仿佛毫不察觉一般,自然是琢磨了许久仍然不明白什么道理。此时一听自然是兴趣十足。

“是的,这是一个细小的细节,或者说是整件事件导致的一个尾声。尽管在别人而言,这叫滑稽,而对我而言有种莫名的大彻大悟。”

“大彻大悟?啷子事如此令你欲言又止?来,整喝酒。”

“他们好象不约而同地,是的,是不约而同。不过那时,我遇见了这么个人。”

“啷子样子的人?女人?郑树芳?”

“是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需要感激的女人。”

“是她吗?”

“你应该晓得你嫂子不是象呃的女人。但你也不要认为是她,那时的民中还没有她嘞。”

“不是她俩?那我就更想晓得哰。”

“那个女人那时如此的从容,做出那件事后竟然如此地理所应当。就连我自己忽然之间也认为,她这呃做似乎理所当然。来,喝酒——”

“那时,她铁青着的脸,是的,仇视里浸着轻蔑,轻蔑里滋润着讥嘲,讥嘲里饱含着傲慢。反正一幅势不两立的样子。就这样出现在我面前,直立在我面前,嘴里正啃着一团早点,一团白纸包裹着的黄米饭团儿。两眉突地往耳旁一拉,牙齿紧咬。”

“哦——这女人会是哪个?”

“你可以把她抽象化,一般化,甚至概念化。”

“是啊,何必执着于她是谁呢。一个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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